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三英战色使
夜色覆盖下的小镇，灯火恍惚，繁星若隐若现。
“喂，前面的，给小爷我站住。”一声浑厚中带着几分不羁的呼喊划破了夜的宁静。
没有搭理田伯光，山佐天音轻拍马屁，加快步伐，想来是想息事宁人，不想横生事端，误了大事。
朱溪虽想止步，但在山佐天音锐利的目光注视下，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哎，走什么呀！”田伯光的声音再次响起。
“唰——扑哧”
电光火石，尘土飞扬，田伯光如同鬼魅般陡然出现，挡住朱溪四人的去路。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柄歪把子短刀，扛在肩头，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朱溪四人身前。
一只脚踩在路边的石头上，田伯光斜着身子，歪着脑袋，以一种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骑在马上的朱溪二人，道：
“呦，长得都挺俊的呀。”
山佐天音神色一冷，揪着缰绳，冷冷道：
“不知这位少侠是何意，为何要阻拦我们？”
田伯光哈哈一笑，拍了拍身旁同样到来的令狐冲的肩膀，解释道：
“嘿，二位慢走，我与我家贤弟打了个赌。”
山佐天音轻摇金扇，面色淡然，难以捉摸其心中所想。
朱溪则眉头紧锁，目光四处游移，暗中寻觅脱身之策。
他可不觉得仅凭田伯光和令狐冲二人就能对付山佐天音。
必要时，他会先溜。
当然，也未必，如果令狐冲有《独孤九剑》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只是不知这个世界、这个时间段的令狐冲会《独孤九剑》不。
想到这，朱溪轻扬眉梢，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田伯光身侧的令狐冲。
后者身着一袭黑衣，相貌堂堂，身形高大挺拔，满头黑发不加修整，用一根细绳缠绕，耷在身后，自然垂落，透出一股不羁与洒脱，尽显其狂放本色。
田伯光撩起袖子，爽朗一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豪迈，接着说道：
“赌二位身旁这两位女子都是何等相貌，我那贤弟断言她们皆是姿色平平，而我，却坚信她们乃世间罕见之绝色！。”
“哦？如此说来，倒真有几分趣味。”
山佐天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紧不慢的反问道，
“那你是如何断定她们皆为美女的呢？”
田伯光闭上眼，神情飘飘然，语气中带着难以言明的自信，沉醉道：
“凭的，便是这夜色中难以言喻的一缕缕幽香。”
闻言，朱溪挑眉，怔怔的看向田伯光，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闻香识女人？”
田伯光猛然睁开眼，放下手中歪把子短刀，两眼放光看向朱溪，点头道：
“啧，这位小哥也是妙人啊，不知出生何门何派？”
“无门无派。”
“无门无派？我看小哥生得不俗，对我脾气，不若跟着我，游山玩水，采花摘草，不妨平生啊。”
朱溪嘴角微抽，心中暗自腹诽：
“谁不知道你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花贼。”
然而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见状，田伯光也不恼怒，他拿着短刀，快速靠近，身形扭转，再一手伸出，意图擒获朱溪身旁的朱八八。
只要将这女子拿在手里，他自然有上百种方法让其现出原型。
田伯光的轻功步法倒是鬼影迷踪，朱溪根本看不到其身影。
就连山佐天音也是一愣，等回过神来，田伯光的手距离周芷若只有一尺之隔。
山佐天音一直注意着朱八八，结果没想到，田伯光来了这么一手——调虎离山。
“有趣。”
可没等田伯光得逞，山佐天音指头微弯，弹出一颗石子，直接将田伯光逼退。
田伯光持刀挡住飞石，身形踉跄几步，稳住身形，起身大笑，又道：
“哈哈哈，你这小白脸倒是有些手段。”
“哼。”山佐天音冷哼一声，不以为意。
真正让山佐天音忌惮的是身后客栈里的岳不群和灭绝师太，面前的田伯光反倒只是个若有若无的小麻烦。
但若一直被田伯光拖在此地，倒是极为不妥，届时引来客栈中的武林中人，可就麻烦了。
“必须尽快脱身。”山佐天音暗道。
对面，田伯光反持短刀，收起嬉笑，双手抱拳，正色道：
