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永恒
【宇宙的原子并不会湮灭，而我们也终究会在一起。
——江祈安】
玩归玩，闹归闹，千万不能拿期末考试开玩笑。
这是乐瑶最近总是挂在嘴边的名言。
这三天，可谓是废寝忘食，为了那个61分的物理她真是头悬梁锥刺股，如果要是再考不好那就真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林书妤听到她这话，好笑地接茬：“怎么没关系了？那还不是你考的？”
乐瑶扔下书，凑近她，学富五车的模样开始胡说八道，“我问你，我认真学了没有？”
林书妤吃东西的嘴停了停，蹙了蹙眉，歪着头想了想，最后点点头。
乐瑶又离她近了些，“我学的努不努力？”
林书妤又想了想，再次点头。
乐瑶：“我的态度端不端正？”
林书妤这次想都没想直接点头+1。
乐瑶：“我是不是尽我的所能把我能学会的都学了？”
林书妤点头+10086。
乐瑶顺势往后一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那你说我已经把我能做的都做了，最后没考好，赖谁？”
林书妤一知半解，“赖……老师？”
乐瑶眨了眨眼，“精确点，赖出题老师。”
贺瑾川：“噗——！乐瑶你在这练computer大法呢？”
乐瑶：“出题老师没有和我形成精准配合，我能怎么办？”
林书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转向贺瑾川，“什么是computer大法？”
江祈安嗤笑，手上动作翻了一页，“起的挺高级，其实就是PUA。”
贺瑾川笑，“那又怎样，出去装个b又没人知道。”
乐瑶的食指轻轻并于唇上，“嘘——！仅限于我们四个。”
贺瑾川：“……”
江祈安把书拿下来，看向窝在沙发的三个人，“一会把你们三个写的卷子给我看看。”
贺瑾川双手合十，率先求饶：“不要啊小江江，我做的实在是痛苦，除非你手把手教我。”
林书妤又塞了一口薯片：“让乐瑶教你，她的数学最好。”
贺瑾川苦着脸，“你说怎么就这么奇怪，咱们四个，数学最好的不是江祈安，而是乐瑶，英语最好的不是乐瑶，而是你。”
林书妤不服气，扔了个抱枕过去，“那又怎样？看不起你爹？”
江祈安抬眼：“还有一个。”
贺瑾川愣了下，“什么？”
江祈安：“都比你好。”
贺瑾川：“……”
接下来便是贺瑾川哭天喊地的哀嚎。
林书妤不耐烦地又扔了个抱枕过去，“别叫了贺瑾川！你烦不烦人？！”
贺瑾川捂着心口，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咱俩朝夕相处你竟然嫌弃我烦……？变了……都变了……不爱了……就别挽留……”
林书妤：“……”
……
晚上在贺瑾川打游戏的间隙，乐瑶拿着试卷到了外面阳台，到了方知还有一人。
“江祈安？你怎么在这？”
乐瑶边问边关上阳台的门，在门“咯噔”一下关上时，隔绝了客厅某两个人吵闹的声音。
江祈安坐在摇摇椅上看着手机，见到是她，起了起身，“这是我家。”
乐瑶：“……”
乐瑶起身躺下了他旁边的秋千上，无聊地来回晃荡。
“贺瑾川在打游戏？”
乐瑶看了看他，点点头，“嗯，跟林书妤玩的正开心呢，正好我也出来透透气。”
“还在为物理发愁？”
“还行，就是有些担心考不好。”
江祈安笑了笑，“你是担心物理老师又把你叫到办公室喝茶吧。”
乐瑶：“这也很头疼的好吗？他能说我一个小时把我的罪状都列一遍，每一个都不重复，算了……你没经历过你当然不理解我们的心情。”
“我们？班里面数学顶尖物理拉胯的除了你也没谁了。”
乐瑶：“……”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跟变态一样一点都不偏科。”
乐瑶小声地嘟囔落在江祈安的耳朵里没有一丝要回怼的样子，只一笑而过。
“乐瑶，想过离开海城吗？”
江祈安的声音极淡，他仰望着星空，却没有看她。
乐瑶看着他，想了想，“离开？想去北城看雪算不算？”
说罢还讪讪地笑了下。
“算。”
乐瑶：“你呢？你想过吗？”
江祈安扬了扬嘴角，“行止不由我。”
“什么？”
“我说，真想快点长大。”
乐瑶觉得，江祈安整个人都闷闷不乐的，不止是今天，这几天都是，她以为是生病了不舒服，现在看来，肯定是另有隐情。
只不过，她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问罢了。
乐瑶：“现在不算是长大了吗？”
江祈安看了看她，“还不够。”
乐瑶顿了下。
他的眼神太过坚定，坚定到似乎乐瑶从未认识过他。
“我也想快点长大。”
江祈安顿了顿，语气里是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长大了想做什么？”
乐瑶释然地笑了笑，“长大能做很多东西，能去自己想去的城市，能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长大了，或许就不想了。”
“我们本就年少，做一次大梦想家也没什么不好。”
“甚至是，一辈子的大梦想家。”
暮冬至久，凛冽的寒风不知道为何夹杂着一丝暖意，慢慢轻抚在脸上，若有若无，却让人奢求更多。
“若是以后我们都不在一起了怎么办？四散各地，变成了人们口中的半年一顿饭，一顿饭约半年怎么办？”
乐瑶的声音绵柔，是不同于往常的大咧。
江祈安的喉结上下滚动，看了看星空，繁星点点。
“其实分别也没那么可怕，65万个小时后，我们氧化成风，就能变成一杯啤酒上两朵相邻的泡沫……”
乐瑶顿了顿，“也能变成同一盏路灯下两粒相依偎的尘埃，宇宙的原子不会湮灭……”
两人相视一笑，江祈安岔开话题，“冷不冷？”
乐瑶：“还行。”
“不是要写卷子？去我的书桌上写吧，不会的我教你。”
乐瑶眨了眨眼，“谁要你教！”
江祈安拿过她手中的卷子，“现在挺硬气，到时候不还得求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