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网
“咦，姐姐都许久未见过你这个伶俐可人的小徒孙。”
云荷一边说一边伸手欲来捏常生脸颊。
常生这次学机灵了，歪头一躲，云荷捏了个空。
“噢，有趣。”
云荷见状也不恼，反手就用力打了孟翼肩膀一下。
痛得孟翼龇牙咧嘴道：“他躲你，你打我做甚。”
“没法子，我舍不得打他啊，只能打你这个师父喽。”
云荷说完还笑得花枝乱颤。
常生瞄一眼孟翼的神情，见他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
“说吧，来找云荷姐姐我做甚。”云荷开门见山地问道。
常生将楠溪镇取回的淫佛与所属蛮族之事叙述了一遍。
云荷轻摇着手中的水墨扇，思忖了十几息才道：“此事事关重大，你们两带着我的令牌，继续调查，若遇紧急情况，我底下的人随你们调遣。”
此时云荷的气场哪还有平日里娇柔妩媚的样子。
孟翼和常生两人拱手道：“是，云大人。”
随即离开了云荷所在的办事处。
而云荷则伫立在窗前，看着两人的背影。
喃喃自语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
常生几人将楠溪村中的淫佛、火油、硝石硫磺、蛮族一一列入案宗。
又召集司烜氏众人进行商议。
“这应是楠溪村与蛮族里应外合，仅蛮族怎能在盛国囤积这些物品。”隶属于司烜氏下士级别的李昌钰在看完这些证据后开口说道。
“我觉得这蛮族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拉拢一个小村落，而是在此地谋划针对盛国的阴谋。”孟翼向众人提示道。
“那楠溪村会不会是被要挟，才不得不参与蛮族的计划。”常生推论着。
其余人皆盯着他们几人，并未做出发言。
毕竟没有人想去遭这份罪，能浑水摸鱼就浑水摸鱼。
这时的张悬倒是积极起来了。
他站起来向常生和孟翼询问道：“你们又如何确定你们所追查的方向是正确的呢？”
孟翼也不反驳，只是淡淡地开口问道：“那请问那日你是与我们一起去勘查楠溪村案件的，你有没有其他重要线索。”
张悬被这么一问，脸色显得有几分意外。
但依然嘴硬地说道：“我们是没有寻得证据，但我们见过烧村的凶手。”
此话一出，大家都齐刷刷地看向他。
张悬见状，脸上神情有种天将大任于他的神情说道：
“我在楠溪村里见过邪祟，我觉得是邪祟引发的楠溪镇烧毁之事。”
“邪祟。”
底下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常生只能悠悠地开口道：“楠溪村这么多年都未曾有过邪祟之事，怎么会倏然就出现邪祟呢？”
“或许是有人将邪祟引入楠溪村。”
“那引入邪祟的，就极有可能是塑造这淫祠佛像之人。”
话音刚落，底下的人都表示赞同。
有人说道：“那我们先听孟翼的，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反正有人担责，他们皆乐得轻松。
“我想请大家一起寻找蛮族的踪迹，在这司烜氏每人都有自己布下的地下连接网，这才是今日所议之事的重点。”孟翼向大家解释道。
众人闻言，皆默不作声，谁都不想做这种吃力但不讨好之事。
却见孟翼掏出一个云荷的令牌。
说道：“若是云大人的命令呢？”
李昌钰见到令牌，随即接话道：“既然云大人同意了，我马上将我所布的连络网铺开。”
其余的人也接连附和道愿意出人，出力。
常生这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原来云荷的号召力如此强大。
她人都未出现，仅仅是一个令牌竟能让众人折服。
果然她不容小觑啊。
暗忖道：“云荷果然是神秘的女人。”
众人又对整个楠溪村烧毁与村民失踪之事，提出了各自的看法。
其后几人虽未再有推脱之词，但其实也未有人觉得此事事关重大。
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常生也看出连盛公如此重视的司烜氏都积弊严重，其他机构可想而知。
商议结束后，常生对着孟翼说道：“师父，我怎觉得他们敷衍成分极高。”
“你不懂了吧，不管敷衍与否，他们都会调动人员去做此事，而此时的目的是能找到更多援手，更快的寻得我们所要才是重中之重。”
常生若有所思的颔首。
常生方知孟翼在朝为官如此之久，必然有自己的处事之道。
这也是他该学习的地方。
……
晟安县，楠溪村隶属的县郡。
常生正在翻看税收册子。
楠溪村的村民若有缴税过，都是有记录在册的。
但令人惊奇的是这里村民所记录的税收缴纳税款中皆不包含稚童。
按税规稚童亦是需要缴纳税款的。
且整个楠溪村已近四、五年无幼童出生。
常生翻看着管辖楠溪村的所在县呈上的税本账册。
这么显而易见的奇异之处，这几年来却无人发现，无人在意。
那些消失的稚童还是说从未出生过？
常生将这一关键点记录在册子上，又继续翻看关于楠溪村的信息。
其他并未再发现异常。
只是常生感觉这盛国的苛捐杂税颇多。
平民收入近一半都缴纳了税款。
翻看完税本账册，常生走到门口，与等候的孟翼汇合。
孟翼没有耐心翻看那些账册，找了个透气的由头在门口瞎溜达。
常生向孟翼说道：“师父，我发现楠溪村近几年都无稚童纳税记录，甚至无新生婴儿。”
孟翼闻言眼神中也满是惊讶地说道：“这不合理，盛国近几年并未扩充军队，未大量招壮丁，按理不会出现一个村四、五年未有新生婴儿，而那些稚童更不应该无缘无故消失。”
“正是如此，这亦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
常生和孟翼告别了晟安县县令。
一路骑马往楠溪村而去。
那里虽已勘查过。
但目前毫无进展，只能再次去楠溪村，寻找是否有遗落的线索。
常生总觉得按他看过的“侦探小说”来讲，犯罪分子都有回去现场寻刺激的心理。
不过是否真实，就不得而知了，毕竟现在楠溪村早已被司烜氏等人包围着。
两人纵马疾驰了一炷香的时间。
就再次看见那个被烧得黑黢黢的村落。
远远望去像已死的巨兽，一动不动的伫立着，莫名觉得带着几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