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我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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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逃离漆黑空间

在来到小店之前,阿依莫尔和大多数人一样,认为“神”是渺远的存在,无论如何都不会和她扯上关系。

而现在,她站在一位“堕落”的“神”的躯体之上,渺小、恐惧、惊慌。

她隐约能感应到,现实世界之中,她的躯壳在“堕落”的边缘,随时可能坠入深渊。

最让她无法理解的是,从那具“堕落”的神躯上,她居然感受到了同源的力量!

可是,一条道途,不可能存在两个“神”。

店主人已经是“明”道途的终点了,这个陷入“堕落”的神又是什么?

阿依莫尔不敢再想下去。

她只想离开,回小店、回工厂,只要能离开这个古怪的空间,怎么样都好。

“求求您,”她双手捧住胸垫的羽毛吊坠,祈求道,“求求您带我回去。无论您要怎样的代价,我都愿意支付。”

她站在祂的躯壳之上,开始缓慢而坚定的移动。

祂构成“地面”的小凸起实在太巨大了,弧线都被稀释,化作平坦的地面。

坦白来说,在祂身躯上前行并不困难,困难的是无时无刻堆叠的“堕落”。

繁复的呓语在阿依莫尔耳边萦绕,微小却明显,重复着古怪的、让人难以理解的话。

她不但听不清它们的意思,甚至听不清它们的年龄、性别,像是精神病发作时的幻听,既模糊,又确切。

她能大致明白,它们的意思是,让她停下脚步,留在这个封印中,留在祂的身边。

即使她捂上耳朵,依旧无法隔绝这些可怖的呓语。

因为,它们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来自她的内心。

“堕落”就是这样的东西,它让人从内心开始溃败,由内而外的腐败会吞噬被它选中之人。

但是,为什么……

阿依莫尔不自觉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神也会堕落吗?”

但是,她能感觉到,祂身上的“堕落”已经失去了活性,像枯了的藤蔓一样蜷曲着。

这么形容似乎很奇怪,但她实在找不到更贴切的词了。

她曾见过闯入小镇的“堕落”,它拥有扭曲而令人作呕的丑态,和极强的进攻欲望。

只要被它发现,无论是否有生命,它都会去破坏。

“堕落”嫉妒完好的躯体、完好的构造,破坏代替了进食、休息的本能,操控它们毁灭周围的一切。

暴躁的毁灭欲在阿依莫尔心中聚集,她捏紧拳头,发丝中的附肢染上灰黑的斑点。

她突然失去痛觉一般扣挠小腿、抠破皮肉,红的鲜血夹杂着细小的肉沫往下掉。

无形的透明附肢得到解放,从被挠破的皮肉中喷涌而出。

阿依莫尔无力地跌坐到地上。

越来越多的地方泛起瘙痒,她挠着胳膊、腰侧、脸颊,血液顺着躯体向下流淌。

两只手,为什么能同时挠三个地方?

阿依莫尔不知道,她也无心探究。

她把自己挠得血肉模糊。

全身的外皮都向外翻出,透明的无形之物像发芽的寄生物,从她的伤口处流出。

被“堕落”污染时,根据“堕落”道途,会出现不同的特征。

阿依莫尔失去反应,像是一个剪去控制绳的木偶,全身无力,只有新生长出的无形之物肆意汲取她的养分。

那些无形的东西,像寄生的菌丝,缠绕着女孩瘦弱的躯体。

宿主愈发消沉,而寄生之物愈发健硕。

它们耀武扬威地炫耀着成功,肆意嘲笑着宿主的无力。

周遭的温度骤然下降,冬季也不曾有过的极低温度包围了无形之物,冻住它的表皮。

冰攀附上它们,描绘出它们的轮廓。

如果仪良能看见这一幕,必定能发现,这些无形之物和侵入系统的■■■有着极高的相似性,简直像是■■■的袖珍版本。

无形之物上,冰块越发厚重。

寒冷侵蚀着它们,越来越多的无形之物被冻成雕塑,冻结在寒冷中。

阿依莫尔的神智从寒冷中苏醒,刺骨的疼痛被冰冻掩盖,让她得以睁开双眼。

“是……是您来救我了吗?”她被冰冻的双唇中,吐出最后的热气。

她的眼前,是被冰封的无形之物,像血肉中绽放的花的诡异冰花,包围着她。

她全身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一旦想要起身,会被无形之物和冰的压力重新按回地上。

过多的失血造成了力量和体温的流逝,现在的阿依莫尔别说走路了,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咔嚓——”

冰花的表面突然生出裂纹。

阿依莫尔的意志混沌,本能的惊恐却呼唤着她,让她从安眠的诱惑中脱身。

她惧怕那些冰像她的去壳那样,被无形之物撕开裂缝,再纵容它们逃脱。

“咔嚓——”

冰花不顾她的意愿,裂出更多的缝隙缝隙。

恐惧和绝望笼罩着阿依莫尔,驱动她做最后的反抗。

但是,没有用。

她做不到。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冰面裂出缝隙,像她的皮肤那样。

最终,冰块全都裂开,散座一地的冰屑。

阿依莫尔却惊喜地发现,被无形之物扎根、生长的痛楚褪去,它们似乎也随着冰块一起破裂,散落。

她从未听说过“堕落”能够逆转,但如果是神的手笔,或许并非难事。

毕竟在小店里,她曾见过受控的“堕落”。

既然能压制“堕落”近乎本能的破坏欲,那么,逆转“堕落”也是可以的吧?

她原地呆坐着,等待体能恢复。

终于,她成功了,从地面站了起来。

失去了“堕落”的干扰,阿依莫尔终于能够理智地思考,判断这个空间的出口。

她再次抬头,看向遮蔽天空的彩色锁链。

只要挣脱它……

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来到幽深的悬崖边。

往下看,隐约能看见彩色的锁链。

她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反抗求生的本能,纵身一跃。

失重感从她的脑中传出,顺着神经分布到四肢百骸,提醒着她的坠落。

她不知道在坠落中度过了多久,直到一层彩色的光掠过她的眼皮,背后突然有了被支撑的实感。

阿依莫尔睁开眼睛,入眼,是明亮的小店和刺眼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