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即将碾过江浙沪的雪球
“500万？合作！”阿宝一声惊呼。
“嘶~”爷叔也吸了一口凉气，500万他见过，但胆子这么大的年轻人倒是头一次见，民国那会儿上海滩斧头帮也没这种狠人！
这会儿他却有些疑惑，眼前这个张凡就那么信任阿宝、那么信任他？
他搞不懂，只能说张凡初生牛犊不怕虎，怕不是能赚这么多钱就靠一个“莽”字！
转头仔细打量了张凡一番，爷叔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穿衣打扮也不是个莽撞人啊！
这合作倒是可以合作，反正他爷叔又不承担风险，这生意也是合法的！
张凡为什么敢相信，还能为啥？
看过剧呗！
张凡注意到爷叔的目光，朝着俩人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怎么样，阿哥、爷叔，你们决定吧！”
这么大的数字摆在阿宝面前，阿宝先是兴奋，但随即冷静下来不免有些颤抖，这会儿的他还不是那个叱咤上海滩的宝总，他将询问的目光投向爷叔。
爷叔又琢磨了一会儿，这是无本生意怎么能拒绝，下定便猛地拍了拍身下沙发的扶手，看向张凡：“当真！”
阿宝紧张的看向了张凡。
张凡笑着点了点头，“当真！”
不为啥，爷叔是地头蛇，前朝金融系统叱咤风云的人物，建国后又是外贸单位大佬，在这江浙沪各处工厂都有着人脉，不少人都卖他面子。
有爷叔出面，一天能谈下能收国库券的工厂，那肯定是张凡、陶陶自己去谈一个月也谈不下来的！
职工手上的国库券是有不少，但...能比得上这些年摊派到工厂上头的？
而且这也是真正拉拢爷叔、阿宝的第一步，没有任何关系纽带能比得过利益！
再说了一直以来张凡就没有让自己当牛马的打算！
阿宝急道:“行！小凡，你来给我们好好说说！”
爷叔斜了他一眼，像是在责怪阿宝那么沉不住气，这几天白教了，不过也还是朝着张凡说道：“是，小凡，你说便是！”
张凡点了点头便开始将计划全盘说出。
“爷叔、阿哥你们肯定记得82年后国库券不好卖，咱们开始了摊派对吧！”
“是！有这事儿！”阿宝点点头继续说道：“我记得就是那一年，我本来兴高采烈的想领了工资去给人买礼物，结果60块的工资生生发了我45的国库券！”
“嗯！我在提篮桥也知道这事儿！”爷叔没多说话，示意张凡继续。
“当时财政部在国债推销的时候，对下面都讲要“自愿量力，不要强行摊派”。但由于各单位都分配有任务，推销在实际操作中却变了味儿。”
“虽然期限最短一年，但基本都是三年、五年期的，人们生活紧张，也无法变现，只有经过漫长等待，盼着到期兑现。后来，国库券有了二手市场，国家先是开放兑换点，能够提前兑换，只是利息少点，但每年数量有限，毕竟现金谁不缺！而后慢慢的国营商店也能使用国库券购买东西，等到这时候就已经是要折上两三层！”
阿宝不解道：“没错！可小凡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爷叔灵光一闪，大概明白了张凡的意思，“所以，你的意思是朝工厂下手！”
张凡点了点头朝着爷叔笑道：“对！这还得爷叔多辛苦辛苦！”
“爷叔辛苦辛苦？”阿宝一脸懵逼，“这又是什么意思？”
“阿哥是这么回事儿啊！”张凡顿了顿继续说道：“江浙沪工厂多吧，工人是不是更多？”
阿宝眼中金光一闪，“那肯定啊，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去找那些工人折价收国库券？”
张凡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咱们不找工人，找工人怕是两三个月都不够收上一圈的！咱们直接找工厂！”
阿宝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明白过来为什么要辛苦爷叔了！
他可是在钟表厂干过好些年的，张凡这么一说里边儿的弯弯道道自然就反应过来。
这年头哪家厂子里没摊派的国库券，估摸着一家少说也有十几万！
直接去找厂子收购，一来解决厂子解压国库券的问题，二来解决工人工资的问题，再也不用紧巴巴的指着国库券到期过活！
阿宝一想明白当时就激动道：“爷叔！明天！咱们明天就开始！”
张凡也将目光投向爷叔，爷叔点了点头，“时不我待！我这就上去安排！”
“爷叔这么急？”张凡乐呵呵的说道。
“这是自然！小凡啊！英雄出少年，你这是挖了个坑主动让我跳啊！”爷叔指着张凡说道。
“嘿嘿！一家人！一家人！”说完张凡朝着爷叔眨了眨眼睛，“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爷叔无奈的摇了摇头，瞪了一眼还在傻乐的阿宝，朝着张凡说道：“那明日就得把钱准备好！”
张凡点头，“这是自然！”
“行！阿宝！”爷叔朝着阿宝喊道。
“欸！”阿宝还在傻乐。
“走了！还笑！”爷叔怒声道。
听着爷叔的声音，阿宝回过神来，忙说道：“好好好！那走了啊小凡！”
只是脸上的笑意依旧下不去！
“那我送送你们。”张凡说道。
爷叔听了回头道：“送？可别了，小凡，我这老身子骨你迎进来就行了，再送我可受不了！”
“您这话说的！日后少不了事儿麻烦您和阿宝阿哥！”
“哼！”
爷叔甩了甩衣袖径直出门而去，阿宝紧跟其后，张凡也只将二人送到了门口。
爷叔领着阿宝回到72号房，阿宝整个人精神抖擞朝着爷叔说道：“爷叔，你看，我就说吧，你死活要让我叫凡总，险些丢了这么个大生意！”
“险些丢了个大生意？”爷叔抄起一本书便向阿宝掷了过去“是！丢了个大生意！”
“爷叔你这什么意思？”阿宝满脸不解。
“大生意还人情去了！”爷叔说完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黄浦江不再理会阿宝！
这年轻人拿出500万，只消2月，回去的得至少是1000万！
就像个小雪球一点点在这江浙碾过，不需要到年底就是个庞然大物！
爷叔这会儿心里正埋怨着自己，干嘛不多了解了解国库券这东西！
这要是早知道，还有张凡那500万什么事儿，凭他的面子，有阿宝那10来万做保，从那些厂子里500万拿不到，100万、80万总搞得来！
而且拿国库券过顶多两日还现金，这年头这些厂子能有不愿意的？
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还了张凡人情！
这年轻人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