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医馆小白脸
“怎么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安顿好了之后夏无伤总感觉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对了，医馆！”
说过了去医馆当义务工，可不能言而无信，夏无伤是真感激上官颖如的搭救之情。
医馆的位置距离上官颖如自己的别院不远，只是不如别院清净，在一处热闹的街道。
夏无伤来到医馆之后，便发现了门外排了很长的队伍，大多都是年轻的男子，一个个看着健康的很。
这些人真的是来看病的？不会是冲着上官颖如的美色来的吧。
果不其然，刚迈进医馆门槛，就听见上官颖如那清婉柔和的声音传来：“这位公子，您身体并无大碍，平日里还得多加节制才是呀。”
夏无伤一听，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想着这些公子哥儿可真有意思，平日里生活放纵肆意，眼下倒好，大剌剌跑来让医师把脉，可不就等于把自己那些劣迹一股脑摊在人家面前嘛，就这还想泡妞？
听到夏无伤这突兀的笑声，上官颖如抬眸望去：“夏愈公子，你真来了？”
夏无伤满脸诚恳：“先前应下的事儿，哪能忘了？”
“夏公子，真的不必如此”
“那哪行呐，我人都来了，你这儿看着挺忙乎的，有啥需要帮手的，尽管吩咐便是。”
那位正看诊的公子哥儿，眼见两人自顾自聊得热络，把自个儿晾在一旁，顿时拉长了脸，满心不悦，忙不迭挤了过来，满脸堆笑对着上官颖如急切说道：“颖如姑娘，您再仔细瞅瞅，我真觉的有病呐，浑身不得劲儿，您再给好好瞧瞧啊，保不齐有啥隐疾没查出来呢。”
“这位公子，既然身体无恙，就请回吧，后头还有好些病人等着瞧病呢。”
夏无伤见状，二话不说，直接伸出手臂一横，稳稳挡在那公子哥儿身前，下了逐客令：“公子，请吧。”
上官颖如见此情形，也没再多言，转身回到诊台，素手轻抬，已然开始为下一位病人把脉诊病，神情专注投入，将周遭纷扰全然抛诸脑后。
被夏无伤打搅好事的公子哥顿时怒气冲冲的瞪着夏无伤，眼看就要发作，又突然打了个哆嗦，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最终忌惮的看了一眼正在问诊的上官颖如，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夏无伤自始至终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神情变化，心头暗自揣测，上官颖如这身份，定然不简单。
瞧这些个权贵公子哥儿，在这儿却愣是不敢肆意闹事，虽说知道上官颖如有凌叔这般高手护卫身旁，可在这卧虎藏龙的京城，单单一个护卫，又怎能镇得住场子？
医馆内依旧人来人往，喧闹嘈杂，病人们的咳嗽声，低语声与窗外市井的嘈杂声交织相融，可上官颖端坐于诊台前，专注地为一位又一位病患把脉、问询，神情庄重而慈悲，那澄澈眼眸中映照着病人们的愁苦与期许。
手中之笔在药方笺上不停游走，写下一味又一味药材之名，每一笔都承载着病愈的希望。
“夏公子，劳烦你依照这方子，帮忙抓些药来。”上官颖如搁笔，抬眸看向夏无伤，递出几张药方。
夏无伤颔首应道：“姑娘放心，交给我便是。”
夏无伤接过药方，转身快步迈向药房，药房内，药香氤氲，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他依照药方上的名目，拉开一个个抽屉，黄芪、党参、茯苓……各类药材在秤盘中一一就位。
待将第一批药抓好包好，夏无伤抱着药包回到诊厅，正欲递给上官颖如，却发现诊馆内的氛围悄然有了变化。
先前是年轻男子扎堆、心怀鬼胎佯装病症以求亲近上官颖如的场景，此刻竟涌入了不少女顾客，羞怯怯地揪着衣角，眼神却无一例外地在夏无伤身上打转，时不时泛起一抹红晕，又忙不迭移开目光，装作专注地打量起医馆的陈设来。
上官颖如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夏无伤，看着夏无伤都有些脸红了。
这京城的女人这么热情奔放吗？
一位身着粉衣的夫人，莲步轻移至夏无伤跟前，手中捏着丝帕，半遮着面，娇声说道：“这位公子，劳烦您帮我瞧瞧，我近日总觉着心悸难安，夜里也睡不踏实，不知是染了什么毛病。”
“这位夫人，实在对不住，在下只是医馆打杂的，并不会诊病，夫人还是请颖如姑娘看看吧。”
女子看着上官颖如娇美的面容，顿觉自惭形秽，脸色有些僵，不情不愿的把手伸过去让其把脉。
看着女子扭捏的神色，夏无伤这才恍然，怪不得先前少有女子，这要是没点什么事，哪个女子愿意往上官颖如身边凑啊，本来这位夫人看着也有几分姿色，结果和上官颖如一对比，马上变成了绿叶。
