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沙与冰
血石岛原本是一座饱经战火的荒芜岛屿，如今这座岛上不仅建立了坚固的堡垒，围绕海港建设的繁华市镇，更有数千来自君临的无地流民们耕种。
血石岛烈阳堡内，从赫伦堡返回君临小住后又返回自己封地血石岛的娜梅利亚公主正在接待自己的表姐多恩的亚莲恩·马泰尔公主。
“我也十分想念奥伯伦舅舅，你们能前往君临参加我的命名日庆典，我十分开心。”娜梅利亚公主有着洛伊拿人传奇女战士娜梅利亚的血脉传承，也继承了其勇武，从小与自己那位多恩勇士舅舅奥伯伦亲王十分亲近。
“父亲希望奥伯伦叔叔能够安下心来留在君临，毕竟如今的君临只有伊莉亚姑姑和勒文叔公。”亚莲恩公主对于多恩在君临宫廷和御前会议的影响力是不满意的。
在戴伦一世决定通过联姻将多恩联合进入七国之后，多恩的势力在君临就一直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存在。更不用说多恩公主的血脉戴伦二世时期。
但是在魔龙复活，王室力量日益伸张的今天，多恩对于宫廷和王国的影响力反而日渐式微。
“亚莲恩，不只是多恩，陛下不会允许任何一境的势力在君临不受限制的增长。”相比于野心勃勃的表姐亚莲恩，娜梅利亚公主对于现实有着更清晰的认识。“你看北境，除了御林铁卫艾德·史塔克外，有哪一位大贵族担任任何重要岗位吗？”
“可是，在御林骑士团中，多米利克·波顿、琼恩·安柏、克雷·赛文，甚至琼恩·雪诺都深受重任。”亚莲恩对于北境人在君临中影响力盖过多恩这点，既耿耿于怀，又深感不满。
“伊耿不会拒绝来自多恩各贵族的效忠投效，亚莲恩，关键在于我们的选择。”娜梅利亚公主直视亚莲恩的眼睛，“不要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诸神的旨意不容违抗，维桑尼亚姐姐的离世我们都很伤心，你要明白的是，多恩的继承法不适用于铁王座。不论继承权曾经属于维桑尼亚，还是亚丽珊，在伊耿出世后，他就是新的铁王座继承人。”
事实上，分隔在维斯特洛南北两端的多恩与北境历史上从未有过争端，也许在征服者的征服后，有过多恩对于北境降伏王托伦·史塔克的屈膝投降的嘲笑。但是他们中间从未有过如同多恩与河湾地、风暴地一样千年的血仇。
直到多恩的骄傲，伊莉亚·马泰尔公主嫁给龙石岛亲王盖蒙王子，而王子又在前北境守护瑞卡德公爵的极力运作下，再娶了莱安娜·史塔克。多恩与北境的关系微妙起来。
而当龙石岛亲王盖蒙王子长女维桑尼亚公主与次女亚丽珊公主先后降生后，多恩风沙与北境冰雪的矛盾无可掩饰。
以奥伯伦亲王为首大多数骄傲的多恩人坚持维桑尼亚公主对于铁王座的继承权，而老成的道朗亲王则认为维桑尼亚公主的继承权可以在盖蒙王子的长子降生后，通过坦格利安家族一直以来的传统通婚予以解决。
不过伊耿王子的降生，与次年维桑尼亚公主因流感而夭折打断了这些争论，也让多恩人内心积攒了更多的愤懑。北佬们的血脉竟然凭运气战胜了骄阳长枪的后裔。
无论是伊耿王子襁褓中的龙蛋孵化出“真金”赫利俄斯、“秘银”塞勒涅斯，还是其在七岁时驯服当今最大的魔龙黑死神二世尼德霍格，彻底稳固了其铁王座继承人身份，人们对于第二次血龙狂舞的担忧也随之消散。
但是在多恩，那股不服的声音一直没有消散。洛伊拿人面对瓦雷利亚三百条魔龙没有屈服，征服者的巨龙折翼在多恩沙漠，甚至极端的多恩人如此叫嚣道。
“多恩以联姻融入了七国，可是铁王座以血与火巩固了统治。”娜梅利亚公主关心着自己血脉相连的多恩，但是正因为如此她是最不愿意看到多恩与铁王座冲突的人。
“殿下，我们只是在争取你的合法权益，多恩没有与铁王座直接对抗的想法。”
“亚莲恩，我知道你没有，甚至我知道道朗舅舅和奥伯伦舅舅也没有，但是不是每个多恩人都这么想，甚至他们也不是为了马泰尔家族，为了多恩的利益。在娜梅利亚公主征服多恩之前，有多少家族带着皇冠。”
娜梅利亚公主不希望看到是多恩的继承人亚莲恩被一群野心之辈蛊惑利用。“难道道朗舅舅没有和你说过，九铜板王之战前，多少家族无视马泰尔家族的命令暗中支持马里斯·黑火？他们甚至不顾九铜板王们的第一个目标也许就是多恩，就是他们的封君马泰尔家族的阳戟城。”
“马泰尔家族不会介入对龙王家族的阴谋，我们是盟友，只要铁王座保护我们的合法权益。”
