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宴会
夏乐每天沉浸在书海中，四天完成所有科目的作业还看完了《许三观卖血记》，这时正趴在床上网购。
云逛街半小时后收获颇丰，夏乐零零散散又买了许多课外书和练习册，退出某软件时看到桌面上日历显示的时间从床上弹起：“靠，明天王楠生日，礼物我都没准备！”
随后慌慌张张换下睡衣，就叫汪叔叔把车开到C市最繁荣的商业区。
快到正午，商场人流量极大。夏乐没什么送礼物的经验，基本每经过一个门店就进去一次，汪叔叔提着大包小包跟在身后，许多人侧目感叹。
夏乐最后走进一家黄金店，柜台姐姐看见夏乐身后还跟着人，眉笑颜开，积极向夏乐推销。夏乐也不懂，推销什么买什么。
不过五分钟，三万元就刷走了。最后，柜台姐姐就差跪下来感谢夏乐，一脸笑容、九十度鞠躬送走夏乐这个财神爷。
买完礼物，夏乐又开始思考明天的着装问题：“穿私服怎么样？可王家女儿办生日宴会我穿一身私服会不会太随意？”想着还是问问王楠，却发现根本没有王楠的联系方式，在班群里找到后发了消息只等回复。
大致十来分钟后，对面发来消息：都可以。你不问我都忘记还有这件事。后面配了一个可爱表情包。
夏乐回了一句谢谢，就和汪叔叔乘车回家了。
车行驶途中，夏乐又发了难。难道这些礼物都送？会不会显得太随意？犹豫半晌，夏乐拿出手机点开黑色头像，发了条信息：如果有一个不熟的人请你去参加生日宴会怎么办？
【买了很多礼物哪些适合送？】夏乐正在打字，那边回了消息：不去。
夏乐笑出声，将没发出的消息发出：买了很多礼物哪些适合送？然后发了那堆礼物的照片。
谢尧：不熟的人你都那么大方？我不高兴，你也要给我买衣服。
夏乐：你家裁缝不上班？
谢尧：裁缝做的自然比不过你给我买的。
夏乐：给你买了，快回答我的问题。
谢尧：嗯，我觉得买都买了就都送呗。
问了等于没问。夏乐：哦。你又在熬夜？
谢尧躺在床上，想起自己是被吵醒的，撒谎道：没，正要睡呢。
之后，两人默契地没再继续聊天。
10.5号当天晚六点三十分。
夏乐进入王家大门时庆幸自己没那么随意，好在认真给自己搭了一身衣服：一身白裙，头发挽起，没有化妆。脚上是一双白色帆布鞋，至于项链，是夏乐觉得脖子空空从首饰盒里随意拿的。
这样打扮下来，夏乐与其他浓妆艳抹、脚踩恨天高的漂亮女人有了明显区分。
王家大院异常气派，院子是中式风格，每一个角落都透出浓郁的古典韵味。山山水水，很是衬景。
穿过人群走到大堂时，夏乐吸引了很多视线。
罢了，看便看吧，吃不了亏。
王楠亲自接过汪叔叔送来的礼物，大包小包全是奢侈品，接了两轮才接完。王楠不好意思道：“夏乐，你送的礼物也太多了。”
夏乐无所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多买了些。”
之后，王楠又亲自领着夏乐入座。夏乐来得较迟，很多人都已入座。
其他人见夏乐是王楠亲自领过来入座主桌，又因为夏乐随爸妈平日里低调得很，而且夏家因为祖上的缘故多在国外发展，国内业务基本都是小公司，多的是人没见过夏家小姐真实样貌，各自都在小声议论：
“那个女生还是个学生吧。”
“王楠同学？”
“这样的聚会请同学？”
“不清楚。”
夏乐也是开了眼界，说是办生日聚会，怎么各界大佬家的小辈都在？想必王奇彬是借着给女儿办生日聚会的名头，提前给王楠铺路。夏乐低头玩起手机，想起爸妈暑假时叫她去国外适应管理公司。当时还觉得刚上高中还早，原来当爸妈的都这样想。
七点，生日聚会正式开始。王奇彬挽着一位貌美的中年妇女，黑色板正的西装显得王奇彬很有精气神，他举着酒杯满脸笑：“感谢各位光临王府参加小女17岁生日聚会......”叽里呱啦说了很多最后举起酒杯敬在场的嘉宾。夏乐礼貌性地抿了小口杯中的红酒，象征性吃了几口菜，起身欲走。
