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军在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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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张老汉的儿子不见了

赵家会有这样的选择,刘常德一点都不意外。

这个可以用“我真的有一头牛”的原理来分析。

大明朝不是一个法治社会,成规模的人力资源,有时候也是基层博弈过程中重要的筹码。

自从组织起来消灭西安好汉以后,太平道就拥有干掉赵家的牛的实力,刘常德一直知道。

赵家却不知道,毕竟山里和县里是两个世界。

西安好汉帮助张福乐,打掉县里的白大户以后,赵家才知道自己家的牛受到了威胁。

赵家是真的有一头牛。

虽然他也能砍死刘常德的牛,但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牛,赵家不会选择直接砍死刘常德的牛。

“哎,矛盾和斗争,妥协和阴谋,看谁先忍不住掀桌子吧。”

刘常德想了想,说:

“行,我就看着大哥刘自盛的面子,不跟赵家一般计较了。”

“郝光显你先忍耐忍耐,等过个几年,咱再跟他算总账。”

郝光显点头答应,这件事也就暂时翻篇了。

郝光显觉得自己的人生仿佛做梦一样,从西安到固原,从固原到边墙,从边墙到平凉府城,从平凉府城再到西安城,从西安城到澄城县黄龙山。

他如今在黄龙山太平观生活,身世浮沉雨打萍,只求一夕安宁,别无所求。

人多力量大,柴多火焰高。

太平观众人忙忙碌碌一个早晨,新伐的木材堆积如山,木炭窑的基坑已经挖好,泥巴活好,就等装窑点火了。

木炭窑可以想象成一个扣在地上的大碗,碗里面填满木材,点火以后,根据火候,适时封闭窑底部的进口,让窑内的木材焖烧干馏,能够产生有毒有害气体的轻组分分解挥发燃烧,留下相对纯净的无烟木炭。

因为是临时大量烧制木炭,刘常德现做土坯砖来不及干燥,只能选择泥巴封顶,先来个一次性的木炭窑。

众人干了半天重体力活,中午端碗蹲在太平观门口吸溜吸溜的吃饭。

刘常德这才有了空闲,端着碗一边吃饭,一边溜达到马棚看新来的马匹。

原来的两匹战马是母马,可能当初存了繁育的心思。

新来的三匹马却都是阉马,没有官印也没有私印,可能是从草原买来的。

阉马性格温顺,没有杂七杂八的想法,食料转化比相对高一些,是不错的交通运输工具。

“还行,有马总比没有马强,白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刘常德自言自语的说道。

经过一上午的重体力劳动,他的重工业烦恼暂时消散,又实事求是的乐观起来。

他正在马棚这里左看右看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高喊。

“刘常德!”

“刘常德在不在?”

“刘常德赶紧出来!”

“是权守志的声音?”

刘常德心里纳闷,

“老兄指名道姓,来者不善呀,他也有什么烦心事吗?”

邵进录端着大饭碗跑来了,人家干仗发型不乱,他是跑路饭碗不撒,他一边嚼裹,一边报告说:

“师父,招贤里权大户来了,他还带了个干瘦的老头。”

“知道了。”

刘常德随着越来越胖的邵进录走到太平观大门口一看,果然是权守志气冲冲的来了。

他身边垂头丧气的干瘦老头不是旁人,正是县里张家村的张老汉。

刘常德连忙端碗迎了上去,人家指名道姓,他也不讲究礼节,谁也别说谁。

“二哥,大中午的,您怎么不在家吃饭,亲自过来了。”

“吃了没,赶紧的进屋,盛碗饭。”

刘常德这是在瞎让,他家客厅里堆满了杂物,如今大伙儿吃饭只能在屋外。

不过他不讲究礼节归不讲究礼节,待客之道他还是很到位的。

张潜很有眼色,连忙端了两碗饭过来,给了权守志和张老汉一人一碗,筷子也给了。

权守志不客气,端碗使筷子就蹲下去开吃。

他确实没来得及吃午饭,肚子饿,这会儿看见刘常德他们吃饭,他更饿了。

权守志心说:

“刘常德你别能耐,等我吃饱了,再跟你算账。”

孤零零的张老汉低着头,委屈巴巴的看了看刘常德他们,又看了看权守志,不好意思吃饭。

地上的权守志用眼角瞟了他一眼,一边大口吃饭,一边口齿不清的说:

“老张头,你别跟他客气。太平观家大业大,几百号人呢,不差你这一碗饭。”

张老汉这才小心翼翼的蹲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开始快速扒饭。

他真是到了生地方,面对一帮子如狼似虎的大汉,不得不装客气,他在家吃饭也是吸溜吸溜的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等俩人很快一碗饭下肚,张潜又帮忙各自续了一碗,吃饭慢起来的时候,众人这才开始说话。

刘常德假装不认识张老汉,问权守志,说:

“二哥,不知这位老哥哥,应当怎么称呼呀?”

“您二位大中午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刘常德这话一出来,权守志顿时气呼呼的,心说:

“你派李常清去人家里医牛踩点,半夜去人村里干了好事,你还能说不认识人家,你也太无耻了。”

但是他不能这么说,哪能当着强盗的面说抢劫的事呢?

权守志深吸一口气,把话又憋进了肚子,冲旁边的张老汉说:

“老张头,你不是要找秦王府的好汉帮忙吗?”

“你跟刘常德道长说,他兴许能帮上你的忙。”

张老汉虽然不认识刘常德,但是他瞅着刘常德这么显眼的大个子,总是觉得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这么一个人。

此时经权守志提醒,他大着胆子仔细偷瞄了刘常德一眼,心里一惊,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刘常德做坏事就不怕人发觉,他敢作敢当,大大咧咧的说:

“张老汉,你有什么事要找西安来的好汉,可以跟我说,看看情况,说不定我能帮你。”

张老汉还是不敢大着胆子仔细观看打量一帮子人,他只是端碗站了起来,小声的说:

“刘道长,我想要西安来的好汉帮忙,原因是,我的儿子不见了。”

“嗯?”

刘常德闻言一愣,心说:

“那晚上在庄稼地,你父子俩抓白大户失手,是我的人救了你。你不是摸了几两银子,又给你儿子背回家了吗?”

刘常德于是问道:

“张老汉,你的儿子不见了,为什么要找西安来的好汉帮忙,这是什么道理?”

“唉!”

张老汉悲伤归悲伤,饭没有停了吃,他吞咽了几下,小声的说:

“道长,你有所不知呀,我的儿子,不是在家里丢的?”

“嗯?”

“一个大活人,不是在家丢的,还能在天上丢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