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挂在身上
家常菜馆的味道的确不同，但雨洛昨天还在生病，梁煜没点太多，还是清淡为主。
“没胃口？”梁煜看到雨洛没怎么动筷子。
雨洛：“不是，就是想着有件事情想跟你说，又不知道怎么说。”
梁煜也放下筷子，抬头看她。
雨洛组织了一下语言：“嗯，我想这个试验就算是失败也是可以做宣传的。之前积累的大量流量，现在没有机会去转换。如果把这个试验过程和结果公布出来，一则是可以把流量利用这个关注点，转回2号田的直播；二则说不定，关注这个试验的结果的人会有其他的办法解决难题？”
看得出来，梁煜有点挫败。一共就一周的时间，两天的试榨都没达到标准，后面还有几天，不知道还有多少需要解决的问题。
对面的人长久没有回应，雨洛也不催促，垂下头继续吃饭。
“糖糖，照你说的做吧。”简短的回应，听不出任何情绪。
一顿饭安安静静很快吃完，两人起身回厂里。
走到厂门口，雨洛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问道：“生产线的甘蔗投放入口你知道在哪儿吗？”
梁煜一边点头，一边疑惑的看着她。
雨洛抓起他的衣袖：“走，带我去。”
午间的厂区安安静静，只有两个人影，一高一矮穿梭在各种管路履带之间。
到了甘蔗的投放口，旁边堆着的都是1号试验田砍下的甘蔗。
雨洛拿起一根，动作利落的抬起右大腿，把甘蔗往大腿上横着往下一砍。
“咔嚓！”甘蔗断做两截。
同样的动作，做了两遍，刚才长长的甘蔗已经被雨洛分成了六截。
梁煜站在旁边，惊讶的看着，这利落的动作倒是和小时候记忆中的女侠重合了。
正好旁边有个水龙头，雨洛把甘蔗拿到水底下冲洗干净，把前后两截扔了，只留了中间的四截，回到梁煜面前。
“上次表舅带回去的好吃，把我馋了好久，终于有机会又吃上了。”
雨洛的牙齿可厉害，直接就能把甘蔗皮咬下来。
梁煜看着手里的两截甘蔗，愣愣的。
“嗯？要不我帮你把皮咬掉？”
梁煜一下子清醒了，连忙摆手。
“不，我自己来吧。”
这是桂县孩子与生俱来的能力，徒口咬甘蔗皮。
梁煜之前试过杂交甘蔗的口感，所以这也不是第一次吃。
看着旁边的雨洛吃的津津有味，那啃着甘蔗皮，吐出甘蔗渣的样子，活像一个见到松果的松鼠，牙齿喀喀的咬个不停，两个腮帮子被塞得鼓囊囊的。
梁煜突然觉得这甘蔗甜的有点腻了，但是突然很爱吃。
梁煜啃着啃着也入神了，完全没意识到某人在旁边，嘴里叼着一小块甘蔗，双手捧着手机，把他啃甘蔗的全貌拍的彻底。
“甜不甜？”雨洛嘴里含着甘蔗，问镜头里的人。
“嗯，甜！”喉结滚动，梁煜咽了一口糖水才回答，说完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边的水渍。
外面天光落下，折射到镜头上，梁煜才发现某人举起的手机。
雨洛已经把镜头转走了，拍外面的景色，留作转场素材。
突然手里的手机消失了……
回头，撞进一双略带疑惑，愤怒，挑衅，报复的眼眸里。
雨洛二胡不说，上手就要去抢。无奈，这不是当年那个黑瘦弱的男孩。这逼近190的身材，雨洛完全没有攻击能力。
一个前面逃，一个后面追，绕着甘蔗堆跑前跑后。眼看快要追上，梁煜一抬手举起手机，雨洛立刻泄气。
“好了，好了，不跑了，累死了。”雨洛捂着肚子，弯着腰，喘着粗气求饶。
梁煜站在不远处，定在远处，举着手机的手稍微落下来几寸。
他倒是大气没喘一个。听着雨洛投降，虽然没有完全放下防备，但到底是想给她一个喘息的机会。
发觉男人停下脚步，雨洛还装模装样的大喘气了几口，整个人似乎缺氧倒不行。迷惑了一会，雨洛看准时机，埋头冲上前，一个跨步弹跳，空中双腿分开，双手张开。对着目标对象，双手一抱，两题一夹，整个人一挂，顺势伸出右手抢回了停留在至高点的手机。
梁煜：……
女孩还沉浸在抢回手机的胜利中，完全没意识到，此时的她正如一只树袋熊一样，挂在某棵树上……
不对，是某个人身上。
当雨洛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形象时，顿时慌乱无比。立刻同手同脚，连滚带爬地从“树上”下来。
两人分开时，脸色潮红。这么尴尬，无法用语言化解。
雨洛左手还举着半截甘蔗，看着自己地脚尖，呆愣了一会，赶忙背过身去继续啃。
“啊，嗯，我先回办公室了。”身后脚步声渐远，直到听不见，雨洛才敢转身回来。
此时，除了能捶自己的头，雨洛无法用任何语言表达刚才发生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雨洛啃完了甘蔗，用清水洗干净手，捧起凉水抹了一把脸，还能感觉到自己脸上残留的热度。
要拍真正的榨糖过程，也要到晚上生产线开启之后，才能开拍；一上午过去，还没完全恢复的身体，的确觉得有点累了。
雨洛径直回到了宿舍，脑子里的影像稍微减退了一些。
空调的风徐徐地吹过床头，雨洛换了身干净衣服，靠在床头翻起刚才拍的视频和照片。最终停留在那段视频，无限循环。
没有加任何滤镜，坐在甘蔗堆上的男人，侧颜干净，线条犀利。他曲起一条腿，同侧的手撑着膝盖，手里拿着一截甘蔗，时不时往嘴里啃一口。加上后面那一组问句：
“甜不甜？”
“嗯，甜！”
有点囫囵的嗓音，可能被甘蔗里的糖水充斥了喉咙。
甜，很甜。
正午的阳光正盛，透过顶棚的隔热层洒下来本就带着点柔和。顶棚的折射改变了光的路线，正好促成了一幅逆光的场景。
视频循环播放着，手机里重复传出那两句话。此时的雨洛，已经在徐徐凉风之下，睡着了，嘴角还噙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