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雪成灾
北平城内。
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像是无数白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热闹喧嚣的城内仿佛被一层厚厚的白色棉被所覆盖。
四通八达的胡同里。
石板路被雪藏了起来,只留下一道模糊的痕迹。
大街小巷里,行人们都裹得严严实实,在雪中艰难的前行。
这种天最快乐的当然就是小孩子们了。
他们在雪地里嬉笑打闹着,滚雪球,堆雪人,红扑扑的脸蛋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燕王府在大雪的映衬下显得庄严肃穆。
青灰色的屋檐上堆积着一层又一层的雪。
冬儿站在院子旁看着漫天大雪发呆。
“翊哥儿已经走了快半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她很想念那个刚刚认自己做了妹妹,就被派往应天救世子的哥哥。
世子已经回来几个月了,可李翊还没消息。
“冬儿,你站外面干什么?不冷吗?”郡主朱智明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冬儿醒过神来转身进了屋。
“殿下,奴婢是看雪下的很大,有点担心翊哥哥回来的路上会不会冻着。”
郡主坐在房间的火炉旁,小脸被映的红扑扑的。
“算算日子,小翊子也该到了,为何还没消息。”
冬儿也是担心的皱起了眉。
“殿下,殿下,刚才世子府那传来消息,说是李统领这几日就能到达北平。”富贵披着一身雪跑了进来喊道。
屋里的两个女孩眼睛同时一亮,又很默契的松了口气。
前往北平的官道上,大雪漫天。
一个由三辆马车组成的车队顶着大雪缓缓前进。
“李统领,咱们距离北平还有三十里地,可这雪也太大了,这速度估计明天也到不了。”冯贵愁容满面的说道。
李翊却是不在乎,他躺在车厢里双手抱着一个暖炉正呼呼大睡。
冯贵看这情形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时王虎骑马来到车窗前说道:“前方有个客栈,不如我们去那里先避避风雪再出发,如何?”
李翊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也行,这天气怕是再赶路,人和马都受不了。”
王虎得到回应一扬马缰跑到了车队前面大声吼道:“加速前进,到前面的客栈休息。”
听到此话,车队的护卫都松了口气,他们是骑马前行,这天气赶路确实有点吃不消。
雪越下越大,几乎弥漫了整个天地间。
客栈内的堂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客人。
掌柜透过门缝看了看外面的大雪愁容满面。
“要是雪一直这么下,咱们这附近可是要造灾了。”
小二正在给堂间的火炉里加着柴火,听掌柜的话也是叹了口气。
“可不是,若是家里遭了灾可咋办。”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车马声。
客栈的门被推开,一阵风雪吹了进来,小二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看向门口。
王虎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拍打着身上的积雪。
“掌柜的,准备几间客房,烧点热水,准备些吃食。”
掌柜迎了上来,看到门外的车队和人马,赶忙指挥小二去安排。
李翊下了马车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也是感慨,上辈子他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正准备进客栈,身后传来几声狗吠。
李翊转身眯着眼看去,一个黑点在大雪中慢慢变大。
离得近了才发现是几只狗拉着一架雪橇跑了过来。
雪橇上站着一个年轻人,正是王宇。
李翊笑了,他冲着王宇大声喊道:“你小子从哪搞的雪橇?”
王宇停下雪橇跳了下来。
“自然是我们在附近的据点提供的。”
李翊听完骂道:“那你不早说,若是有了雪橇,说不了今日就能到北平了。”
王宇拍掉帽子上的雪说道:“哪里会有那么多雪橇供这么多人用,顶多就两架。若是你想快点回去,我倒是能带着你先行出发。”
李翊看了看天摇摇头:“先进去休息一下吧,不急这一时。”
燕王府内。
朱棣躺在床榻上,听着下方冯老太监的汇报。
“王爷,谢贵一直在偷偷调兵,他们想把王爷手里的兵都抽走。”
朱棣嘲讽的说道:“就算本王已经病重,他们还是这般小心,看来应天那群狗官还是不放心啊。”
“王爷当年跟随先皇打江山,立下赫赫战功,又领兵镇守北平二十年,他们当然忌惮王爷。”
朱棣叹了口气:“这装病的日子还要多久,李翊到哪里了?”
“回王爷,按之前的消息估算,他现在应该已经过了河间,距离不远了,可这场大雪,估计会影响他的速度。”
朱棣皱眉说道:“派人迎过去,通知他尽快返回,本王实在不想装疯卖傻了。”
冯老太监躬身应下,又帮着把朱棣床边的火盆添了点炭,才小心退下。
布政使司的官衙内。
张昺一身官袍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雪。
“浩儿还是没有消息?”
他身后的老仆点了点头:“老奴一直安排人查询,线索到醉仙居就断了,就好像少爷是突然人间蒸发一样。”
“那杀手联系上了吗?”张昺关上窗户问道。
老仆摇了摇头:“像是人间蒸发一样,老奴按照之前的规矩,留了几次标记,也无人前来联系。”
“浩儿失踪快一年了,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到底出了何事?”张昺叹了口气忧心忡忡。
他坐回到桌案后提笔在纸上写了几笔又问道:“张信联系的如何?他可愿参与消藩?”
老仆点头:“张大人对此很是上心,也保证到时会出一份力。”
张昺松了口气:“既然愿意,若是事成少不得他一份功劳。”
正当他为又拉拢一位同党高兴时,一个小吏敲门说道:“大人,有急报。”
老仆连忙打开门让小吏进来。
小吏疾步上前把一封带着火漆的信呈给了张昺。
验过火漆,张昺打开信快速看了一遍。
“时逢大雪成灾,北平以东至于蓟州,以西达于保定,大部百姓之屋为雪所压塌。无家可归之民,皆向临近城池聚拢,遂成难民之潮。然城内无足处供灾民御寒,冻毙者不可胜数。”
张昺双手颤抖放下信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