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妈妈我保护你
秋去春来，鲜花胜开。
沐锦骑着自行车载着盼儿在乡间小路上飞奔。
到一个小山坡，他们把自行车扔在路边，沐锦拉着盼儿象山顶跑去，那里漫山遍野的映山红。
盼儿站在山顶，漂亮的花像美丽的朝霞，铺满了整小山，绵延数十里。
“好美啊，沐锦哥，你怎么知道这的”盼儿呵斥带喘问沐锦。
“我爸和我妈带我上这挖野菜来的”。
“你爸真好，还会带你们玩，我爸好像除了干活就挣钱，从来不陪我们＂。
“他们得挣钱养活我们，我爸说的。没事，我陪你玩”
“我感觉爸爸不喜欢我和妈妈，还有奶奶、爷爷他们都对妈妈不友好。妈妈每天干那么多活，别人都闲着了，她还在干，他们还是对妈妈冷嘲热讽”盼儿十岁了开始懂事了。
“我妈说雨晴姨就是太老实，还说你爷和你奶没文化，没素质，等你长大你保护你妈”。
盼儿从咿呀学语时，沐锦就陪在身边，所以对沐锦无话不说。沐锦对这他从小陪伴的小女孩满眼喜爱，甚至超过了妹妹。
“电视上演的，不开心就大声喊出来就好了，来，我们也喊试试”沐锦看出盼儿不高兴了。
“试试，试就试，你先喊”盼儿在这么空旷无边的地方喊不出来。
沐锦说我们一起喊：一、二、啊啊啊啊…
喊完以后盼儿眼神亮了，神清气爽，好象摆脱了多年的禁锢一样。
“是不是舒服了”
蓝天白云，绿草荫荫、鲜花烂漫的山坡上，盼儿和沐锦躺地上大口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中还带着淡的花香，太舒服了。
沐锦挑了漂亮的花做成花圈戴在了盼儿的头上，把盼儿小脸映的红扑扑的。
“沐锦哥，等我长大了，我要做你的新娘”这是两孩子从小玩到现在的项目。
沐锦捏了一下盼儿的小脸蛋“小样，你可别忘了”
沐锦的手抖了一下，脸也有点热。他迅速放下手，若无其事的拉着盼儿在花海里跑。他知道这种游戏再不能玩了。
天色渐晚，沐锦带着盼儿意尤未尽的回家了。
到了门口，盼儿抱着一大把野花向院里跑去：“妈妈、书阳快来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书阳听见姐姐的声音飞奔而来一边抱怨着：“姐姐，你去哪了，一下午都找不到你”。
“沐锦哥带我玩去了，那地方好远好漂亮…”盼儿滔滔不决的讲着，好象自己见过了大场面。
书阳则抬着羨慕的小眼神认真听着说：“下次一定带我去哟！”
正在做饭的雨晴听见声转过身来，盼儿把一大束鲜花送给妈妈。
雨晴赶紧接过来说：“哎哟！真漂亮，谢谢我大闺女了”。
实际雨晴对这并不新奇，因为她就长在大山里，这些花随处可见，但她还是配合孩子，她不想孩子跟她爸爸、爷爷、奶奶一样没有情趣、没有人情味。
吃饭了，饭桌上奶奶抱怨的说：“这饭做的没滋没味的”一边还用筷子敲了一下盘子。
盼儿瞅了一眼妈妈，雨晴像没听着一样自顾吃着，盼儿猛的把碗放下对着奶奶大声说：“我妈都累一天了，你嫌不好吃你为啥不自己做”
。
雨晴吃惊的看着盼儿说：“你怎么跟你奶奶说话呢！没大没小的”。虽然嘴说，但心里还是觉得暖洋洋的。
爸爸也随口说：“小屁孩，吃你饭”。
奶奶一听不满的说：“小孩懂什么，都是大人教的，我把你们养大，没享着福还这么对我＂。
“你别说养我们，你养的是我爹，想享福找他去，再说钱不都在你们那吗！”盼儿放下碗回里屋了。
奶奶、爷爷、爸爸相视无语，默默的吃饭了。
夜晚，盼儿和书阳依偎在妈妈怀里，盼儿和书阳讲着学校里的故事，三人有说有笑。
五子进屋后，笑声戛然而止，五子有点失落的说：“我进来就不说了呢”？
长期以来，这个做爸努力工作，也想让全家过上好日子，可是妻子和孩子却在不知不觉中远离他，现在他在孩子们心中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看着雨晴和孩子们热情快乐的笑声，一种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
“雨晴，你和孩子该买换季衣服了吧”五子想找一点存在感。
雨晴：孩子们上学有学生服，买也只能买鞋，我成天干活，穿也穿不出好来，买不买都行。
“我干活这几天没少挣，你领孩子去县里逛逛吧”五子继续说。
从结婚买几套衣服，这么多年五子从来给雨晴添置什么衣服，都是外人给的旧衣服。
“妈，难得父皇开恩，去呗”盼儿怂恿着妈妈，因为她除了学校就是张妈家，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去过别的地方，她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雨晴说：“给多少钱啊？你可别给我一捧土，让我堆起一座山，我可没那本事”。
