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归巢
跨入成年后，在本世界内几近无天敌可言的母红龙，此刻正十分肆意的飞行在低空处；
顺道，她于心中还很随意的联想着...
‘不过，到底要不要养它们几年后再离开呢，但这会不会影响我以后进入壮年期？’
‘可别错过了时机，等跨阶时万一因此遭遇失败，醒来后发现直接跨入了老年...’
许是记起传承中那几个倒霉蛋的案例，想到此处的奥菲利亚就止不住打了个寒蝉；
而后，她便一边抱怨着，一边又喝骂出声道，
“该死！这可真是个弱小又糟糕的破烂世界！没办法支撑我进入壮年期不说，想离开还得额外祭献一笔引路费！”
“吼！真是群应该去死的贪婪鬼！”
她越想越气愤，甚至还在低空中长吼了一声，以宣泄心中的种种不满。
不过再回过头，她转动着那蕴满恶意的眼眸转念一想，立时又想到了另一种操作可能....
“等等，有没有办法把我也变成引路者？这样一来，老娘不也能坐地收取祭献了吗？”
“对对，一定要这样做，至少得把直系血亲的引路资格抢来！”
“哈哈，等以后有了孙辈、曾孙辈....若他们不愿给我交一笔引路祭献，就干脆迷失在混沌的世界之外吧~”
“顺带的，是不是还能找借口再收一波生育费、血脉钱？”
“哈哈哈！老娘可真是有够睿智的！哈哈！！！”
得意的笑声夹杂着龙语，在此时化作为雷暴嘶鸣之音，自飞掠而过的低空处久久响彻；
不经意间所带起的龙威，则横扫了她所途经的几乎每处原野；
于颤栗中，无数正为生计而忙碌的弱小生物，僵直了各自不同长度的片刻。
所连带发生的后果，自是入不了空中那傲慢母龙的眼睛，她此时依旧一路疾驰着往西北方飞去。
·····
约莫小半日过去后，奥菲利亚的飞行旅途终于宣告结束，其身影悬停在了远方的某处空域。
鼓荡翅膜的下方，是从北大陆北侧中部一路覆盖至西北斜日半岛，在规模上堪称接天连地的无尽黑色林海。
这森林跨数类地形而生，又贯穿多种气候而存，延绵着形成为一方难以被开发的蛮荒；
森林中，不但有各类蛮种杂部层出不穷，还有许多邪龙也筑巢久居其间各方。
奥菲利亚便是林中世居的邪龙之一，自她破壳降世时的第一次睁眼开始，就已身在传承了数代的自家龙巢中。
其后百余年间，她先是赶走了同巢而生的红龙妹妹，又先后收拢了周遭曾被先辈所统治的蛮种为仆部，遂陆续接管并统治黑森林东南之一隅至今。
而作为接受庇护的代价，麾下仆部还需供应她吃喝享乐等等之所需，所以时不时就需要外出去进行劫掠；
目标或是比邻而居的其余蛮种，又或许会联合多方势力一同南下，前往文明世界纵兵洗劫财货。
如奥菲利亚麾下这般，以南侧黑森林为基行动的许多部族，便是如今北线诸地所正在面临的威胁。
除此以外，生活在森林西北侧半岛区域的诸蛮，则常会沿海路袭掠北大陆临岸诸地；
甚至在陆间海沿岸，及南大陆西侧沿岸诸地区，也时常能见到半岛诸蛮所属劫掠船。
凭借杀不绝又挡不住的特性，黑森林庇护下的这些个邪蛮部族，对南北大陆各区的文明诸地而言，被视作为相当难缠的一类灾祸。
····
眼下，母红龙正悬停在半空中俯瞰森林，便听有几声带挑衅或警告意味的龙吼，自目下更远更深处依稀的传来；
奥菲利亚保持了一定克制，她只在吻部携着几分不屑的笑意，便振翅掠过一方广袤的林海。
带着一阵刺耳的尖啸，她划出一道深入森林的巨大弧线，于沿途紧扼住了那些个嘶吼挑衅；
而后，奥菲利亚这才转向回返东南，在接近来时朝向的森林边角处，再又撑开她那状似蝠翼的巨翅，悬停着高傲俯瞰起下方林海...
于她视线中，有孤山突兀的峰起近千米有余，正耸立着喷吐黄白色的烟气；
这处被森林所包围的孤独火山，便是属于奥菲利亚的主母龙巢无疑。
细看去，未有被林海覆盖的上部山体间，还残有斧凿痕迹的石阶正盘旋上升；
其尽头所连顶峰处，有那宛若天坑般的火山口，正朝向天空喷吐着股股浓烟；
山口其中的一侧，被开辟出一处古老又质朴的祭坛广场，其周环近十枚狰狞威严的龙首雕像，正于那烟雾的笼罩下时隐时现。
环山阶梯之沿途，有大小数百只形态各异的生物，背负着沉重箱筐正缓步拾阶而上；
其目标所在的那处山顶祭坛上，则业已摆满了许多近似形制的箱框；
另外，还有几名形貌似老者的佝偻蛮种，似乎正领着各自身后的一众族群部民，于念念有词间朝山口方向跪伏起卧不断。
也就在这时，从空中传来一声沉闷的低吼，使众蛮种纷纷颤栗着匍匐在地。
惶恐中，阶梯山道上有几个倒霉蛋不小心摔倒，自它们身旁侧翻的那些箱筐中，一时竟滚出了许多新鲜肉食，还有少量金银宝石也弹跳着沿山道滚落....
····
“吼！”
低吼着，母红龙在一众匍匐者的顺从与恐惧中，拢翅穿过烟柱落至祭坛平台处。
在诸众祭者的不断叩首中，她只三两口就吃掉了所有堆积的食物，又张嘴吞下那些被掠来的金银财物。
余光中见此，一个个佝偻的祭者似是缓缓松了口气，主母的心情今天看着似还算不错，至少不像此前离开时那般的暴虐。
想来，他们及身后部众应能免受种种危险，比如龙威凌虐、龙息炙烤、撕碎曝尸、甚至被充做零食等等。
在众者暗自庆幸时，心情也确实不错的奥菲利亚，则少有的给出了几份切实奖赏...
她随意朝前扔出几枚跨阶时脱落的鳞片，旋即又向后倾倒着掉下祭坛之一侧，落入至下方比邻在旁的冒烟山口之中。
许久过后，直至有一声明确的闷响传来，领祭的佝偻者们才敢抬头前视。
目下所见处，红龙已消失在冲天的烟尘中，原地则多出了几枚暗红色鳞甲；
兴奋下，领祭们分别向各自侧后方招手，示意强壮的战士们赶紧上前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