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直面神灵
正午过后，苏荀才与段少衾作别。
刚走出不远，他便看到西方天际，一颗星辰一闪而逝。
那瞬间的亮光，在烈日旁都很显眼。
有不少人看到，引起热议。
也在这时，苏荀感觉到衣服内侧祝星辰的骨牌有些发烫。
他用左手拿了出来。
骨牌微微闪光，似乎在不经意间融入了什么东西，上面多出一些看不懂的纹路。
他突然在骨牌上，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
淡得几乎难以察觉的鬼气。
“发生了什么变化？”
联想到刚才天空的异象，以及骨牌散发的淡淡鬼气，他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测。
但是无论他怎么渡入内劲，骨牌毫无反应，慢慢恢复原本的冰凉。
找不出问题，苏荀也就作罢。
他看了看覆盖右侧金色臂铠，原本空洞的右臂，与段少衾吃个饭的工夫，已经慢慢恢复。
段少衾也曾疑惑臂铠过长的问题，苏荀搪塞过去。
“断肢重生”这样的神通，不足为外人道也。
站在破损的屋宅门口，苏荀本想将臂铠隐去，把完好的手臂展现给魏如萱，突然想到她背后还有一尊大神。
“此时不宜暴露。”
他继续维持原状。
然而魏如萱并未在里屋。
只有官差请来修葺房屋的匠人在劳作。
苏荀心头一动，跃起来到隔壁，便看到美人坐在堂屋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娘亲呢？”
苏荀看到屋中没有其他人。
“走了。”魏如萱道，为避免苏荀误会，她多提了一句，“我让官府重新给他们寻了地方。附近已经不适合普通人居住。”
苏荀想想也是，出了这么大动静，料想那些异族必定会暗中过来探查。
“我们也走吧！”
苏荀也不想陷入纷争。
魏如萱正要点头，突然浑身震颤，她看向苏荀，语气悲苦：“你快走，我走不掉了！”
说完她捂住脑袋，痛苦哀嚎，摔倒在地，不住地拿后脑撞击地面。
“萱儿，你怎么了！”
苏荀焦急地上前，扶住魏如萱。
他突然明白发生了什么，立刻吼道：“摩多神，你住手！我是陵园的人。敢要她的命，陵园不会放过你！”
陵园二字一出，怀中的魏如萱停止撞击。
噗！
下一刻，她的额头直接破开一个拇指粗的空洞。
一尊沾满鲜血的拇指小人，从那空洞中爬出来。
魏如萱惨叫不止。
“背叛神明者，当化作神国尘埃！”
拇指小人传出空灵宏大的声音，跳到一边，越长越大，直至快顶到横梁，才停止。
最终长成一个手长脚长，生有三眼，脑后一道光圈悬浮的巨人。
摩多神！
祂以魏如萱脑海的神像为媒介，降临人间。
魏如萱暂时未死，但头颅通洞，精气神被吞噬殆尽，已经离死不远。
她终于能喘息一口气，躺在苏荀怀里，看向摩多神，一字一句地道：
“我已经利用仪式，找到大阵‘阵池’。你杀我可以，但阵池会炸！”
“摩多神，你敢再献祭一城吗？”
她在与苏荀阴阳交泰时，感应到了能量存蓄之地，并做下手脚。
摩多神最近突然消失，她大胆推测，必定是有了麻烦。
所以魏如萱此举是在赌，摩多神不敢再重新举行献祭，从而投鼠忌器，放他们一马。
这是她反抗神明的第二步。
摩多神沉默片刻，摇头道：“愚昧凡人，不知神明威能！”
祂伸手朝着魏如萱凌空虚握，魏如萱瞳孔猛缩，她与“阵池”的感应被完全切断。
第二步，失败！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她最后温柔地看向苏荀，满心愧疚和遗憾，用尽力气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还有救！撑住！”
苏荀鼓励道，然后拿出祝星辰的身份牌：
“摩多神，你认得这东西吗？！”
摩多神嗤笑一声：“凡人，祝星辰已死，就算他能活过来，也是不堪一击的聻灵。”
“拿一个聻灵的身份牌威胁……不对劲！”
摩多神突然感应到，身份牌中祝星辰的聻灵气息。
“祝老鬼！”摩多神笑了，“你以《灵遁》重生，没躲在陵园修养，反而藏身在玉佩中。”
“今日就让你灵光泯灭！”
一道虚影从骨牌中显现，正是苏荀见过的祝老的身影。
只是现在的他散发淡淡鬼气，眼神迷茫，僵硬地扭头看向苏荀。
“祝老，苏荀求您出手相助！”
“苏……荀？”
祝星辰语气有些僵硬，略显疑惑，没有回应苏荀。
鬼死为聻。
《灵遁》虽然能让祝星辰复活，但他变成聻灵，灵智大损，已经不记事，也难以交流。
他接着看向魏如萱。
然后看向摩多神。
迷茫的眼神突然变了，变得凌厉：
“神……族！危险！”
“天魔……解体……”
他的淡淡鬼气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在场人都心惊肉跳的规则气息。
竟要直接动用《天魔解体大法》！
聻灵还保存着祝星辰生前五成实力，那也是实打实的神境。
再加上《天魔解体大法》数十倍的爆发……整个鹿田县都将化为虚无。
摩多神胆怯了，一溜烟消失在原地。
“前辈，停住！敌人没了！”
苏荀大声道。
那心惊肉跳的气息平息，祝星辰恢复了淡淡鬼气的状态，仍旧迷茫。
苏荀想到了初来这世界，召唤出的那尊武神聻灵，依据祝老的状态推断，那尊聻灵必定也是来自陵园。
正因为他的出现，才给了苏荀报仇的机会。
而且留下珍贵的新《布衣拳》，让他能在大晋这口井的江湖中，越境战天人。
而现在，他又被来自陵园的祝老所救。
“陵园……”
不知不觉，他竟欠下陵园两条命。
突然，摩多神的声音再度传来，吓了苏荀一跳：
“必死之蝼蚁。吾不与尔等计较。里界开启之日，便是阴女阳男毙命之时。”
苏荀和祝老聻灵等在原地，良久摩多神都没动静，才确定祂是真的走了。
苏荀不知如何沟通祝老聻灵，让他回去。只得装好骨牌，抱着魏如萱外出求助。
摩多神必定遮掩了这里的气息，不然段少衾他们早就来了。
谁知一到外面，祝老聻灵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苏荀在心底沟通保社君，让他带大药过来，以防有需要。
人多就是力量大。
在段少衾发话后，这些俊杰出谋划策，拿出一些不错的治疗方案，以及珍贵伤药，暂时保住了魏如萱的性命。
只是她醒来后毫无斗志，死气沉沉，再也不是之前反抗命运的奇女子。
“连累你了。摩多神最后的话，我才真正理解‘阴女阳男’的意义。我们是打开里界的钥匙。”
“打开里界的最后一步，是献祭‘阴女阳男’！”
魏如萱潸然泪下。
是她将苏荀拖入这个无底深渊。
苏荀却道：“你能转换神明定下的阳男，证明在仪式方面天资卓越。”
“我悟性奇高，咱们合力，定能寻出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