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献祭
在林冰砚的指挥下，歌声变得激昂，树木长得更快了，逐渐的，撑爆了玛琳娜的身体，占据了整个祭坛，整个和舞台一样大的祭坛。
到了这个地步，庄晓生也终于看见了树上面的坑坑洼洼是什么，那是一张张人脸。树木停止了生长，那些东西却在变得越来越像人，没有脸皮，单纯由扭曲的血肉构成的人脸。
树的顶端伸入了天空，就算天气已经晴朗，加上星光照耀，庄晓生也依旧看不见顶端到底是什么样的。
“刺啦……”
皮肉被撕碎的声音响起，树上的那些人脸张开了嘴，从他们的口中唱起了一模一样的赞歌，在他们的努力下，星光开始变得暗淡，最终，血红色的月光重新照耀起了大地。
农作物还在生长，生长到了比人还高的地步，仿佛来到了秋天，气温也开始回升，庄晓生不得不把厚衣服脱掉。
其他人倒是没有这些烦恼，他们本来就穿着单薄的破衣服。
音乐停息，但信徒们却不愿停止歌唱，庄晓生并不觉得他们愚昧，因为在这个世界中拜神真的有用，周围长满的农作物无疑不是在证明这一点。
可为什么这些信徒过得这么苦呢？很快，庄晓生就明白了。
贵族组织着他们开始收割农作物，粮食装满了好几辆马车，然后拉着粮食的马车跟着贵族们乘坐的马车走了，而平民们继续在原地祈祷着，这一刻庄晓生觉得那些外神信徒还是杀得少了。
“典礼结束了，你一定有很多疑惑吧。”
庄晓生看着占据祭坛的血肉树，一言不发。
“这棵树上面的每一张脸都相当于一个人，一棵树能给丰饶之神提供数万人的信仰，这不是很值吗？况且，那位圣女没死，神明也不舍得她死。
“所以，这很正常。”
听到林冰砚的话，庄晓生走上了祭坛，他在树根上面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玛琳娜。
她的脸与其他人不同，很大，而且还是唯一有眼睛的脸，嘴一张一合的，一次次重复唱着歌颂神明的赞歌，已然失去了与人交流的能力。
庄晓生的手在魔戒上摩挲了几下，开口道：
“玛琳娜，你现在有什么感受。”
果然，庄晓生得到了回答：
“我感觉到我得到了升华，我得到了神明的宠爱，我还得到了那么多的孩子。
“我……很幸福……”
玛琳娜的反应很正常，正常的让庄晓生不寒而栗。
“唉……”
对于这些，庄晓生无力改变，他能做的就只有尽快处理掉这里的异常，然后回归现实，离这个该死的地方远一点。
庄晓生默默地回到了林语的身边，周围的人仍旧在祈祷，周围又长起了一茬农作物，但没人敢去收割。
没有风，但麦穗仍旧发出来“沙沙”的响声，甚至其中还携带着虫鸣，万物在一夜之间就复苏了。
在庄晓生准备离开之时，祭坛那边传来了喊声：
“大家好，我叫卡西安，欢迎来到我的派对。”
在巨树的前面站着一个稻草人，丰饶之神的信徒们听到声音后抬起了头，将目光汇聚到了那个稻草人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稻草人”摘掉了身上的稻草，露出来一道庄晓生无比熟悉的身影，正是李忘忧。
为什么李忘忧要自称卡西安……
“卡西安？这不是愉悦之神的名字吗？”
在庄晓生思考的时候，林冰砚再次语出惊人，虽然庄晓生还不完全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但他猜也能猜到神的名字绝对是禁忌，甚至还是外神的名字。
而李忘忧借用外神的名字有什么目的？难不成他已经被外神控制了？
其他稻草人将李忘忧围在了中间，出于顾虑，他们没有轻易动手，就静静地看着李忘忧抚摸着巨树。
“这颗树相当于数万人的信仰，你们说，如果我献祭了这颗树会发生什么？”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稻草人想要动手就已经晚了，在树根的位置，破碎的祭坛上，闪耀出了星光，瞬间，星光就将整颗巨树笼罩。
庄晓生终于知道李忘忧那会混在稻草人中干了什么，他修改了祭坛上面的铭文，让其可以直接进行献祭。
“隐秘之神啊，我在此将祭品献给你，请帮我彻底毁掉这个城镇。”
这段献祭的颂词很草率，也很直白，庄晓生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反正无法探明这里的异常到底是什么，于是干脆摧毁掉整个城镇。
紧接着，星光散去，混沌般的灰雾开始弥漫，灰雾自巨树根部开始产生，就像是将铁棍扔进了水中一样，巨树逐渐的落入了灰雾中，仅仅是数秒就被吞噬殆尽。
“来吧，迎接毁灭！”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忘忧已经换上了燕尾服。他知道的东西超乎庄晓生的想象，甚至庄晓生都感觉到他有些陌生，随着李忘忧的话语，灰雾开始弥漫。
在此前，李忘忧提前逃跑了，他只是看了庄晓生一眼，并没有去找他，朝着反方向跑走了。
丰饶之神的信徒们不闪不避，仍旧跪地祈祷着。
在他们被吞没之前，一发朴实无华的木箭射到了地面上，血色的荆棘开始疯狂生长，将灰雾围在了中间。将巨树瞬间吞没的灰雾在此刻只能慢慢的侵蚀血色荆棘，紧接着，那个庄晓生曾经见过的天使再一次降临，他站在了众人面前，又一次保护了信徒。
“稻草人去疏散信徒，这东西交给我。
“该死的魔女……”
听到魔女两个字，庄晓生瞪大了眼睛，他以为魔女都是娜可莉丝这种，虽然还没长开，但也能猜到她长大后绝对是绝色。
“魔女？这种抽象的东西是魔女？”
荆棘快要被侵蚀掉荆棘时，天使拉起了自己的弓，又是一发木箭射入了灰雾中，逼的灰雾开始聚拢。
在灰雾收缩到一定地步后，庄晓生从中看见了一道人影，穿着裙子的人影。
“快走。”
林冰砚提醒了庄晓生一句，庄晓生随后看了一眼剑拔弩张的天使和魔女，跟上了稻草人的脚步。
李忘忧不知不觉混入了人群中，走到了庄晓生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