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袁珙来访
雪已经小了很多。
燕王府内。
朱棣坐在床边查阅近期北平城各处传来的密报。
道衍则是一手捻弄佛珠一手拿着本卷宗，边在房间打转，边津津有味的看着。
房间的火盆里烧红的炭火不时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朱棣放下密报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看到道衍面带笑容的在房间踱步不禁有些好奇。
“是何卷宗，竟让你看的如此痴迷？”
道衍听到问话看向朱棣笑了笑。
“是李翊的资料和这一年来所做之事的记录。”
朱棣听到这也是笑了起来。
“这小子是个人才，当时本王还想试试他的本事，可如今还没探出个底来。”
道衍放下卷宗，盘腿坐在了软榻上。
“此子确是不错，观他这一年的所作所为，可谓精彩纷呈。”
朱棣点了点头：“刚才看炽儿传来的密报，李翊出的赈灾之法甚妙，北平这周围的灾民多数已安排妥当。”
“是何赈灾之法？”道衍好奇问道。
朱棣从身边的一沓信件中找了找，然后抽出一张递给了道衍。
道衍接过仔细看了起来，边看边喃喃自语的分析。
“以王府七百人分成十人一组，按四个方向搜寻，每组负责一村。
这样铺开人手，精准目标，大大提高了救援效率。
十人中，两人前方探路，一人看后，中间之人轮流拉着雪橇赶路。
这安排也中规中矩，不仅节省了人力，还能带不少救灾物资。
北平城四个方向三十里外都设置多个了营地，供灾民集中安置。
这样不仅容易管理，还能迅速统计出周边村落的受灾情况。
救援队伍联系到灾民后，就地取材制作雪地手推车，运送灾民和财产。
好一个就地取材，这样我们的人只需带着干粮即可。”
道衍看完把信放在了桌子上，沉吟半晌。
朱棣笑着对他说道：“本王还没告诉你，这计划是他刚到北平半个时辰内做出来的，可谓是即兴发挥。”
道衍听到苦笑起来：“此子到底有多少能耐？
青楼那次，救郡主，处理尸体，得秘信，隔日便抓到凶手。
之后不仅找出了幕后元凶，还顺便把潜伏在北平附近的杀手组织招募了过来。
去应天，借着开青楼与吴王交好，借吴王之口说服黄子澄，竟真的让当今皇上放世子他们归来。
这才刚从应天回来，就接手了救灾之事，还安排的如此井井有条。”
朱棣听完也有些吃惊，往日只是觉得李翊是个人才，却没有多想。
今日听道衍详细的总结，他觉得自己还是小瞧李翊了。
“若是本王再告诉你，前几日在府门外的那出戏，也是李翊托炽儿安排的，你作何感想？”朱棣说道。
道衍已经坐不住了，他飞速的拨弄手里的佛珠。
“贫僧听闻当日的事情，还以为是王爷想借雪灾一事拉拢民心，不曾想此事也是安排。”
朱棣长出口气：“装病示弱，再借此次雪灾一事，本王在北平的声望已经无人能及了。”
说完他又递给了道衍一封信。
道衍接过信展开看了看，手中佛珠差点拿不住。
信上写道：北平四方的灾民已被全部救回，在所有营地内的灾民眼中，王爷犹如他们的再生父母。就在几日前，西方营地内的全体灾民朝着北平方向跪地高呼：“王爷千岁，谢王爷救命之恩！”
道衍苦笑：“若是王爷此时登高一呼，怕是北平城顷刻便可收入王爷手中。”
这时有人敲门说道：“启禀王爷，袁老求见。”
朱棣和道衍都是一愣，袁珙？他怎么来了？
“快快有请！”朱棣对着门外说道。
不一会，袁珙顶着风雪推门走了进来。
一身破旧长袍，套着一件棉制外衣，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束于头顶，面容沉静，眼神锐利深邃，仿佛能够洞察人心。
他对着朱棣一拜说道：“王爷，许久不见。”
朱棣起身上前扶起袁珙：“袁先生不必多礼，先生今日来访所为何事？”
“听闻王爷病重，神志不清，老夫便想着来看看。”袁珙回道。
朱棣笑了起来：“先生无需担心，装病罢了，其中缘由容本王与先生详说。”
袁珙却摇了摇头面色肃然的说道：“此事不急，老夫询问王爷一事。”
朱棣把他让到桌旁坐下才说道：“先生直言便是。”
“王爷虽然易容，可老夫看您面相，为何与之前有所变化？”袁珙皱眉说道。
朱棣急忙问道：“先生这是何意？”
“王爷近来可有何奇遇？或是遇到什么奇人？”袁珙回道。
道衍皱眉问道：“袁兄这是何意？”
袁珙笑着说道：“你可还记得老夫当年为王爷看相时所说？”
“先生说本王龙行虎步，日角插天，好一副太平天子之相。不到四十岁的时候，可登基坐殿”朱棣回道。
袁珙点了点头：“老夫刚见王爷，就已发现您天庭紫气萦绕，日月角光芒渐盛，此乃天命所归之兆，登基之象已显。”
朱棣和道衍都是身躯一震。
“所以老夫才问，王爷近来可有何奇遇？还是有何奇人相助。”袁珙笑着说道。
听完朱棣闭目思索。
道衍目光却落在那份卷宗之上，他不敢确信的说道：“王爷近期倒是没有奇遇，要说奇人？莫不是李翊？”
朱棣也睁开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道衍。
“李翊？这是何人？”袁珙好奇问道。
道衍微笑回道：“袁兄莫急，待我慢慢与你讲来。”
北平的雪终于停了。
太阳竟然也出现在了天边。
李翊领着王虎几人到了北平城外。
王虎看看天空抱怨道：“这他娘终于出太阳了，这回去可得让我婆娘把这一身衣服好好晒晒。”
李翊听完笑了笑，终于可以回府休息了，救援已经结束，剩下的就是安置灾民的事了，这些就不需要他出面了。
他刚从应天回来就带人去救灾了，这段时间累的够呛，此时就想回府换身衣服好好睡一觉。
北平城的大门外，聚集了大批灾民。
除了官府以外，很多城内的商人和一些氏族都安排下人在城外设了粥棚。
李翊绕过那些排队领取稀粥的灾民准备进城，却被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叫住了。
“翊哥儿，你回来啦！”
李翊回头一看，乐了。
原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