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统春秋,从周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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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死睡(晚上还有)

天一稍暮,靠近巴山的驰道上就响起了狼嚎声。

藏身于道左云杉树上的虢国骑侦,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寒战,本来稍昏的脑子也被这一激清醒了起来。

他透过云杉松针往汉军营地处又瞥了一眼,

见营地周遭火把光亮还在,炊烟亦是不断,便收回了目光。

汉军没有连夜拔营,他便没有回返通报的必要。

只是暗骂了两句今夜的山狼,

这才入夜就这般吼着,过于反常了些,不应是后半夜才开始啸月的吗?

也不知道藏在林中的三趾马,会不会被狼群发现。

杂七杂八的闲思了一会儿后,夜风带来的冷意退去,倦意开始上涌。

他摇了摇脑袋,企图甩掉意识中的困倦,

可连日的快马赶路,再加上无徒役分担的劳作,让他的眼皮愈发的沉重,

他紧紧将眼睛阖上,一息后,再猛地睁开,

如此反复数次,企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可就在他又一次阖眼时,他忽地听到了脚踩枯枝的声音,

他猛地清醒了过来,可是黑夜中再睁眼,他竟又恍惚了一息才又适应夜里的黑暗,

而这时他再顺着声音望去,却已经晚了。

箭矢划破空气的尖锐啸声响起,

他的身子迟滞的连躲闪都不能,身上要害处,就多了三发箭矢,

而其中一支,还正中他面门,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哪怕一声呼喊,意识便顷刻消散,身子再抓不住树干,朝下方栽去。

砰!

他长久的死睡过去。

……

“下次小心一些。”

孙泽告诫了一句方才踩到枯枝的隐卒,给秦弩上弦,装箭。

持着单目夜视仪,警戒着朝云杉树下靠近。

临的近了,孙泽又是扣发弩机,将弩矢攒入,

一箭矢下去,见其不动了,才再度上弦装箭,持弩对准,才招呼另一个隐卒上前补刀。

短矛自其脖颈捅入,鲜血喷涌,孙泽这才放下戒备,等着手下将弩矢回收,乃至摸尸战利品。

‘补刀’‘摸尸’

这都是将军教给他们的新词,不过词新不新无所谓,好用且有道理就行,

虢国骑侦被手下剥得干干净净,连遮体的血衣都没有剩下。

至于剩下的,便无需掩埋了,血腥味会引来狼群,将该清理的清理干净。

孙泽引着隐卒们回返,将暂时用不到的血衣堆放在路边,

甲衣则直接丢给义儿们,令其着戴。

“没有找到骑侦的三趾马。”孙泽朝齐渊汇报。

“明日再找便是。”齐渊回了一句,而后一行人开始往虢骑营地摸去。

虢国此次拢共三百骑,既要分出人去看顾褒国徒役,分出人去守夜,又要安排足够的人休憩,好保障明日的即战力。

这样一来,能派出的骑侦就不多。

全都要,也导致了全都有些捉襟见肘。

在夜视仪的加持下,齐渊一行人并没有碰到遗漏的骑侦,

到达临近虢骑营的时候,稍一驻足,齐渊就带人往虢骑营的更西边去绕。

许是汉军营在虢骑营东,

虢骑营的东边守夜的多一些,而西边,就少上很多。

待到西边,三组炮组,每组2位隐卒,5个义儿,开始配合着给虎蹲炮装填。

其余18位隐卒,则今夜全为弓弩手,每人配2个义儿,也开始检查着弓弩情况,

齐渊旁侧,齐牧及齐戈跟着,稍一检查箭篓,便站定等着齐渊号令。

“一组装填完毕!”

“三组装填完毕!”

“二组装填完毕!”

三组炮手先后低声汇报,齐渊瞥了眼,便道:

“一会儿一、三组开炮,二组战备。”

“诺!”一三组炮手很是振奋,

二组则,声音低沉了下来。

齐渊带人往骑寨摸去时,二组的主炮手,还踢了副炮手一脚。

埋怨意味明显,更主要的是,搂不到炮打了。

在距离骑寨约30米的地方,齐渊等人摸到了小山坡上。

虢国尽是骑手,安营扎寨时,自然不会驻扎在林边阻塞骑手冲击的地形,

于是齐渊等人此时站定的小山丘,就是为虢骑营遮蔽一方夜风的所谓上风口,也是所谓的高处。

炮手们观测了下下方骑寨所处的位置,开始给虎蹲炮前方撑脚下挖坑,以使得撑脚埋入土中,使得炮口对准骑寨。

辅助的义儿们,则每组各出一个。

先是挖了个土坑,将其中的沙土弄松弄软。

而后在众人身后,以电打火引燃备好的松茸,再各自引燃火把,站于一个个弓弩手、炮手身后。

“点火!”齐渊命令道,

一根火把自其身侧伸出,伸至秦弩弩箭前,将弩箭前端的引线点燃。

在褒国都门炸火堆的小竹筒,此刻外面裹着沥青般的硬泥,被麻绳绑缚在弩箭前段,

火把点燃的,便是小竹筒的引线。

硬泥是陕汉川最常见的云杉——云杉树胶掺着草木灰和(huo)成的。

在蓝星,有记载的宋明火矢,即此物包裹火药制成,

树胶火上烤软时,黏性够大,风干硬了后,也足够脆,足够易燃。

且保障了火矢射出去,不会熄灭(火油箭空中会灭)。

只不过宋明火矢,有特制的镂空箭头设计,

火药是放在镂空箭头中间的。

齐渊没有镂空箭头,

不过只要愿意牺牲射程和准度,

那么,把火药竹筒绑在弩矢前,其实也就够了。

“营西有人!”

虢骑营中,有守夜的高声示警着,近二十支火把不加遮掩的突然出现,

在这月夜,很是显眼。

然而,还不待有人回应,守夜便看到山坡之上,飞起了十数流星,

流星飞速极快,呈抛射散落于营中,其中一支正射在其身旁的木桩上,

便是落地,还尚自燃烧着,

守夜看得出来,那是一支箭矢,可尖端燃烧着的箭矢,他实在是从未所见。

于是他愣神了一秒,

砰!

那箭矢燃烧的地方,便爆炸开来,

碎片划过他的身前,落于地上,并不足以将他灼伤,也无法将其炸伤,

然而,那炸散的流火,却呈面状糊在了木桩、地上,

燃着了木桩。

“敌袭!”终于反应过来的守夜,高声喝着,

砰,砰——

却在这时,一前一后两声巨响,于其身前炸放。

骑寨中,三趾马群蓦地骚乱起来,嘶鸣声阵阵,被惊得慌乱欲逃,引着践踏与骚乱。

骑寨西,

守夜瘫倒在了地上,

却不是吓得,而只是,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