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与世隔绝

几名工作人员走过来，从机舱里卸下那纸箱，他们从他身边走过，没人看他一眼。他和马克、孙儒一行三人继续向前走去，霍晓发现雷达的峰顶是这样的宽阔，在天线的下面有一小群白色建筑物，与天线相比，它们像几块精致的积木。他们正朝有保安的基地大门走去，走到门前，他们停了下来。

马克转向霍晓，郑重地说：“霍晓，我知道你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你的才华被埋没了；现在，你面前有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他向天线方向指了指，“这是重要的研究项目，其中正在进行的研究需要你掌握的专业知识，更具体的，请孙总工程师为你介绍，你要慎重考虑。”说完他对孙儒点了点头，尾随搬运物资的工作人员一起走进了基地。

孙儒等别人走远了，向霍晓示意了一下，带他走远些，显然是怕工作人员听到下面的谈话。这时，他不再隐藏自己与他的相识：“霍晓，我可向你说清楚，这不是什么机会。“这是WL最高密级的研究项目，以你的身份，走进这道门，可能……”他停了好一会儿，似乎想让天线在风中的轰鸣声加重自己的语气，“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我进去。”霍晓轻声说。

孙儒对他这么快的回答很吃惊。“你不必这么匆忙做决定，可以先回到飞机上去，它三小时后才起飞，你要是拒绝，我送你回去。”

也许年轻人身上都有一股冲劲，也许是想证明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价值。“我不回去，我们进去吧。”霍晓的声音仍很轻，但其中有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现在除了死后不知是否存在的另一个世界，他最想去的地方就是这样与世隔绝的地方了，在这里，他有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还是慎重些吧，你想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我可以在这里待一辈子。”

孙儒低头沉默了，他看着远方，似乎强行给霍晓一些思考权衡的时间，霍晓也沉默着，在风中裹紧衣服看着远方，那里，林海已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在严寒下不可能有很多时间，孙儒下决心起步走向大门，走得很快，像要把霍晓甩掉似的，但霍晓紧跟着他，走进了基地的大门。两名工作人员在他们通过后关上了两扇沉重的铁门。

走了一段后，孙儒站住，指着天线对霍晓说：“这是一个研究项目，如果成功，其意义可能比计算机的发明都大。”

在路过基地内最大的一幢建筑时，孙儒径直过去推开了门，霍晓在门口看到了“主控室”的字样，迈进门，一股带着机油味的热气迎面扑来，他看到宽敞的大厅中，密集地摆放着各类仪器设备，信号灯和示波仪上的发光图形闪成一片，十多名操作人员坐在几乎将他们埋没的一排排仪器前。操作口令此起彼伏，显得紧张而混乱。“这里暖和些，你先等一会儿，我去安排好你的住处就来。”孙儒对霍晓说，并指指门旁边一张桌子旁的椅子让他坐。霍晓看到，那张桌前已经坐了一个人。

“我还是在外面等吧。”霍晓停住脚步说。

孙儒和善地笑笑，“你以后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了，除了少数地方，你哪里都可以去。”说完，他脸上有一种不安的表情，显然意识到了这话另一层的意思：你再也不能离开这里了。

“我还是去外面吧。”霍晓坚持说。

“那……好吧。”孙儒看看那位并没有注意他们的工作人员，似乎理解了霍晓，带他走出主控室，“你到这个避风的地方，我几分钟就回来，主要是找人给那个房间生上火，基地的条件现在还不太好，没有暖气。”说完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