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袭，打更人
午后的阳光热烈。
晒得地面有热浪涌动。
吴家军营正堂内，坐在椅子上，擦拭刀刃的吴建忠不敢相信刘浩与徐铭居然确定了准确位置：“你确定是在城南街道第四条巷子？”
站在堂正中的刘浩恭敬一礼：“徐县慰，你去探查的，你来说吧！”
徐铭是被刘浩硬拉来的，此前，其已经告诉过刘浩。
刘浩还是打算将表现的机会给徐铭。
一直以来，徐铭因不受待见，虽然身为县慰，什么都做不了，空有一身抱负，在如今腐败的朝廷下无法施展，只能委屈巴巴的接受朝廷的政令。
徐铭心中记下恩情，并没有因为刘浩现在只是班头就轻视。
本与刘浩并列的他上前恭敬道：“今日一早，下官如往常般在南城逐家逐家走访，专门挑了些未曾到过的地方。”
“在路过一家屋舍的时候让下官感到奇怪，竟有三名壮汉在院子乘凉，就是和他们交谈时感觉没什么异常。”
吴建忠有点头疼，怎么一个文官也这么憨：“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去外边，几个人围在一起躲树下乘凉的愣头青一大把。”
不耐烦的话令徐铭回头看了一眼刘浩。
刘浩会信他的猜测不代表吴建忠也会。
刘浩组织了下语言：“吴将军，那边是民宅，这个时候青壮不是出去耕种了就是去做帮工了，那里会清闲至此。”
“而且，我查过那户人家的户籍，他们的家庭很普通，都是种地的百姓，登记在册是七口人，没有买卖奴仆的记录，但他们的房子院墙竟有两百步。”
语气加重：“这样的人家能建这么大的房子？”
“你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这么看那户人家或许真有问题。”吴建忠眉头拉在一起，脸上写满沉思：“但如果你猜测错了，可就彻底惊动城中的匪徒，要是他们滥杀无辜，你担待不起。”话里有谴责的意味，却也带回护。
要不要行动相当于给刘浩自己选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没有退缩的可能，尤其在王仙芝刺探自己消息的情况下。
刘浩想肃清城中王仙芝的手下。
他一抱拳：“吴将军，还请给卑职一道让夏侯副将配合的手令。”
没必要的话，他真不想见那个总想着和自己干架的夏侯晏。
夜，十分静谧。
“嗖…”一支利箭在无边黑夜的掩盖下激射向高出院墙，有微弱火光的瞭望塔，利箭没入了脑门，瞭望台上值守的人的尸体缓慢滑落。
蒙在黑夜中，看不真切，手持军弩的刘浩的脸隐隐有些兴奋，扣动手段扳机的感觉太对了。
准度自然不差。
在得到确切位置后，他谨慎的来探查过，先是发现了几处可疑的地方，包括这个白天无人，看起来只像是用来晾晒腊肉地方的瞭望台。
从盲点绕过后，旁晚的时候不少青壮回到这个院子，和户籍记载中格格不入。
他还看见了一个当日在城外见过的，逃跑的壮汉。
这让他确信院子就是王仙芝城中的落脚点。
如果能从院子里的人得到王仙芝要造反的消息最好了，这样他能建议吴建忠做出防范。
濮阳不至于像历史上那样第一时间沦陷。
为了避免盔甲的铿锵声惊动匪徒，刘浩所率的先锋部队并没有披甲，而是穿着利用行动了紧身束手交领服。
腰间挂着横刀，背上有一个没点燃的火把，近十人偷偷摸摸的摸到了暗巷“聚义堂”院外围墙下。
当然，并非只有这一面墙有人偷袭，而是四面墙体都有，算是形成包围圈。
率领的人除了夏侯晏，另两名带头的人刘浩不认识，听说是都头。
除此之外，百米外的巷口里还藏着百名披甲卫士。
倒不是说刘浩不想多带人，而是怕人多了被发现。
摸索上前。
步履很轻。
一会儿后，他身后的葛从周都走到了院墙底下。
葛从周此时心情复杂，想叫出声又不敢叫。
他是真没想到王仙芝烧完仓库仅过去两天时间，这里暴露了。
现在的刘浩高度警惕，自己出手杀对方不可能，反而会葬送性命。
不叫吧，他清晰的知道里边的人今晚要遭殃：罢了，毕先生已经出了濮阳，王仙芝手下人死活与我无关。
这样想着，他将埋底，围巾蒙过了口鼻，决定全力配合刘浩的行动，见人就杀，最好能全部灭口，不让计划外泄。
这里的院墙约莫三点五米高。
当即包括刘浩在内的所有人按照原定的计划行动。
“三更，小心火烛……”打更人敲响了铜锣。
借着微弱的亮光，刘浩打了个手势，其中五人包括杨宁在内蹲到墙地下，双手交叠，做好举托的准备。
刘浩轻轻一跃，跳上了杨宁双掌。
跳起抓住院墙顶部后，刘浩便翻上院墙，趴好后将手伸了下去。
杨宁一跃，便抓住了刘浩的手。
杨宁被拉了上后。
其余人皆是如此。
这个时候，四边院墙都响起了声音，屋内有嘈杂声。
细细看向巷口，那里已经有火把在移动。
盔甲甲叶碰撞的铿锵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谁都想要功劳。
刘浩将背上的火把取下点燃，扔到院中，率先跳了下去。
继而落抛下的火把的亮光豁然膨胀，火红的亮光将整个院落照得如白昼，黑暗尽数被驱散在院墙之外。
院子并不相通，是几个独立的小院组成。
屋舍的布局形成了“回”字。
庑廊的通道可以看见其它院落也有火把的亮光在闪烁，人影走动。
已然出鞘的刀时不时折射着光亮。
屋里的人有了反应。
有人疑惑：“谁！”
这人紧张：“不好，有人闯进来了。”
尚让高呼：“迎敌……”
听到声音，刘浩举起了手弩，对准了窗口。
“放箭！”刘浩背对众人下令道。
箭矢激射而出，穿过窗户的方格，射入屋内。
“啊……”有人中箭后传出几道惨叫。
“跟他们拼了。”屋内脖颈被划伤的尚让怒喝道。
就在此时，其他房子也有弩箭由里向外激射而出。
不过刘浩等人早有做防备，在放完箭之后，躲到一侧，倒也无人受伤。
双方都有了防范。
房门开了，箭矢四射，有扎到院子树木的，有撞到院墙掉落地面的。
也有刺入椅子、桌子的，唯独无惨叫声发出。
箭矢失去了该有的作用。
“杀出去！”房内响起了尚让激动下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