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追击
罗柏神情一振，匆忙问道：“往那里动了？”
“往东边的红叉河动了，他们放弃了全部辎重和所有伤员，几乎是什么都不带就走了。”
奥利法爵士满脸兴奋，发财了啊！！
除非了粮食和其他物资之外，还有很多盔甲、武器也都留在了原地，看着就比自己身上的精良很多。
“嗯？”
罗柏.史塔克眉头紧皱了起来，这和他预想到的结果有很大出入。
如今，北境七千多骑兵背靠城堡，就好像狼群一样，虎视眈眈的盯着泰温这只体型庞大，且已经受伤的老狮子，做好了随时扑上去撕咬的准备。
而艾德慕爵士，则是带着两万步兵和一千多骑兵一路南下，紧紧跟在了后面。
泰温如果向前强攻，他就带着骑兵边打边退，守住金牙城等着对方自投罗网。
泰温如果向后突围，他就带着骑兵死死的咬上去，照样可以和步兵大军汇合，依靠人数优势，击溃兰尼斯特的军队。
而且，泰温的军队如今被围在中间，已经失去了获得物资和粮草的能力，迟早都要做出选择。
时间拖的越久，己方就越有优势。
但是往红叉河的方向走，难道是要背水一战，垂死挣扎？
“传我的命令，让所有领主和军官来此处集合。”
罗柏大吼一声，然后从马背的包袱中掏出了地图，平摊开放在了石头上面，然后看着从奔流城一路绵延下来的红叉河沉默不语。
艾德并没有上前打扰，现在这种情况，大军该如何行动全在罗柏的一念之间。
他有这样的能力，战场嗅觉也足够灵敏，并不需要太多建议。
等做出决定之后，才是艾德说话的时候。
他向着身后挥挥手，把阿贝尔召到了身边，表情严肃的说道：“我有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完成之后，你就能在我即将获得的领地里，得到一片土地，组建你自己的家族。”
阿贝尔神色一惊，随后单膝跪下说道：“少爷，我保证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完成这个任务。”
艾德一伸手，把他扶了起来，说道：“阿贝尔，生命只有像烈日一样挂在天上，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即便是面对凛冬，我们也是骄傲的活着，不要忘了我们的族语，凛冬骄阳！”
“凛冬骄阳。”
阿贝尔激动重复着卡史塔克家的族语。
“好了，接下来，必须按照我说的方法来做，明白了吗？”
“嗯。”
就在两人低语的时候，马蹄声此起彼伏，正在各处忙碌的诸侯与军官们纷纷赶了过来，围在罗柏.史塔克的身边。
在这个空阔的森林边缘，开启了作战会议。
等艾德安排好一切回到人群里的时候，恰好听到泰托斯.布莱伍德伯爵说道：“红叉河可供行人渡过的浅滩不下二十余处，但大部分都十分窄小，也没有哪位大人愿意修缮这些地方。”
“如果只是一支几百人的队伍，或许还可以快速通过，但是泰温手里还有至少一万五千多人，他是疯了吗？”
一万多人挤在一条狭窄的浅滩前面，如果想要渡河的话那必定是阵型混乱。
众所周知，在大规模战场上，如果士兵没有摆出严密的阵型，那么人数再多也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
被重装骑兵，或者是摆出阵型的步兵一冲，就会彻底崩散。
按照泰温在七大王国的名声，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艾德一听到这样的消息，瞬间就意识到了兰尼斯特此举的真正意图，他从人群走了出来，高声说道：“当然不是疯了，泰温怎么可能会疯。”
然后信步走到罗柏身边，看着地图说道：“这只老狮子在七大王国可是有着最最冷酷无情的名声，我想，他是准备舍弃一部分士兵，保留最大的力量返回君临城，然后得到铁王座的支持之后，征集王领军队再与我们一战！”
众人一惊，齐齐看向了艾德这个御前顾问。
“王领可没有多少军队给他征集。”
来自旅息城的的卡列尔.凡斯伯爵出声反驳道，他脸上有着一块巨大的酒红色胎记，几乎盖住了半边脸和半边脖子。
据他所知，把整个王领搜刮干净，都拿不出几千像样的军队出来。
“对，但是别忘了，赫伦堡如今还在泰温手中，只要有一万，不，哪怕是五千士兵，就能给我们造成极大麻烦。”
