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厮杀
就是这个瞬间，十多名凶徒从三间房门冲出，有一人胳膊上还挂着羽箭。
奔出的尚让一刀劈在了最靠近房门的丁明的肩膀上。
丁明惨叫的时候又一脚被尚让踹到胸口，倒飞出去。
见对方没死，尚让想要补刀。
刘浩见状迅速往前奔跳了两步，伸刀挑起尚让挥下的刀。
丁明连忙后爬。
“是你！”尚让看清了火光映照的脸。
实际上尚让才是上元节偷袭李家姐弟领头的人，王昌宏是跟着去捞声望的。
刘浩认出的人就是他，当初在城外的时候，尚让冲得最前，二人交过手。
他没有回答尚让，多余的话会分散注意力，战斗中注意力分散会致命。
挑起对方刀之后没有间歇刺向尚让咽喉。
尚让身手也不差，向左挥刀弹开，拉开了一个身位。
然而，刘浩的目标并不是尚让，交过手的他知道这么明显的进攻不可能伤到对方。
抓住尚让短暂躲避的时间，他的刀挥向侧边背对他们二人的凶徒的背上，衣服与皮肉一并被划破，鲜血怒喷而出。
这匪徒回头的瞬间，一把刀从他的后背刺出。
杀人只讲究干净利落。
刘浩凌厉的目光与葛从周冷冽的眼神对视了一眼后又转身应对尚让，葛从周抽出贯穿匪徒身体的刀后奔向了另一人。
此时衙役钟宏大喊一声：“杨宁，小心。”飞身一撞，他撞倒了一名匪徒，杨宁一愣一愣的，小脸立马煞白，之前一直给自己打的气一泻千里。
“阿树，后面。”看见一名衙役背后有人挥刀，刘浩急呼，阿树回头，哪怕这些天刘浩做个心理准备，他们这些衙役会与私盐贩子厮杀，但第一次生死搏杀，经验还是不足。
这个时候做的应该做的是躲闪，而不是回头。
匪徒的刀砍在阿树的脖子上，阿树的眼珠凸起，“啊！”倒在了地面上，没了气息。
哪怕见到这一幕的刘浩想要制止也阻止不了，就这一喊让尚让抓到一次攻击的机会。
他只好侧跳躲开砍下的白刃。
外边远处的街道响起了因急促奔跑，不断碰撞，摩擦的盔甲铿锵声，火光在无人的小巷涌起，占领了没一个黑暗的角落。
其它的院子也不断传出惨叫声。
“快、快、快跟上，别让匪徒跑了...”夜，很静，没有白天的嘈杂，声音传得很远，这道不断指挥前进的声音像是催命符。
“弟兄们，不要留手，能杀一个就杀一个，他们不会让我们活命。”尚让不管其他人能不能听到，只管高喊。
这些匪徒深刻了解大唐的对私盐贩子处死的律令。
“杀。“
“杀……”震天的喊杀声从院子响侧四周，他们爆发出异常的凶悍。
周围有些民房亮起了烛光。
这情形有些像当天在城外，这个院子里的匪徒的人数要比他带来的人数多。
而且尚让缠着他，到目前他就与葛从周配合杀了一人。
而衙役已经有两人倒了地面上。
匪徒则有三具。
其它两具一具尸体是葛从周杀的。
“钟宏…钟宏…你怎么样。”杨宁的惊呼从刘浩身后传来，令他稍有出神，抬高刀，甚至用左手托住刀身，才挡下尚让砍向脑门的利刃。
“老大…老大…”抽噎的哭泣声掺杂无助与求援。
尚让呲着牙，脖颈的青筋暴起。
刘浩感到抬着的刀越发沉重，锋利的刃尖一点一点靠近额头，丝丝尖锐的寒意刺入了额中，往头皮蔓延。
继续下去，那刀尖真的要划入额头了。
突然，他绷紧左脚，决定用单脚撑住下盘，这很冒险，但还是为右脚争取到一丝时间，一脚踹到了尚让的小腹，双手奋力一推，尚让后仰，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体。
他才得以挣脱压制。
脑袋微动，眼珠轱辘左右晃动，看到了钟宏腰间插着一把刀，他手上的刀卡在匪徒的肩膀上，不知道是在往下压还是想要抽出。
而杨宁则是双眼紧闭，往右扭、凑在一起的脸上全是血，双手握着刀柄，将自己的刀刺入了匪徒的胸膛，这应该是钟宏控制住匪徒他才做到，只是将刀捅出去是充满害怕，不敢直视才别过脑袋。
情况不如乐观，莫坚没来的原因，他们只有十个，而匪徒有十多个，又是悍勇的那种，外加上受到死亡的威胁。
人数不占优势，场中的衙役除了他，就只有葛从周无惧杀人，其他都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动作，反应充满了稚嫩。
再下去，等支援到，或许就只有他与葛从周活下来了，他得想办法，不能再让尚让缠住了。
这时，尚让又奔向了他，那一脚的力道不足以让这个悍匪造成大碍。
又左右看了一眼的刘浩也奔向了他，但在二人将要接触的瞬间，他一个左拐，奔向了庑廊右转角。
扑空的尚让紧急调转放向，穷追不舍。
这恰恰落入了刘浩的计算中。
在踏上庑廊边缘的刹那，刘浩左手攀住了庑廊的梁柱，整个人腾空转了大半圈，转到了庑廊另一侧，右手的刀削掉了庑廊下与衙役梁峰对峙的脑袋。
冲刺飞腾的他也因此甩出去近两米多远，身形像是没站稳，双手双脚都接触到了地面，像个准备起跑田径运动员的才稳住身体。
梁峰看到眼前之人脖颈上突然少了东西，红色的泉水喷勃，四溅，溅到他脸上，第一次看到这种情景的梁峰脚一下子软了，跌到草地上。
“不想死就起身。”这道声音很冷漠，虽然很耳熟，但与往日谆谆教导他如何使刀，人体致命处在那的温和声音截然不同。
好在出发前做过心里准备，他很快就爬了起来。
他刚爬起，尚让的刀到了，又后跌，没被砍到。
如果不是有一把刀横在尚让腋下，他已经死了。
没有等尚让将刀挥向自己脖颈，刘浩先把刀往对方胸膛划过去。
即便尚让反应很快，在看见白刃出现在自己胸前的那一刻就已经往后退，但还是感到了冰冷的铁质感划入胸前皮肉，触碰到肋骨。
痛感随之散开，粘稠、滑腻一直往下涌，直至小腹。
尚让大口大口喘气，不断后退，虽然还能勉强抵挡那不断挥来，能要他性命的寒光，但动作不如先前敏捷：他是反应够快，还是算到了我会杀那个衙役，提前放弃了防御才在自己被甩飞的一瞬间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