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金锭和银锭
文登县城并不大。
远处看上去高耸的城墙，近些看也就三米多高。
灰色的墙砖沾染着泥土，还有各种各样的风化刻痕遍布在上面，看上去有几分破败感。
至于后世一些古城墙所具有的历史感……方致远在这里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城门并不高大，门口有五六名县兵在看守。
这些人穿着带有几块补丁的棉袄，懒懒散散的收着手，借着拄在地上的长枪站着，眼睛不时的扫量着进出城池的百姓。
突然，一名县兵注意到了方致远几人。
“快看！”
其他几人应声看去。
“这是哪家的少爷啊！”
“没见过，看上去不像是我们这里的！”
“要不要去收一笔？”
“你脑子被门挤了啊？！这一看就是我们惹不起的，小心因为几个铜子给自己惹一身骚！”
一番小声暗聊之后。
几名县兵正了正身形。
方致远看了他们一眼，之后便在左右避让的来往人流中，朝着城里走去。
“这入城没有费用吗？”
“看着应该没有，其他往来商贩也都没有收！”周成他们因为身份问题，也没有来过文登县城这边，故而也不清楚，只能凭看到的来说。
走在黄土道上。
方致远左右看着。
县城里面并不繁华，入目都是低矮的平房，往来的人流也不多，街道两侧有一些商户和摊贩在营业。
尽管如此……
这里，已经比外面强了很多。
“致远，银号！”
周成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银号提醒道。
他们此行前来文登县的主要目的除了收拢流民，就是入城兑换金银，而兑换金银自然要找银号。
“和盛堂！”
方致远默默念了下。
单从这个名字上，完全看不出这家银号的背景。
不过背景什么的，他也并不在意，反正这次过后，他基本上就不会再来这座县城了。
他更在意这座银号里面有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抬脚迈步而上。
推开大门，里面是一座铺着地砖的大厅，一侧摆放着几把座椅和小桌，另外一侧有着一面木质围栏的高台。
“这位客人，不知您来和盛堂是？”一位中年迎了出来，双手作揖请问。
说话间。
他始终看着方致远。
这一行五人的衣着打扮根本无需眼力。
后面四人虽然是崭新衣服，但从料子样式上看都远逊于为首的方致远，更何况在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大箱子。
“我想来卖点东西。”
“东西？不知是何珍宝？”
“海外至宝！”方致远安稳平放好行李箱，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两个包装精美的红木方盒。
这一下，中年顿时来了兴致。
方致远缓缓打开木盒。
一个里面装的是四个透明高脚杯；
另一个木盒里面装的是一整套的鎏金玻璃茶盏。
看到里面的东西，中年的眼睛瞬间凝缩，在纯白丝绸的铺垫映衬下，那透明高脚杯和鎏金玻璃茶盏显得明耀奢华，不可方物。
不止是他。
周成，老黑他们也都被震住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家领袖说要换些金银的东西居然这么珍稀。
中年下意识的想要上手一摸。
但想到东西的珍稀，当即遏制住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您确定要卖掉这两件宝贝？”中年吞咽了一口口水，抬眼看向方致远。
能够带着这两件宝贝出门。
他有点不相信这位贵公子身上会缺钱。
“你不是掌柜？”方致远反问道。
“自然是！”
中年掌柜有些不解。
“那既然你是掌柜，应该能做这桩买卖的主吧！”方致远指着木盒里面的‘珍宝’，“掌柜可上眼一看，给个价格，若是我满意，这宝贝也就卖给你们和盛堂了。”
中年掌柜闻言，思索了下，便不再说什么。
他轻轻抚摸着高脚杯，润滑的触感与上品精瓷无异，小心翼翼的取出其中一个，借着光，仔细打量起来。
“我前些年在江南当学徒的时候，也见过些玻璃制品，但无一有眼前之透色，如我所料不错，这应是海外上品。”
“这是我自海外亲自带回来的。”
方致远就坡下驴，随着说起来，“一路远行归来，本想直往京城，但身上金银不足远行，故前来以物换些金银。”
中年掌柜小心地将高脚杯放回位置，又接着取过一旁木盒的鎏金玻璃茶盏精细打量起来。
相较于高脚杯的透色和纯度。
这鎏金玻璃茶盏展现的是极致的奢华精致。
“没想到西洋国家的技艺已经达到如此地步，其丝毫不输顶级官窑匠工的手艺。”中年掌柜深深感叹。
“掌柜认为价值几何？”方致远问道。
价值几何？
中年掌柜放下茶盏，沉吟起来。
片刻过去，掌柜并没有给出回答，反而是叫来两位朝奉，共同鉴宝，两人一见到宝贝，直接是眼睛放光，死死的盯在宝贝上面。
一番仔细鉴定过后，三人商量起来。
最终……
“这位公子。”
“两件珍宝我们可给两千八百两。”
中年掌柜来到方致远面前，给出了商议过后的报价。
方致远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或拒绝，而是开口问起他很在意的一个问题：“这钱是否能够以金锭结。”
掌柜面露难色：“小店里金锭不多，不知……”
“金锭有多少，我想看看！”方致远道。
“好！”
掌柜当即招呼朝奉去取。
不过盏茶功夫，一名朝奉便端着一个木质托盘前来。
“这里是两方二十两金锭和五方十两金锭，总计九十两金。”掌柜介绍道。
方致远上前一步。
看着金锭上的刻字，暗暗松了口气。
有了这刻字，这金锭才是文物，在现代那边，文物金锭和金子的价格完全是天壤之别。
“可！”
“其余以银锭结！”
掌柜闻言，登时喜笑颜开。
“赶紧去搬银子，给贵人结钱。”
不多时，方致远一行带着两千八百两的金银锭，从和盛堂离开。
最重要的金银锭已经到手，这代表着他此行前来文登县城的事情已经完成一半，剩下的，就是如何收拢城外的流民，并说服跟随他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