艾德指着地图，看着一个个或迷茫，或恍然的脸庞继续说道：“到时候，我们既要派人守住卡林湾，以免敌人强攻北境，还要和敌人在河间地继续纠缠，之前所做的种种努力全都白费了，因为局势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无非就是多了一条劫掠西境的路而已，但是别忘了兰尼斯特掌握着金矿，他们有足够的财富，随时都能在凯岩城训练一万士兵，两万士兵，我们能吗？”
艾德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就连吊着胳膊的大琼恩都明白了，嚷嚷着说道：“既然让泰温那老小子跑了会出现这么多问题，那我们还等什么？追啊！！”
其他领主也纷纷嚷嚷了起来。
“追上去。”“别让他们过河。”“能弄死一个算一个。”“拔了狮子的牙，让兰尼斯特再也不敢对我们龇牙咧嘴”
气氛已经被艾德烘托到了这种程度，甚至都已经不需要罗柏再去鼓舞士气了。
他也不再犹豫，随即沉声下令道：“让所有还能骑马的勇士们集合，我们马上出发！！”
诸多领主纷纷离开。
“陛下，最好是让布林登爵士领上一支步兵，让他抢在泰温前面，攻下赫伦堡守住那里！！”
艾德看着诸多领主纷纷骑马回去召集士兵，便来到罗柏旁边，轻声提了个建议。
他觉得赫伦堡那个地方，对河间地以及北境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能够借此机会打下来，那么三河流域大部分地区都会受到庇护。
包括非常重要的三叉戟河流域。
如果再加上即将属于自己的金牙城，那么河间地东西两面的防御就完全足够了。
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南方，那边其实也有黑水河可以勉强借助。
五王之战的开端，就是詹姆.兰尼斯特的军队从金牙城出现，干掉了河间地聚集起来的部队，一路奔袭，围攻了奔流城。
而泰温则是趁着河间地兵力空虚，沿着黄金大道从南方迂回，渡过黑水河浅滩，一路烧杀抢掠直到绿叉河附近。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赫伦堡坚持的时间能够久一些，那后面也不至于打的这么难看。
可惜，河安家族没有力量坚守，看见兰尼斯特的大军之后，直接就弃城而逃了。
罗柏点点头，回应道：“嗯，我已经安排布林登爵士去做这件事情了，他会从我舅舅那里获得一支步兵，然后伺机渡过红叉河，去围攻赫伦堡。”
他当然知道赫伦堡的重要性，伏击之后，就已经做好了反攻的打算。
“既然如此，那么请允许我告退了，接下来的战斗，我希望与自己的父亲站在一起。”
艾德施礼之后离开了。
罗柏.史塔克站在原地，嘴里喃喃重复着“父亲”这个词语，眼神迅速被回忆所占据，闪过了几丝悲伤，随后，在召集士兵那层层叠叠的号角声中，悲伤迅速消失，被坚毅和果敢取代！
他翻身上马，看着从其他地方匆匆赶来的骑兵，再次成为了那个别人嘴里战无不胜的少狼主！！
绘制着奔狼的旗帜在空中展开，随风飘荡，就好像真的是在冰原上奔跑一般，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和尖爪。
其他家族的旗帜也快速聚集了过来。
刚刚才经历过一场厮杀的士兵，纷纷放下手中的水袋和食物，和刚刚还在相互闲聊说着黄色笑话的同伴道别，重新拿起了闪着凛冽光芒的武器，跨上备用的战马，追寻着旗帜的指引，逐渐汇聚成一条灰白色洪流。
艾德从肯恩手里接过长枪，回头望去，自己还活着的随从都已经跟了过来，他看向满脸悲伤的马修，轻轻说了句：“北境永不遗忘，卡史塔克家族也不会遗忘。”
马修感激的点了点头。
此时，冰原狼开始移动，部队也如同奔腾不息的河流一般紧随着旗帜一路向前。
艾德策马跑上了一处缓坡，仔细观望了一阵之后，发现这次出发的人士兵大抵只有不到六千骑。
泰陀斯伯爵从兰尼斯港撤退之后，艾德之前摆下的迷魂阵就已经完全失效。
为了防止达冯.兰尼斯特带兵反攻金牙城，罗柏应该是在城里留下了一支部队。
北境大军成功伏击兰尼斯特之后，除了阵亡之外也出现了相当多的伤员，他们的国王可不像老狮子那般冷酷无情，还是安排了一些士兵留下来照顾伤员。
一来二去，七千多骑兵能够去追击敌人的就只有这不到六千人了。
而泰温.兰尼斯特还控制着一万五千人以上的军队，而且全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除了布阵的长枪兵和弓箭手之外，最少还有四千装备精良、战斗技艺高超的骑兵。
想到这些，艾德心中隐隐出现了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