“我俩只是想完成赌约，还请阁下行个方便。”
此刻的田伯光也没了先前的目中无人，收敛了许多。
他虽好色，但又不是傻子，深知眼前之人绝非等闲之辈，故而选择暂时退让，以图后计。
不过他是定要完成心中夙愿，一览这两女容貌，不然他寝食难安。
再不济，凭他的轻功，带着令狐冲逃走也不难。
“若我不许呢？”
“当真不许？”田伯光眼神一凛。
眼见气氛愈加紧张，田伯光身旁的令狐冲出言劝道：
“伯光兄，既然他们不愿，咱们就先走吧。”
令狐冲此时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他面带犹豫，在令狐冲心中，他惧的不是山佐天音，反倒是师傅师娘的惩罚。
“不行！”
“那我只能让阁下忍痛割爱了。”
话音刚落，田伯光悍然出手，身形暴起，刀光划过，直取山佐天音。
山佐天音也不是好惹的，金扇轻展，迎向田伯光。
“找死！”
二人战作一团，一时难分上下。
朱溪能看出，田伯光大概是江湖超一流高手的水准，但是凭借着身法的诡异和刀法的迅猛，暂时能与山佐天音平分秋色。
若真要厮杀到底，恐怕最后还是以田伯光的落败告终。
没有过多犹豫，趁此机会，朱溪带着朱八八果断策马而去，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可还没跑出几步，一道黑衣身影便挡住了朱溪的道路。
来者正是令狐冲，他抱拳道：
“还请小郎君留步，待赌约分清再走不迟。”
“我知道你是谁，华山派首徒——令狐冲。”朱溪直接道出令狐冲来历。
被道出身份的令狐冲气势不免弱了几分。
“你竟认识我？”
“认识。”
朱溪轻轻颔首，犹豫片刻，看向令狐冲，沉声道：
“那人是快活王麾下色使——山佐天音！田伯光不是他的对手，快去帮他。”
听到山佐天音四字，令狐冲神色一变，先是看了眼朱溪，又望向厮杀在一起的山佐天音和田伯光二人，稍作犹豫，令狐冲还是选择去相助田伯光。
几人相距本就不远，山佐天音和田伯光都能听到朱溪的言语。
“哟，原来你就是那个快活王的龟公啊！到处给他拉皮条。”田伯光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轻蔑。
“田伯光，我看你是真想死！”山佐天音怒喝道。
山佐天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出手更加狠辣，直击田伯光各个要害之处。
田伯光堪堪抵挡，但依然被山佐天音在身上留下几道深可见骨、触目惊心的伤口。
“田伯光，受死！”
就在山佐天音欲彻底结果田伯光时，却忽觉脑后凛冽之风，他转头看去，一柄长剑，正中直出，直逼命门而来，极为险利。
此招正是华山剑法的杀招——白虹贯日。
剑光如白虹般贯穿天际，气势磅礴，威力惊人。
令狐冲不愧为华山派首徒，出手时机、所使杀招皆是寻得恰到好处。
山佐天音躲避不得，只能放弃田伯光，回身格挡。
“铮”“锵”
金扇与利刃相接，火花四溅，片刻间，双方便是杀招尽出。
令狐冲使的华山剑法炉火纯青，
“苍松迎客”
“无边落木”
“....”
可受限于剑法自身，令狐冲已渐渐不支。
山佐天音大笑道：
“哈哈，你这华山剑法早已失了当年精髓，持剑十三派中，本就属华山派剑法最为精妙，可惜岳不群那鼠目寸光的伪君子！”
听闻山佐天音侮辱自家师傅，令狐冲更是拼起一股气力，咬牙出剑道：
“轮不到你这不男不女的妖人来教训我师尊！”
可令狐冲武功明显不如田伯光，十几招后，便也招架不住。
见令狐冲落了下风，朱溪也是双掌重重一拍，恨铁不成钢道：
“哎呀！你怎么还没学独孤九剑啊！”
没办法，他只能祝二人好运了。
朱溪旋即拍马疾驰而走，可又没走出几步。
身后山佐天音怒斥道：
“休走！”
他一掌击飞田伯光，再一脚踹在令狐冲胸口，强行逼退二人，山佐天音腾空一跃，便从天而降，一只细软无骨的小手拿住朱八八的肩膀，欲要将其掳走。
朱溪急中生智，双腿使劲一夹，胯下宝马吃痛，速度更胜从前。
山佐天音身形不稳，脱了手，他怒不可遏道：
“把人交出来！”
“山佐天音，接我一招！”
见山佐天音全身凌空，没有着力点，尚且只有一只手。
朱溪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正是才得到的特质——庖丁解牛。
一瞬间，山佐天音好似浑身透明，朱溪能洞察到他身上所有的经脉巡行、气力行止。
瞅准机会，朱溪稳住下盘，一记赤练神掌拍出，直击山佐天音要害。
事已至此，只有先将山佐天音击退了。
山佐天音轻哼，亦是随手拍出一掌，因为同时他还要顾看田伯光和令狐冲，不敢全力出手。
但他相信，这一掌，足以要了朱溪的小命。
“去死吧！”
“啪”
二掌相接，山佐天音倒飞出去，他神情骤变，嘴角溢出一口鲜血。
“你居然.....”