待夏无伤抓好了药之后，女子又娇滴滴的道：“公子~奴家不会煎药，能否请公子回到府上帮忙，奴家必有厚报。”
“你那是不会煎药吗，你那是馋我的身子。”夏无伤心里嘀咕。
“还望夫人谅解，医馆之中病患众多，在下实在是分身乏术。”
那女子见夏无伤这般说辞，眼眸中闪过一丝恼意，可又不好发作，只能满心不舍踏出医馆，临了，还不忘风情万种地抛出一个媚眼。
上官颖如在一旁瞧着这场面，嘴角噙着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待女子怏怏地拿着药离开后，打趣道：“夏公子还真是魅力非凡呐，引得这京城的夫人小姐们情思萌动，往后怕是还得多经些这般考验咯。”
“姑娘可别打趣我了，明珠在前，我哪能被这些旁枝末节迷了眼。”
上官颖如倒是没想到夏无伤如此直接，一抹红晕悄然爬上双颊。
微妙的气氛并未持续，很快陆陆续续的病患走进医馆，上官颖如稳坐诊台，把脉、问询、开方，动作行云流水。
转瞬便至黄昏，夕阳余晖透过窗棂洒在医馆内，为药柜桌椅都勾勒出暖黄轮廓，可两人却无瑕欣赏这暮色景致。
上官颖如搁笔，揉了揉酸涩的手腕，抬眸浅笑，眼中欣慰：“多亏有夏公子帮忙，不然今日可应付不来，辛苦你了。”
“姑娘太客气了，这些小事无足挂齿，姑娘也别叫我什么夏公子了，你就叫我夏愈，我叫你颖如如何？”
上官颖如笑道：“行，夏愈。”
见此夏无伤自然不客气，也是直接亲近了称呼：“颖如，医馆的生意一直都这般红火吗？”
上官颖如轻叹了口气：“我倒是宁愿枯坐一天也没有一人上门。不过近些时日，气温转换，病患确实多了起来。”
夏无伤目光落在摊开的空白药方笺上，若有所思：“我瞧你问诊，似乎都不收诊金的？”
“我这医馆，本就是为了济世救人而设，自是免费的。些许药材，不值几个钱。”
上官颖如神色平静，语气淡然，仿若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可那轻描淡写的话语背后，却藏着一颗悲悯苍生、舍己为人的滚烫善心。
夏无伤抱拳：“颖如真是菩萨心肠，实在是高义，令我佩服至极！”
上官颖如微微摇头：“我不过是恰好身处这京城一隅，凭借着所学医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相较那无尽的人间疾苦，实在是渺小如沧海一粟，算不得什么值得夸赞之事。”
言罢她莲步轻移至一旁的木柜前，取出一个荷包来。从中拈出一锭银子，转身面向夏无伤，盈盈递去，眼神诚挚，透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夏无伤见状，十分不解：“颖如你这是干什么？”
上官颖如话语中透着理所当然的意味，手中的银子稳稳地悬在半空，分毫未动：“我说过，你来帮衬我这医馆，我自当付你工钱，哪有让人白白忙活的道理。”
夏无伤正色道：“颖如你就小瞧我了，在下虽然不会医术，但是也不缺一颗悬壶济世的心。”
上官颖如黛眉轻蹙：“你初来乍到这京城，吃穿用度哪样不需要银两打点？怎么能给我免费干活。”
夏无伤见她坚持，微微一笑，颇为得意的伸手探入怀中掏出一枚镇抚司令牌来，将牌子往上官颖如眼前一递：“颖如不必担心，瞧，我前日刚加入镇抚司，每月都能领取俸禄，足以应付日常开销。”
上官颖如吃惊道：“镇抚司！”
夏无伤肯定道：“嗯嗯，镇抚司平日里那儿事务也不算繁忙，闲暇时，我便能来你这儿搭把手，往后只要得空，医馆有需，我定会赶来。”
上官颖如很快回过神来，嘴角重新勾起一抹笑意，打趣道：“能让镇抚司的大人屈尊在我这医馆打下手，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呐！”
“什么大人，颖如，咱们可是朋友，再说了，我来这儿，本就是为了报你当日的救命之恩。”
......
夜幕浓稠，街边的灯笼渐次亮起，上官颖如沿着静谧的街巷往回走去，身旁的凌叔紧紧相随。
“小姐，这小子的令牌可是镇抚司正式成员，刚来京城就能直接加入镇抚司，恐怕不简单啊！”凌叔微微俯身，低声说道
上官颖如莲步不停，神色从容淡定：“他越强大不是越好吗，这么些年好不容易能有一个入眼的。”
“小姐，老爷他……”凌叔还欲再言，神色间满是犹豫与纠结。
“好了，凌叔。”上官颖如面色一冷，语调陡然转厉，打断了凌叔的话头，“此事休要再提，我自有分寸。”
“是，小姐。”
凌叔垂首，应了一声，身形愈发恭谨，默默跟在上官颖如身后，再无多言，唯有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渐去渐远，隐没在夜色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