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朝堂分歧
未到卯时，天色微微发亮。
皇宫午门前已经有大批官员聚集在一起，各成圈子互相招呼闲聊。
黄子澄，齐泰等人坐在朝房内等待。
齐泰对黄子澄抱怨道：“钦天监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如此严重的雪灾，他们竟然没有传出一点预警。”
黄子澄叹了口气：“这场雪灾来的突然，永平，北平，保定，真定四地尤为严重，也不知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户部已经拨了大批物资运过去了，可大雪封路，实在是寸步难行。”户部侍郎夏元吉说道。
齐泰皱眉问道：“兵部已经通知沧州河间的卫所派兵清理官道积雪，难道还没有打通道路？”
夏元吉摇了摇头：“主要是大雪不停，这边刚清理完，后面就又堵上了。”
“受灾之地可有奏折送来？”黄子澄问道。
众人都是摇头表示不知。
这时钟鼓司的太监敲了三声鼓。
众人赶紧站起整理朝服，出了朝房在午门外按官位排队等候。
钟声响起午门大开。
文武官员分为左右两列进入。
皇帝朱允炆一身皇袍坐在了龙椅上。
鸿胪寺“唱”入班，
文武官员左右两班齐进，拜扣行礼。
朱允炆看着下方轻咳一声，开口说道：“诸位爱卿，有何事要奏？”
夏元吉出列跪倒在地：“臣夏元吉，有事启奏。”
朱允炆点头：“夏爱卿所奏何事？”
“陛下，北方雪灾严重，道路阻塞，户部拨付的救灾物资无法及时运往灾区。”
朱允炆听完心头一紧，他登基半年不到，就发生如此严重的雪灾，实在是不祥之兆。
“朕记得之前已经命兵部下令，出动附近卫所官兵前去清扫官道。为何粮草还是运不过去？”
夏元吉解释道：“大雪漫天，人力无法及时清扫，只能等到雪停后再做打算。”
“竟有如此大雪，出动军队也无济于事。”朱允炆皱眉问道。
黄子澄此时出列说到：“启奏陛下，北方受灾四地粮草充足，当地官员及时放粮救灾即可，陛下无须担心。”
夏元吉反驳道：“黄大人此言差矣，百姓房屋多是木质泥瓦所建，遇到雪灾房屋压塌损毁不计其数，灾民需要的不仅是粮食，还有躲避风雪的住处。”
他回身对着龙椅上的皇帝说道：“臣请陛下下旨，命受灾四地卫所出动军队，从军械中抽调帐篷棉衣先行赈灾。”
齐泰出列阻止：“陛下，抽调军械可以，但卫所军队不可随意调动，尤其是北平。”
他准备了这么久，才把燕王的三卫人马调离，而且安排卫所的兵力牵制，此时若是调动，就全乱套了。
夏元吉心里暗怒，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消藩，若是灾情加重，北边饿死冻死之人遍地，到时候北疆不稳看你怎么收场。
他对皇帝说道：“陛下，请下旨，现在应以救灾为重。”
黄子澄也跟着反驳：“陛下，卫所兵力不可随意调动。”
朱允炆被吵的头晕脑胀，他挥手制止了朝堂里争执的三人说道：“此事容朕斟酌一番再定。”
北平城外。
李翊看着徐蓉蓉一身干练打扮，站在一个粥棚前对他挥手。
他走上前打招呼：“徐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施粥？”
徐蓉蓉欣喜的看着他说道：“怡红院也想为救灾出份力，所以就安排人在这里设了粥棚，奴家今日无事就来帮帮忙。”
“徐姑娘人美心善，在下佩服。”李翊笑着对她拱了拱手。
一句话说的徐蓉蓉红了脸。
她娇羞的撇了李翊一眼问道：“翊哥儿何时回来的？奴家去王府时问了郡主几次，她都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听她这么说李翊才想起来徐蓉蓉还是郡主的琴艺老师。
“前几日就已经回来了，可我命苦，又被派出去救灾了。”李翊回道。
徐蓉蓉看李翊一脸的疲惫，有些心疼。
“翊哥儿要不要进来歇会？奴家随身带了些点心，你可以先吃点。”
李翊笑着拒绝：“不用了，我还得带着一群人回府报备呢。”
“一群人？”徐蓉蓉疑惑的问道。
李翊点头，想给她介绍一下自己的同僚，谁知一转身，身后空空如也，王虎那群人早已经没了踪影。
“这群王八蛋。”李翊心里暗骂一声。
“翊哥儿进来歇会吧，这边灾民都已经领过粥了，奴家这会也没事做。”徐蓉蓉红着脸再次邀请。
李翊无奈点头答应。
钻进粥棚里，突然觉得一阵温暖。
原来棚子里还放着火盆，此时炭火正旺。
徐蓉蓉给他搬来了一个小凳子放在火盆边上。
“翊哥儿坐这暖和会。”
李翊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他走了一路确实累了。
徐蓉蓉给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了李翊身旁。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袋子，从里面掏出一块小点心递了过来。
李翊道了一声谢接过点心，一口吃了下去。
有点干，却很香甜，有一点茉莉花的味道。
看李翊吃的香甜，徐蓉蓉又递过来一块。
就这样，李翊烤着火，接受着徐蓉蓉的投喂。
“这段时间过的如何？”李翊问道。
徐蓉蓉想了想回道：“还是和以往一样，没什么变化。”
李翊点了点头。
两人陷入了沉默。
徐蓉蓉偷偷打量李翊，发觉这么久不见，他越来越成熟了。
火光把徐蓉蓉的俏脸映红彤彤的。
“前段时间应天那边传来了一些有趣的消息。”徐蓉蓉开口说道。
李翊拨弄了一下火盆里的炭火问道：“哦？什么有趣的消息？”
徐蓉蓉笑着说道：“听说应天开了个很厉害的青楼，里面都是很新奇的布置。
而且每日都会出一首诗的上联，好多才子去对诗。”
李翊点点头：“那不错，有机会得去看看。”
“你知道那青楼最特别的是什么吗？”徐蓉蓉问道。
李翊摇了摇头。
徐蓉蓉说道：“最特别的是，那里的姑娘都是自由身，和青楼签的是合同，而不是卖身契，那份合同还有人抄录了一份，奴家也看了。”
李翊倒是没想到，这些事情也能传到北平。
“翊哥儿，你说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东家。”徐蓉蓉问道。
李翊笑了，他说道：“说不了，人家就是想做善事呢？”
徐蓉蓉点了点头：“那里的姑娘好幸运啊，可以遇到这种大善人一样的东家。”
李翊没有接话。
“当时消息传过来，怡红院还有几个姐妹闹了一场，说是也想按这个合同和楼里合作，最后被妈妈臭骂一顿。”徐蓉蓉说完捂嘴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就沉默了。
这时棚子外传来一个声音骂道：“小浪蹄子，老娘就知道不该让你出来，我就说你哪来的善心来施粥，原来是偷偷会情人来了。”
随着话音落下，怡红院的老鸨王妈妈挤进了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