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后人的智慧
“是灾民，看样子阳武决堤，波及的范围不小啊。”
朱棣眼中多有悲悯之色，远远瞧着这几个面黄肌瘦的乞丐，道：“正好问问情况，寻个地方给他们一口吃的，我们问问灾情。”
“也好，就这家小店，几碗热面就行。”
道衍和尚知道朱棣是在问自己的意见，点了点头，差侍卫们过去。
灾民被小二这一顿训斥，面一阵红一阵白，讪讪的往外边走。
不曾想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围了过来，灾民还以为是店家的打手，惊慌道：“俺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掌柜的犯不上动粗。”
小二正疑惑这几位是谁，听灾民这一张嘴，气的破口大骂：
“胡说八道，小爷撕了你这张烂嘴，这几位我可不认识，你别瞎咧咧！”
正骂着，一两银子直直的砸了过来，小二哎呦一声，银子砸在脸上，又落了下去。
顾不得疼，小二手忙脚乱的接住了，脸上疼痛顿时泛做笑意：“几位爷，您们想吃点什么？里面请！”
马和手指了指面黄肌瘦的灾民，道：“摆上几桌，也请他们吃几碗面，你自管上，银子有的是！”
“得嘞，几位爷里边请。”
灾民们还愣着，马和上前来道：“还愣着做什么，不饿？”
“饿！爷，俺们饿！”
“那还不进去？”
灾民犹豫了一下，苦笑道：“爷，俺们不认识您，您请俺们吃面，这……”
马和眉眼一挑，心说这些个还是讲理的主，没成想也落魄成这模样了。
“嗐，瞎操心什么，待会我家主子来，问你些话，你只管回答就是了，就算是给了面钱。”
“爷您放心，俺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灾民们心安了，急忙进了店家，挤在一张桌子边坐着。
马和见状，挥挥手叫他们散开来坐，为首的灾民识趣儿，叫嚷道：“这位爷宅心仁厚，俺们不能拂了爷的面，八人一桌坐好，别丢份儿！”
见灾民们落座，面也狼吞虎咽的吃上了，马和这才出了店家，到了朱棣和道衍和尚跟前。
“四爷，事情都办妥了，为首的灾民是个精明人，您肯定能有些收获。”
朱棣看着马和办差，井井有条的模样，夸赞道：“马和你本事见长啊，事情叫你办的风生水起，看来这些年没白教你东西。”
马和笑道：“这都是主子和师傅教得好，不然奴婢哪有这本事。”
“哈哈，往后有了难办的差事，你也是值得托付的左膀右臂！”
朱棣伸手拍了拍马和肩膀，走进店家，在一处位置坐下。
“马和，叫那人过来吧。”
……
应天，紫禁城。
朱允熥心情很不错，步子迈的飞快。
手里的奏本沉甸甸的，里面是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
这个呈交上去，皇祖父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吧！
第一次，朱允熥觉得，皇太孙的位置，距离自己是这么近。
他心中不免得意。
后人的智慧，又岂是身处在这个时代的朱允炆，能够理解的东西！
这一波，是妥妥的降维打击。
朱允熥不相信，朱允炆能够提出比他还好的解决办法！
心里头正高兴着呢，身后传来呼喊声音，是朱允炆紧随其后。
“三弟，你起得真早。”
简单的寒暄，朱允熥回过头来，笑道：“二哥起的也不晚。”
瞧见朱允炆手里拿着的奏本，朱允熥眼底闪过一分鄙夷，但还是堆着笑容，道：
“看来二哥也颇有收获。”
朱允炆眼神不经意间瞥一眼朱允熥手中的奏本，也是堆笑，道：
“三弟如此步履匆匆，看来是信心百倍，不妨透露一点？”
朱允熥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些日子遍查古籍，一番综合下来，的确是有所收获，想来能够让皇祖父满意。”
“三弟单枪匹马闯曹营，还能有如此收获，我很是佩服。”
朱允炆拍了拍自己的奏本，叹息着：“只是这黄河水患的确是大灾，遍查古籍之后，我没有半点思路，只能拾前人牙慧。”
“难道大家不都是这样吗？”
朱允熥眉头一挑，“皇祖父的意思，不就是考察我们收集资料的本事？”
“三弟你说的对，这的确就是皇祖父的意思。”
朱允炆心中暗笑，这般理解倒是符合他对朱允熥的看法。
不过一个势单力孤的小孩子能找到多少古籍？
怎么着也比不上他几十年的执政经验，再加上黄子澄几人的昼夜不舍。
这把稳了！
朱允炆面上笑容真诚了些，嘴角微微上扬，挂着自信的锋芒。
“二哥，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了，将奏本交上去，我们还得回大本堂读书呢。”
“你说得对，我们一同前往。”
两人并肩而行，脚底下似乎是装了推进器，速度很快，暗中较着劲。
不过终究是年龄相仿，身高也都差不多，即便是暗中较劲，速度也大抵相仿。
朱允炆稍稍快那么一丝，但到了文楼底下，还是选择停顿小片刻，等待朱允熥追上来，这才继续往前走。
一番脚力上的较量，朱允熥稍有劣势，脸上的笑容有些许不自然。
凡事争先，才有一往无前的气势，方才差之一丝，朱允熥感觉自己气势弱了些。
只是一捏手里的奏本，里面饱含着后人的智慧，朱允熥挺了挺胸膛，那份自信又充盈起来。
上楼至大殿门口，守着的老太监笑眯眯的拦住二人去路：“两位殿下，陛下正在里面和六部各位大人商讨国事，还请停步。”
朱允炆问道：“王公公，大概需要多久？”
“这个老奴的确不知，不过近些日子起码得等到晌午时分。”
朱允熥瞧了瞧日头，距离晌午还有好几个小时，让他在这里干等着实在折磨，便问道：“能不能通传一声？”
王公公还没有说话，朱允炆便呵斥道：“三弟不可胡来，皇祖父与六部尚书商讨国事，怎能随意打扰，你这岂不是叫王公公为难！”
二殿下倒是个体贴的人。
王公公这般想着，提了个折中的法子：
“两位殿下在这苦等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将奏本交予老奴，等陛下商讨完国事，老奴代为转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