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案发
进入勤政殿，昭皇脸上的怒容还未消散。洛昭阳有些心疼：“舅舅，可是因为丹表哥的事。”
昭皇有些惊讶：“昭昭，是你？”
刚刚李丹就来找他说过这事了，被他骂了一顿。说来也是他蠢，竟将昭皇几年前在除夕宫宴上赐给他的红玉玉珏给了出去，当时那枚玉珏可是过了许多人的眼的，正好能证实他的身份。而现在这枚玉珏被盗了，眼见事情败露，才想着坦白。
洛昭阳抿唇道：“嗯，昭昭之前在奉德楼听见有人在买卖贡士名额，似乎与陈侍郎有关，于是昭昭就让人去查了一下，就在陈侍郎府上发现了这枚玉珏，还有一些与地方官员来往的信件。”洛昭阳将玉珏递给昭皇。
“昭昭，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昭皇想了许久才问出来。
科举舞弊案要查很容易，但洛昭阳在这之前可是可是从不关心这些的，那个时候，她每天都只需要想今日要穿什么衣服，用什么妆面，其他事情自有人处理好……如今这般，恐是受了刺激。
“没有，昭昭就是……看舅舅太累了，而那些人还如此惹舅舅烦忧，想为舅舅分担一下。”洛昭阳知道自己最近如此反常定会惹起母亲、舅舅他们的怀疑，可她没有办法。慕锦玉等前朝余孽虎视眈眈，经过这么多年的谋划他们的势力已经达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她怕……重蹈覆辙。
“哈哈，我们昭昭也长大了呀！”昭皇有些欣慰，又感到复杂。她既不愿说，便不说吧。
“刚刚你丹表哥来也是与此事有关，主动承认了那陈建是他的人。都是因为它啊！”昭皇将玉珏放在桌上。
“舅舅，丹表哥太笨了吧，竟然将这种能表明身份的物件放在陈建那里。”洛昭阳故意吐槽道。
“是啊，舅舅刚刚还在骂他呢。不像我们昭昭，多聪明呀！”昭皇摸着洛昭阳的脑袋，有些宠溺的说道。
“嘻嘻，那是。”洛昭阳有些骄傲道。
“不过舅舅，您的威慑力下降了呀！不过几年，这些大臣便敢做出这种事，是该敲打敲打了吧！”
“哦？昭昭想怎样做？”
“舅舅，明日萧云湛会提出公布会试卷子，您屈尊配合配合呗。”洛昭阳站起身来给昭皇捏了捏肩，软声说道。
“好，那就交给你们了。”
“还有一事，舅舅知道若木坊吧？”
“当然。朝中也有人去买过消息，难道这若木坊也与此事有关？”
“嗯，这若木坊野心可大着呢，今日还派出了人去杀会试被替的学子呢！不过昭昭都盯着呢，会尽量留活口的。”
“哈哈，我们昭昭如今本事可是大了，这都安排好了，舅舅可就没用咯！”昭皇语气有些酸酸的。
“哎呀，舅舅怎么会没用呢！昭昭可还要舅舅帮忙呢！除京城外，还有五个城池开有若木坊，舅舅可以派人盯着他们吗。他们之后一定会有动作，若能一举捣毁他们的情报网是再好不过了，若不能，让他们元气大伤也很好，也能安分一点。”
待那些学子被救下，慕锦玉也就该知道若木坊被盯上了吧。到那时若木坊迁址是必然的事，这就是机会。
“好，舅舅马上就传信。”
“谢谢舅舅。昭昭最喜欢舅舅了！”
——
翌日。
金銮殿。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昭皇身边的公公寿喜唱道。
萧云湛仔细观察了一下周边大臣的神情，率先说道：“启禀陛下，如今会试已经结束，贡士名额也已定下。可来京参考者众多，中贡士者不过其中一二。微臣实不忍其多年寒窗，是以微臣建议不若公布中贡士者的卷子，以供天下学子拜读。”
他这一说完，就有人沉不住气了，站出来反驳道：“萧大人此言差矣，这考生卷子不公布乃是一早便定下的规矩，如今这般怕是不妥吧！”
“孙大人，你作为礼部侍郎遵循制度本是无错，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公布贡士卷子也是为了考生们能够从中学习，也能为我昭国培养更多人才。”萧云湛说道。
孙记，礼部右侍郎，当年也是通过科举上来的人才，只是没想到这短短六年的时间他便也与那些人同流合污了。这个官场……太厉害了！
“是啊，孙大人，这制度嘛，就是要不断完善，科举制不也是变革出来的嘛。”另一位大臣也说道。
……
当今朝堂分为两派，以萧国公和右相为首的拥护昭皇的一派和以左相为首的世家一派。但其实还有第三派，那就是前朝余孽之人！
世家历来势大，前朝时权力更是达到了顶峰，虽然昭国开国皇帝在推翻旧朝时狠狠的打压了一番世家，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加上开国皇帝因早年征战身有旧伤英年早逝，而下一任皇帝过于软弱让世家得以休养生息，因而现任昭皇上任时世家的势力已经非常庞大了。
而十年前昭皇因和坤事件大大削弱了世家的势力，之后也一直在限制世家的发展，但清除世家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世家如今的势力也并不算小。
一时之间殿中争论不休，最后以昭皇同意萧云湛的提议结尾。
而另一边，洛昭阳到了国子监。当今皇室子弟自开蒙起便在此读书，一些官员后代通过测试后也可以入内读书。礼、乐、射、御、书、数都是必学课程。
“阿姐。”
洛昭阳闻声望去，本是十分欣喜，却又感到有些陌生：“阿钰。”
“阿姐，大哥还和我炫耀说你之前去宫里了，可我们在太学里每日都能相见呢。”
李璟钰，皇后所出三子，比洛昭阳小一岁，因上面有两个哥哥，所以被养的很是单纯，从小与洛昭阳一起调皮捣蛋，与洛昭阳十分亲近，而洛昭阳也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弟弟很是欢喜，从小就十分爱护他。
“是啊，我们每日都能相见。只是阿钰，你好像胖了。”洛昭阳虽是这样说，但心中却很是喜欢这样的李璟钰。上一世洛昭阳见的李璟钰最后一面时他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与现在的模样相去甚远。
“阿姐，你怎的如此善变，前几日还说我瘦了呢！”李璟钰有些委屈的说道。
“阿姐错了，阿钰现在这样很好，阿姐很喜欢。”
“阿姐喜欢就好。阿姐，李黛昨日还说你坏话了，我虽然教训了她，但还是不解气。”
“我们的小钰儿长大了呀，都能保护阿姐了！”洛昭阳揉了揉李璟钰的头，说道。
就这样，他们走进了太学，留下一地的欢喜。只是多年以后却只留下一个人在此默默回忆。
国子监的时间过得很快，也很充实，洛昭阳每日与李璟钰一起上课，一起玩耍，但重生以来的阴霾一直未能散去。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贡士卷子公布，被顶替的学子也都活着，渐渐的京兆府门前的鼓被敲的震天响，而这桩科举舞弊案也终于现于人前，引得天下震动，学子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