夏乐知道这样会拂了王家面子，以后在班上和王楠也不好相处，可爸妈努力打拼就是为了给她不看他人脸色、想走就走的家庭背景。
况且她知道继续待下去将会是无休止的应酬，到那时再甩脸色走人才是真的难堪。
果然，夏乐前脚离桌，王楠后脚就追了上来。
王楠举起酒杯，温和的笑意呈在面上，身边是端酒的侍从，夏乐笑着拒绝：“王楠，我不喝酒。”
王楠又将侍从托盘上的果汁递给夏乐：“夏乐，我很开心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知道她就是夏家小姐了，惊讶之余纷纷起身欲敬酒。
夏乐不知王楠为何这样做，仍道：“王楠，我不喝酒。”随即看了那杯橙汁一眼，补充道，“我对橙子过敏，就不喝了。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快步离开。
离开时夏乐感受到一道莫名的视线，抬眼望去，竟是敖成芮，还是那个夏乐如何看都不顺眼的眼神，挑衅，得意亦或是故意恶心。
她化了妆，隔得远，但夏乐还是看出来了。似乎还闻到了敖成芮身上难以言说的香水味儿。
夏乐还以为这种聚会敖成芮会不屑参加，夏乐刚把眼睛移开就看到一旁的宋许白，仍低着头，头发长得遮住了眼睛，夏乐看不清他的表情。
原来是陪着宋许白啊，没想到敖成芮喜欢宋许白喜欢到这种地步。
夏乐冷笑一声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外走。大堂里的人几乎是向夏乐行了注目礼。
“这是，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人家能来就是给面子了。”
王家一家三口都是敢怒不敢表现，脸上仍挂着得体的笑容。这个没有真情只有利益交换的场所，才是夏乐厌恶所在。
王家最近有一笔生意要到国外去做，夏乐心里门清。这生日聚会明面上是为王家蜜罐里长大的女儿17岁生日所办，实质就是先在夏家小姐这里试试态度和合作意愿。于是，各路人都想来分蛋糕。
夏乐都想对这群老谋深算的狐狸骂一句：神经。自己又没掌权，试探自己的合作意愿作甚。
平静下的心因为两张脸又烦躁起来。
人一烦，看什么都不顺眼。夏乐上车后看向另一处，想起这是宋许白坐过的。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对汪叔叔道：“汪叔叔，下次把这个座椅给拆了。”
汪叔叔看出了夏乐今天心情不好，只小声回了一句：“这座椅拆了车怕是不能要了。”
夏乐才不管那么多，翘起二郎腿：“那就换车。汪叔叔现在就去买车。”
五个小时后，夏乐坐上了新车。
没想到买个车这么麻烦，夏乐气哼哼打开手机看新闻。汪叔叔问：“小夏，那辆车怎么办？”
“卖了、送了、砸了，都行，汪叔叔看您心情吧。”
我的祖宗啊，好歹是辆三百来万的车啊。汪叔叔苦着脸应下，将新车开到家时已经快一点了。
夏乐盖着被子翻过去滚过来，就是睡不着。
黑暗中只有夏乐记忆里的宋许白是亮的，一种纠结的情绪始终缠着夏乐，她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对一个陌生人关注过多，却又控制不住。
不应该这样的，实在不应该......人类为什么要有感情，折磨人。
窗外夜色已浓，惨淡的月光穿进玻璃窗照亮一小块木板，光与暗的界限变得模糊。宋许白清澈温柔的眼睛也模糊在夏乐的记忆中。
果然任何东西沾上利益，就会变得丑陋。夏乐点开谢尧之前发来的文件，里面有敖家和宋家合作的项目、时间起止、负责人等等，每一项都有详细的批注。
她大致浏览了一遍，之后便把头捂在被子里，说清醒也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