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救灾
在官道旁的小客栈休息了一夜，第二天雪还没有要停的迹象。
李翊本想再停一日，却迎来了王府的传信。
送信之人是连夜冒着大雪赶来，现在已经是筋疲力尽。
李翊安排他下去休息，然后打开信看了看。
是燕王朱棣让他尽快赶回北平。
无奈李翊只好叫来王宇，让他驾驶雪橇带自己先行出发。
北平布政使司各级官员聚在一起为这场雪灾发愁。
张昺坐在上首发布命令。
“让各地的官府组织人手搭建帐篷供灾民避寒。”
“大人，帐篷有限，能用的都已经用了，可灾民还是源源不断。”
“那就去调，从附近的卫所调配。”
“大人，大雪封路，马车现在根本无法前行，所需物资无法运往受灾最严重的地方。”
“组织清理官道的人呢？”
“大人，已经派遣各地卫所的将士前去清理，可大雪不停，清理的速度极慢。”
“各地的粮食可还够？”
“大人，北平的粮食勉强够用，可蓟州那边的粮仓已经见底。”
张昺捏了捏眉心，他此时脑袋疼痛无比。
“受灾情况统计的如何了？”
“大人，距离城邦较近的灾民还好统计，可很多山上居住的百姓此时已经无法下山，具体灾情无法得知。”
“就没有办法打开一条通路？”
“大人，大雪不停，根本无法清扫道路。”
张昺气的一拍桌子：“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难道就只能看着灾民活活冻死饿死？”
衙内的官员都低下了头不敢作声。
李翊坐着雪橇飞速的赶往北平。
一路上可以见到很多百姓背着包袱成群结队的往北平赶去。
到达城门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城门的军官封锁了大门。
官吏正大声对着周围的人群解释。
“城内已经无法再接纳灾民，你们在城外等着，布政使司的张大人已经派人送来了帐篷和粮食。”
李翊跳下雪橇对王宇说道：“我先进城去见王爷。”
说完转身挤进人群。
到了守城的官兵面前，他掏出腰牌亮了亮。
守将验过腰牌后，就放他进了城。
此时燕王府内。
世子朱高炽坐在存心殿上首发愁。
自己的两个弟弟坐在下方沉默不语。
大雪已经快持续一周了，北平城内灾民到处可见。
毕竟北平是燕王的封地，此次雪灾，他也必须出份力。
可现在对外来说，燕王已经是病入膏肓，所以这个担子就压在了世子朱高炽的肩上。
刘公公一路飞奔跑进殿内：“殿下，李统领回来了。”
朱高炽心里一喜急声喊道：“快让他来见我。”
李翊刚到世子府，想着回房换身衣服，却被燕王府的两个府兵架着就到了存心殿。
朱高炽拉着李翊的手急切的问道：“小翊，现在雪灾愈发严重，布政使司那边又拿不出个章程，这可如何是好？”
李翊问道：“现在情况如何？我刚到北平，还不清楚。”
“大雪持续一周，北平附近的百姓房屋被压塌的不计其数，还有不少被困山林，此时官道不通，山路难行，府上就是想参与赈灾也无能为力。”
听完世子的话，李翊纳闷了，他不记得这个时候有如此大的雪灾，难道是因为他的到来，历史发生了改变？
这种事情无从考证，李翊只有先放一边。
他回忆着前世的记忆，希望能找出些救灾的办法。
雪灾最可怕的就是埋没一切，阻碍所有通行。
百姓房屋被压塌后无处御寒，只能被活活冻死。
近处的百姓还好，可以拖家带口冒着风雪赶往城池避难。
可山林，偏远的地方，灾民就只能自生自灭了。
李翊沉思片刻问道：“我们有多少人手可以出面救灾？”
“除去必要的防护外，世子府可以凑出三百人，王府的府兵也有两百多人，父王手下倒是有三卫直属军队，可需要父王手令才可调用。”
朱高煦这时站起身说道：“我府上也能抽出两百多人。”
只有朱高燧没有说话，因为他还没到立府的年龄，自然也没有人马。
李翊听完要来了纸笔，边思考边写写画画。
朱高炽站在一旁看了半天，看不出名堂，于是招手让刘公公给李翊泡杯热茶，就坐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李翊把整理好的救灾规程递给朱高炽。
“殿下，按照这个章程安排人手和物资，我先带世子府的护卫出发往西边搜救难民。”
“另外，告诉王爷，病重也要撑着去救灾。”
朱高炽不解，不过李翊没有再过多解释，相信朱棣能明白他的意思。
北平西边的云水村。
一群村民聚集在火堆旁边取暖。
村长刘宏指挥着自己的儿子把仅剩的一点木柴填进火堆里。
大雪还是没有停的迹象。
村里大部分房屋都已经被压塌，如今只剩这最后一间还算完整的房屋可以避寒。
好几户人家不顾劝阻，带着一家老小下山避难，现在生死未卜。
留下来的这几户也多是些老弱妇孺。
粮食一天前就吃光了，能烧的柴火也没了。
刘宏望了一眼天空，心里有些绝望。
“爹，我再去那些废墟里找找，说不了还能找出些粮食来。”刘宏的儿子说着起身出了屋子。
有没有粮食刘宏心里太清楚了，但他没有阻拦。
本来每年交了赋税，村里能留下的粮食就少，往年还好，村里的男丁可以靠着进山打猎弥补一下。
现在一场雪灾，房屋倒塌压死了不少人，还有几户人家逃难了。
现在围在火堆旁的，都是些孤寡妇孺和半大小子。
“娘，我饿。”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紧紧的依偎在一个妇女怀里说道。
没有人理会小姑娘，因为大家都饿。
刘宏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半天，也没能找出一点能吃的东西去安慰那个孩子。
一个农妇突然开口问道：“村长，官府会不会派人来救我们？”
刘宏笑了笑：“肯定会的，官府肯定会派人来救我们的。”
他说这话也就是骗一骗这些村民罢了，已经没有柴火可以用了。
没了火堆取暖，今晚不知道仅剩的这些村民会冻死多少。
刘宏的儿子走了进来，两手张了张表示一无所获。
一群人失望的叹了口气，绝望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这时外面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云水村还有人在吗？”
刘宏心里一惊，立马起身跑出屋子。
只见村口处站着二十几个官兵。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人，他看到刘宏后微笑的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