“亚莲恩你还是不明白，对于陛下来说，他要的不是多恩的联盟，而是多恩的臣服！九条巨龙共舞，七条成年的魔龙与其坦格利安家的龙骑士足以摧毁一切反抗力量。”君临城权力场上的边缘人娜梅利亚公主反而更能看清自己的祖父，坦格利安家族的伊耿六世。
“坦格利安家族史上的盛世，从没有这么多家族掌控中的成年巨龙与龙骑士。血龙狂舞之前，也许我们有更多的魔龙，但是要么太小，要么野性难驯，缺乏可靠的龙骑士，甚至瓦利利安的力量胜过我们。”
“公主，魔龙从来不是一切，对于魔龙，没有人比多恩人更了解。”
“是的，所以陛下依靠魔龙统治，却不迷信魔龙的力量。先王安排家族的联姻，河湾地成为了铁王座忠实的拥护者，拜拉席恩家族也再次加强了与王室的联系。我的祖父解决了河间地的争端，新石城的坦格利安协助徒利家族维持着在神眼湖以西的河间地的统治；他联姻了谷地，使得艾林家族向铁王座靠拢；至于大王领计划，原本局限于黑水河口的王领，向北拓展到河间地东部，向南横跨御林，连接了盛夏厅，西南更是越过了曼德河的源头。”
“是的公主，坦格利安的力量如此强大，为了多恩的权益，为了王国的稳定，您不更应该，欣然接受国王陛下的提议吗？我想不到比伊耿王子更好的选择了。”亚莲恩狡诘一笑，是的，她的目的从来不是鼓动娜梅利亚争夺继承权，而是联合，这样也能保护多恩的权益，高效而安全。至于北佬们，让他们先骄傲一时吧，伊耿王子之后，他们不会再有什么影响力了。
娜梅利亚公主哑然，知道自己被表姐小小的算计了一下。
“不论如何，我想说的是，也许我们不会在亚丽珊夺取泰洛西的路上给予帮助，但是也不要去阻挠。伊耿他就要来了。”
与石阶列岛相隔千里的北方，凯特琳夫人在南下后的这段时间经历了许多，原本只是参加赫伦堡的庆祝典礼的她不仅卷入了谷地的风暴中——她的妹妹，谷地公爵琼恩·艾林的夫人在谋杀了夫君后又被阴谋杀害。
自己与父亲在赫伦堡还被蒙蔽着，在陛下面前试图为妹妹伸张着权益，而自己的弟弟在奔流城愚蠢的被人蒙逼，召集了手下的封君，甚至试图向赫伦堡进军。
于是，在河间地北方，新史城与孪河城联军渡河迎头拦住，西境守护泰温公爵更是奉国王诏令东出金牙城将奔流城团团围住。
最后，还是国王与王后的驭龙亲临，平息了一触即发的战争。并且在鹰巢城召集谷地封臣，并且在河间地几大贵族见证下，揭露了真相。
虽然为了王国的面子，真相最后没有公之于众，但是贵族们之间没有秘密。徒利家族的声名如今已经变得和佛雷家不相上下了。
昔年先王伊耿五世的次子杰赫里斯违背与徒利家族的婚约，毅然投入了七神的怀抱，让徒利家族与王室的关系降到了冰点。伊耿五世国王以荒石城的简妮为河流与山丘之王穆德家族后人为名，在矮个邓肯王子辞去龙石岛亲王的继承人位置后，将其封为新石城伯爵，更是利用王室资金为其将破败的荒石城重建为蓝叉河边山丘之上的坚固新石城。
徒利家族与王室的矛盾延续到了其与新封臣新石城的坦格利安家族身上，现任的新石城伯爵矮个邓肯王子的次子邓肯没有理会徒利家族释放的联姻信号，反而在哥哥的撮合下迎娶了西境守护兰尼斯特家族的吉娜。
在佛雷家族的鼓动下，前任徒利家族家主不顾绝大多数河间地贵族的反对，褫夺了邓肯的新石城伯爵领地，并声称这是其作为封君，河间地总督，奔流城公爵的合法权益。
但是也没有人想到刚刚继承王位的新国王伊耿六世陛下如此果决，其征召了王领大君，并在快速的占领了河间地东部土地，向西兵临奔流城下，其密友泰温也率领西境军队向东攻向奔流城。
最后在两路大军的对攻下，徒利家族无力的向国王承认错误，并且被剥夺了河间地总督之位，以及对于神眼湖以东所有土地的统治权，仅作为奔流城公爵，西河间地总督。并且继承人霍斯特·徒利作为国王侍酒成为君临城中徒利家事实上的人质。
坦白说，在琼恩·艾林死亡后的一系列风暴中，自己甚至一度试图给身在北境的丈夫布兰登·史塔克公爵发出求救信号，还好在莱安娜·史塔克王妃的劝阻下，静待其变。最后虽然艾德穆徒利被下旨申斥，徒利家也被罚以五十万金龙，但是好在没有遭受到上次那么严厉且动摇家族根基的惩罚。
事后，凯特琳婉拒了莱安娜·史塔克王妃前往君临的邀约，而是陪伴着被此次事情打击得有些一蹶不振的父亲返回了奔流城。
不过一则好消息还是让凯特琳稍感安慰，自己丈夫布兰登·史塔克公爵南下了，虽然名义上是前往君临城看望妹妹，但是凯特琳知道丈夫是对自己感到担忧。
望着远处的奔狼旗帜，凯特琳感到了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