第95章 可怕
麦卡斯：“蒂亚是一个很可怕的女人。”
马林疑惑。
“蒂亚的管理风格与卡尔老哥完全相反，在卡尔眼中，世界上只有他一个聪明人，其他人都是蠢货。”
“因此，卡尔老哥管理的奥术系，所有决策完全由他一人独裁，每个人都要服从他。”
“而蒂亚的元素系则不同，元素系的任何决策都要经过民主投票，在投票过程中，蒂亚和每一位元素系教授的地位都是相等的，毫无特殊。”
“那这样不好吗？”
“当然，这听上去很美好，不少传奇教授都因为喜欢元素系这样的氛围，而选择加入过去。”
“唯一的问题是，元素系有点过于民主了，不论是重要的研究讨论，还是不重要的修改上课时间，全部都需要经过投票讨论，再统一意见。”
“这样不会效率太低吗？”
“所以蒂亚开发出了恒定心灵链接法术，这个法术能够跨越空间的阻隔，使得元素系的教授们在一瞬间完成思维的交流、争论，最后发自内心的统一意见。”
发自内心的统一意见？
马林琢磨出味道来了。
每个人的思想都是不同的，同样一件事情，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即使他们在现实的立场中站在了一起，但对于事件的理解，始终有细微的差距。
所以才常常能够看到，原本志同道合的好友，随着时间的发展，渐渐发现彼此间的差异，由此产生间隙、矛盾、最终分道扬镳。
无数人与人之间的冲突，都是由此产生，一个组织也才会需要种种的严苛律例，需要严密的上下层级结构，用来将这些细微的冲突强行压下，才能团结力量。
而蒂亚的做法，就等于直接将这些必然产生的摩擦与矛盾彻底消除了。
完美的心灵链接，能够在一瞬间交换双方一切的思想，而不会由于自然语言的信息传递出现失真。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事情。
原本的思想，是“你有一个苹果，我有一个苹果，我们交换一下，每个人就有了两个苹果。”
而直接心灵链接交流，不可能存在理解差异，只会存在一种理解战胜另一种理解。
于是，就变成了“你有一个苹果，我有一个苹果，我们交换一下，结果总共都只剩下了一个苹果。”
这让马林想起了蜂巢式思维，就像虫族一样，只有一个虫族女王拥有思维，而手下的工虫则是完全的复制量产品。
现在的元素系，可能已经是蒂亚一个人的天下了。
甚至那一些看似正常的传奇教授，马林都怀疑已经成为了行尸走肉。
智慧是法师实力的来源，连思想都被控制了，实力一定会大打折扣。
“这才是为什么人数更少的奥术系能和元素系平分秋色的原因吗？”
马林这弄明白卡尔在介绍蒂亚时的诡异神情。
能够将好几个传奇法师进行思想控制，这样可怕的人物，实在是让他不寒而栗。
真是可笑，被认为是独裁者的卡尔也只控制人的行为，而民主的蒂亚却要连思想也要控制。
……
会议室里，蒂亚的动作打断了马林的回忆。
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蒂亚忽然站了起来。
“现在是本次会议第七个议题，由我们元素系在上一周提出。”
“原来是到了元素系介绍自己的议案的时候。”
马林这才恍然大悟。
麦卡斯作为会议主持人，有权利安排会议的运行程序，以麦卡斯的性格，根本懒得由自己介绍议题，就在会议开始的时候直接让每个提出议题的人来自己介绍。
之前六个议题，前五个议题都是学院的日常事务安排，都是由各个负责的教授自行介绍，第六个议题是卡尔提出来的改良奥术系教材，也是由他自己进行介绍。
不过马林却发现一些不对。
之前每个议题，都是由单个的教授站起来自己介绍，连奥术系改良的议题，卡尔也是说：“这个议题由我奥术系系主任卡尔提出……”
只有蒂亚，所说的是“由我们元素系在上一周提出。”
不是由个人，而是由整个元素系提出。
“看来麦卡斯和我说的并没有错。”
马林沉思，现在蒂亚的种种做法，似乎已经摆明了告诉大家，元素系的传奇教授都在她的手段下，已经不分彼此了。
尤其回忆起之前元素系法师在投票后，看向蒂亚，确认自己和蒂亚立场一致时的表情。
在之前他还只看出了那人表情里的得意，但现在回想起来，那副表情似乎还有着一些别的意蕴。
“虔诚。”
马林想起这个词。
那种表情，就像在血牙军团的牧师副官见到狂野之神时的表情。
一种神圣的，显得精神完满的虔诚。
法师只相信真理与自我，本该是最不可能有什么信仰的人。
但他们在看着蒂亚的时候，却露出了虔诚的神情。
马林有些不寒而栗。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人格魅力之类的东西可以解释的了。
只有精神控制，甚至是人格改造，才能做到这点。
这样的手段，真的是双塔学院所允许的吗？
尤其是，蒂亚还是对自己的同僚下手。
但卡尔和麦卡斯等人即使他们也注意到了蒂亚所说的“议案是由我们元素系提出”，也没有太大反应。
他们依旧不动声色，安心的听着蒂亚介绍这一个提案。
“我的提案是，将原本作用于元素系教授的心灵沟通网络，覆盖到整个双塔学院的所有师生。”
“时代已经不同了！邪神已经降临，双塔学院未来会面临层出不穷的危机，传统的教学方法根本无法应对新的时代。”
“让我的心灵网络连接整个双塔学院，就能够彻底的共享知识与信息，真正的集中众人的力量。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学院度过危机。”
“而这，也是菲尔罗斯校长走之前所同意的。”
蒂亚和元素系的所有传奇教授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