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个学生受的住这样的考验
对老师的问题季鹤川没有停顿,毫不思索道:“多方面的问题。
首先对一个班长来说,他的左右手,不能从班子选出,不是他所熟悉的中意之人,这本身就是对他权威的一种削弱。
他的第一感情就是不满意的,不说抵触吧,却也不是很欢迎。
毕竟一个陌生的左右手磨合起来磕磕绊绊,用的不顺手。
这是客观上的因素,没法改变。
从主观上来说,空降一个组织部长,这是上面对班长对整个班子的不信任及贬低。
脸上没油不光彩,能满意吗?
再一个,您刚才对我说了轧钢厂两方面的领导关系。
以及我问您是不是市里的时候,您回答说是也不是。
由此可见,在人事关系处于蔀唩领导的情况下,您是市里安排过去主持组织工作的。
这对于轧钢厂的人事权是一种侵犯。
轧钢厂的其他班子成员先不论,就说这班长,他的证治资源肯定是处于蔀唩。
而您又是市里安排过去的,这种对立状况,没法团结,且本身这次的安排就带着打擂台的意味。
我虽然不知道这里究竟有什么关系,这里面有什么?
但仅仅是只言片语的表面了解,我就知道这是个火盆。”
“你成长的很快,眼光很独到,长江后浪推前浪,你以后大有所为。”
苏依芸对季鹤川的说词没有否认也没有确认,而是说起季鹤川个人道:
“不过眼界还是有些浅薄,要多锻炼。”
苏依芸说罢,看出季鹤川的疑惑,难得高兴,有兴致,便解释道:
“哪有什么证治资源啊,你说的太阴暗了。
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轧钢厂这些年一直搞扩大再生产,体量增加了,这心态自然也就高了。
轧钢厂想趁着这个机会升级为蔀唩直属,好摆脱地方掣肘。
这站在轧钢厂和蔀唩的角度自然是好事,可站在地方的角度来看,却不见的。
毕竟轧钢厂的发展也有市里一份力气不是。
就说这些年市里对轧钢厂的工业规划,职工住房安排,水电后勤保障,以及与首钢的业务合作等等,哪一项没有出力气啊?
现在轧钢厂阔气了,觉得地方帮不上忙,反而扯后腿,想一脚踹开单飞,市里怎么可能同意。
市里不想做这个冤大头,面对轧钢厂的渐行渐远,只能威逼利诱栓绳子。
所以借着这一次出事,对轧钢厂班子的调整,安排我过去做和事佬做平衡的。”
“这么说不打擂台?”
“打什么擂台啊,一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
我到轧钢厂就是轧钢的人了,组织工作不是这么做的。
这是市里的以退为进,一方面空降我过去,是告诉轧钢厂,市里是有反制力量的。
在给轧钢厂亮肌肉,今天能安排组织部长,明天就能安排别的,最好不要搞得不欢而散。
一方面又怕彻底跟轧钢厂撕破脸,变得无法回转,故而选了我这个学院派出身的女干部。
更是将我的档案人事关系转移到那边,受那边谠唩领导。
是告诉轧钢厂此乃缓和友谊之人选,没有斗争侵犯的意思,轧钢厂就不会有过激反应了。
毕竟我以后属于轧钢厂,总不会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这是公事上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非你所想之阴晦私事。”
说罢,苏依芸点着季鹤川教导道:“这是市里与轧钢厂以及轧钢厂背后蔀唩的权力博弈,你证治觉悟不错,但证治敏感性还不够。
我也教你个词,这叫作证治平衡,与证治资源不说毫无关系吧,却也关系不大。
你的证治素养还有待提高。”
对老师的批评,季鹤川脸皮厚,没有不好意思,心里受教,面上却微笑着讨好道:
“这么说老师过去是平稳接班,一帆风顺?”
出乎意料的苏依芸对季鹤川的话摇头否认,面色凝重道: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次出事轧钢厂也逃脱不了干系。
虽然调整一些干部,但正本清源,轧钢厂的下沉关系还没清理干净。
所以此去也有清尾的意思在里面。”
听着老师峰回路转的说词,季鹤川眉头紧锁,想了一阵,不知该怎么组织语言来表达:
“这......这......这,这不是既做又不做吗?”
苏依芸倒是看的很开,甚至给季鹤川讲解了这里面的关系:
“千丝万缕的,毫无头绪,所以这里面的尺度要拿捏好,拿捏好了就是一帆风顺,拿捏不好就是你说的火盆子。”
季鹤川顿时无语道:“这市里也真够不卫生的,临走前还要拉泡屎。”
听到季鹤川口出脏话,苏依芸眉头一凝,训斥道:“说什么呢!”
“口误、口误!”见老师生气,鹤川赶忙表示认错。
看着季鹤川心口不一的样子,苏依芸不满的瞪了季鹤川一眼。
无意间做完这一切的苏依芸,瞬间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些不雅,急忙板正自己的表情。
对长得漂亮的人来说,或许做什么动作都很好看吧。起码在季鹤川看来,老师翻白眼瞪自己的样子都显得风情万种,魅惑十足。
一时没注意,因投入的有些入神,季鹤川竟有些痴了。
学生半天不说话,苏依芸有些疑惑,转头看去,见是学生正痴迷着望着自己。
看到季鹤川这幅样子,苏依芸哪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当即被季鹤川气的羞红脸,内心也说不上是啥感觉,有羞恼,有难为情,有尴尬。
也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骄傲窃喜。
砰!
恼羞成怒的苏依芸重重拍桌子训斥道:
“什么样子,没大没小的,工作解决了吗,一天天的没个正行!”
看着老师横眉竖眼,恼羞成怒的样子,季鹤川收敛表情,露出一副苦笑连连的样子:
“老师,我不是故意的,再说了这也不怪我啊!”
“不怪你难道怪我吗!”见鹤川还敢狡辩,苏依芸眉头紧皱,本就冰冷的表情更寒三分!
“不是......”对老师的雌威,季鹤川不敢反驳,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季鹤川便故作委屈道:
“怪我,怪我定力太差,无法阻挡老师的魅力。
可是我一个刚出校门的毛头小子,哪能经受住这样的考验啊?
就是那些久经风霜老干部,怕是也经受不住老师您的魅力。
不是学生思想差,实在是老师太美丽!”
“好了好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多大个人了,一天到晚嘴上没个把门的。”
显然季鹤川的马屁,是拍到了老师的心坎里。
虽然嘴上一副嫌弃的样子,但从老师缓和的语气中,还是能察觉到老师明显不计较季鹤川刚才的“大不敬”之罪。
对此苏依芸也说不上是什么感受,既有对学生的羞怒,也有听到学生夸赞自己美丽后的一丝虚荣心。
毕竟她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了,还能得到二十多岁小伙子的痴迷与称赞,内心还是蛮得意的。
这个小插曲来的快去的也快,双方都是有思想的人,看待事物都比较客观,并没有让这种事情影响二人。
所以在季鹤川解释后,苏依芸借助这个机会趁坡下驴,平复自己的心情。
稳住心神的苏依芸,又恢复到之前那个从容不迫,温文尔雅的校高官模样:
“对了,你工作的事,出现变化了。”
“我也正是为此事而来,其他同学在毕业当天甚至是前几天就已经收到各分派单位的通知了,我这最高珐的事情,到现在一直都没影......”
季鹤川说到这里便停顿下来,没再往下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是来求老师指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