“这次随便花，花的时候心疼点我就行”五子笑着说。
第二天正好星期天，雨晴带着心情澎湃的盼儿坐上了去县城的客车。
坐在飞驰的客车上，路旁的树木和一个个村庄擦肩而过，盼儿无比激动，她觉得她已经抓住外面世界大门的把手了，只等她打开了。
车辆驶进城里，盼儿把脸贴在车窗玻璃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的车流，一片片高楼大厦，这就是书里说的繁荣景象吧！
雨晴领着盼儿来到这个她曾满怀希望又灰头土脸逃离的小城，希望自己能找回自信。
客运站里，雨晴带盼儿下了车，“妈妈，我们先去哪啊？”盼儿破不急待的问妈妈。“先去商场，在去超市，在去吃饭＿出发”雨晴高兴的拉着盼儿，这不光是盼儿，也是她自己第一次自主逛商场。
走进商场，商场里琳琅满目的百货让她们目不瑕接，路过一个玩具专区，盼儿说：“妈妈，我想给我小弟买个枪”。
“这个枪多少钱哪？”雨晴问店员。
“一百二”
“那个呢？”
“四十五，你说想买多少钱的，我帮你推荐”店员说。
“太贵了，咱给他买双鞋吧，张妈家给的玩具先玩着吧＂雨晴说。
到了卖鞋专区，雨晴帮盼儿和书阳一人挑了一双鞋。
雨晴又领着盼儿到金店逛了逛，看着橱窗里金灿灿的黄金饰品雨晴心里感触，同龄人都有可自己没有。雨晴问盼儿：好看吗？喜欢吗？以后好好读书，自己挣钱，想买啥买啥，不要依赖任何人。盼儿用力的点了点头，她明白，她怎么能不明白呢。
到服装专区，雨晴被模特身上的一件衣服吸引了，好漂亮、好喜欢，走了过去她还在回头望，盼儿看着妈妈，明白了妈妈的心意，拉着妈妈回到了那个服装档口问：“服务员，这件衣服多少钱哪？”
服务员看了看盼儿：“这小孩，你穿不了，这是大人穿的”。
“我知道，我妈妈穿不了吗？”
“能穿、能穿，来先穿试试吧”
雨晴说：“不买了，我们走吧”！
店员的一面嘴角微微上扬，显示出蔑视的眼神，盼儿觉得自尊心被挑战，晃动着妈妈伯胳膊说：“妈妈，你就试一下，让他们看看你穿着多好看”。
没办法，雨晴到试衣间把衣服换上，等出来的时候，盼儿和店员眼前一亮，店员说：“你照镜子看看，这衣服像给你量身订做的一样。”
雨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己也很吃惊，一套淡粉色的休闲运动服把自己衬托的非常漂亮，像城里人一样，雨晴不自觉得挺胸抬头，觉得自己还可以啊。
“多少钱”雨晴问。”
“三百五十元，这衣服不起球，不掉色，你放心穿，穿不好你来找我”店员急忙推销。
盼儿看着妈妈说：“妈妈买吧，回去让他们看看我妈多好看。
雨晴发狠的点点头，买，你给我包起来。
“包它干嘛，穿着吧，我把旧衣服给你装起来，以后谁买衣服你就领着上这买，我们这衣服金世元，全国连锁”。
“妈妈还差双鞋，买双白旅游鞋吧＂盼儿说：“我想别人看到，我妈也可以这么漂亮＂。
雨晴挑了一双鞋，这一搭更是精神百倍，雨晴又给丈夫、公婆一人挑了一件，最后大包小包的送到客车上，跟盼儿说：走，妈领你去吃老东街热面，这是她认为的好吃的。
娘俩吃饱了，心满意足的回到车上，虽然没有走很多地方，办多少事，但是每一件事对幼小的盼儿来说，都是对世界的探索跟社会的融合。
车到站了，雨晴和盼儿拎着大包小包的往家走，雨晴感觉好多人都在回头看她，她挺胸抬头，盼儿蹦蹦跳跳，出了回门找回了自己，我们要加油哟！她们都对自己说。
“书阳，我们回来了”到了门口盼儿大声喊着，小书阳嘟嘟着小嘴迎了出来，因为他小没带他，很生气。然后从姐姐手里接过一个包帮忙拿进屋。
婆婆一看这阵势，机枪嘴上线：“啊，这不败家吗！这得多少钱，不怪说老娘们当家，房倒屋塌，多少钱到你们手里够花，这日子还能过吗？”
丈夫看着眼前的雨晴，眼睛有了一种光，他沒有随着母亲说，而是说：“别嘚嘚了，我让买的，看我媳妇儿多漂亮”。
这是这么多年来，丈夫第一次赞美她，雨晴松了一气，开始分发战利品，每人都有份：爸、给你买双鞋，妈、给你的花布衫，五子、你的刮胡刀和裤子，书阳、你的鞋子。
然后生活用品分别放好，雨晴说：“哎呀！出门也挺累，拉着盼儿和书阳进里屋歇着了”。这是她第一次感到有点女主人的感觉了呢。
盼儿跟书阳讲着所见所闻：“坐车，那树唰、唰地往后走，那大楼……”。
书阳两只小手托着腮目不转睛的听着。
公公、婆婆一看还有他们的，也闭嘴开开心心的试衣服去了。
丈夫拿着媳妇儿买的刮胡刀在下巴滑动着，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