落于平地之上，山佐天音按住不停颤动的右手，目光狠厉的看向朱溪，吼道：
“赤练神掌！你居然会使赤练神掌！”
前不久，山佐天音刚与李莫愁大战一番，怎能认不出朱溪使的这招。
虽然威力根本不及李莫愁所使之十一，但因为山佐天音的大意，赤练神掌的劲力依旧透骨而入，令他受了不小的内伤。
就连刚才与田伯光二人接连交战，他也没受伤，可却被朱溪这个初出茅庐、江湖不入流的新人所伤。
他岂能不恼怒。
“怎么，不错吧。”
朱溪也被刚才那一掌的反冲之力推下马，他松展筋骨，又欲再战。
“李莫愁竟然会将赤练神掌传给你一个男人，她不是极其厌恶男人嘛。”
“你猜。”
“哈哈哈，李莫愁竟找了个年纪如此之小的姘头，有趣。”
此时的山佐天音早去先前的风度，他厉声怒吼，但又被追上来的田伯光打断。
“山佐天音，吃我飞沙走石十三式！”
刚与朱溪分手的山佐天音只能堪堪躲避，好不容易避开了田伯光。
身后又跑来一令狐冲，其出手便是华山剑法之杀招——白云出岫。
山佐天音躲避不及，腹部又中一剑。
“啊，你们都该死！”
山佐天音三面受敌，难以脱身，只能尽力搏杀。
此时的他已不求能带走两名女子，能带走一个就算极好。
三人身形交错，配合竟十分默契，虽有三人，但主力还是田伯光与令狐冲二人，朱溪就在一旁跳大神，寻找机会。
三人之中，朱溪实力最弱，山佐天音几次想要从他这寻突破口，但都被田伯光和令狐冲拦了回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山佐天音身上已平白多了十几道或深或浅的伤口。
见大势倾颓，山佐天音也无计可施，他扬天长啸：
“可恶！今日之仇，且记下，来日再报！”
金扇旋舞，激起一阵飞沙走石，再夹杂着几枚飞石暗器，朱溪三人赶忙躲避。
“铛”“铛”“铛”
借着沙尘掩护，山佐天音悄然脱身，还顺便带走了周芷若。
田伯光还想继续追，凭借他的轻功，或许还真可以。
“穷寇莫追。”朱溪伸手阻拦道。
山佐天音毕竟是先天高手，实力雄厚，手段众多，若再追下去，反倒容易出事。
田伯光稍有不甘心的说道：
“行！打得爽快。”
“还未请教小兄弟姓名？”令狐冲气色稍缓，抱拳道。
借着黑雾笼罩的月光，朱溪看了眼二人，记下二人相貌，抱拳回礼道：
“在下朱溪。”
“在下【万里独行】田伯光。”
“华山派令狐冲。”
“今日能与诸位同仇敌忾，皆是缘分。”朱溪客气道。
“哎，正好，酒醒了，走，我们再去酒肆喝一杯。”田伯光不顾身上的伤势，欲带着二人再去酒家。
“也可以！走。”令狐冲附和道。
“算、算了吧，我还有事。”
二人劝说道：
“哎，有什么事嘛。”
“喝完酒再说不迟。”
就在朱溪犹豫之际，远处客栈传来震震响动，火光冲天，整个客栈陷入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