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在NCAA等你
此时球场已经聚集了一堆吃瓜同学，男男女女都有。
虽然是傍晚，但有好戏看的群众们热情不减。路过的乐团学妹，倚着大提琴观战，寝室晾衣服的学长也趴在窗口看入神了。
懂不懂球先另当别论，热闹是一定要凑的。毕竟一个是本校家喻户晓的风云人物，另一个是黢黑的外国友人。跨国对决无论在哪儿都不缺话题度。
宁炫接过球，摆出三威胁姿势，想通过绕过头顶以调动欧文的重心，结果手刚抬起来，就被欧文一巴掌切掉了。
“诶！”欧文破坏掉进攻，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在黄昏里也尤为显眼。
被预判到了？这速率快得不像话啊！
说实在的，这些NBA黑人小后卫的手速就没有慢的，相比较下，男篮后卫线就几乎没啥富有侵略性的防守。
到底是天赋差距还是态度问题，正好今天他就替未来2024的新生代们验证下欧神仙的实力。
交换球权，欧文持球朝右晃动重心，再下球体前变向。
宁炫不为所动：这不就是打张荣的那个小技巧么。
欧文眼睛一直在观察防守人，不停使用背后运球寻找机会。
但宁炫始终保持在他面前。
这人这么冷静的？
欧文见没破绽，决定自己创造破绽。他突然把球从背后拉回，大幅度朝右跳步。
宁炫当然也朝右横移。否则凭顶尖得分手的嗅觉，一步没跟上，他就能直接投篮。
被艾佛森称为“历史最佳控球手”的欧文，自然留有后手。
他在把球大幅拉回到右侧的一瞬间，右手迅速降低运球高度，体前变向嗖地一下蹿到了左侧突破。
这下宁炫已经被暴露了一半的身位，但他没有放弃防守，在欧文高难度上篮的同时，垂直起跳并伸直胳膊，虽然盖不了帽，但是凭借如今涨到206的臂展，还是能给他创造相当大的压力。
球在空中旋转了很多圈，还是从筐里转了出来，功亏一篑。
“真见鬼！”欧文咬咬牙说，“胳膊这么长的吗？。”
“还好，只比身高多了14公分。”
“只？”欧文露出黑人问号脸，他很嫉妒，要知道自己的臂展跟身高一模一样，189cm。
这也导致未来在天赋怪云集的NBA，欧文的进攻更多依赖技巧。
钱大浪和围观的同学聚在一起，他们都看出了端倪，这个黑人男孩实力强劲，在那种激烈对抗、险些失去平衡的情况下，他都差点拉杆打进。
“再来！”欧文脱掉外套，拎了下裤腿，拍拍手道。
“OK.”
身在中产家庭，欧文和其他街头长大的球星不同，人文素养还是OK的。要不怎么能被称作欧神仙、哲学家？他做出指责英国博物馆“强盗”、为战争弱势群体发声的事，在未来也被球迷津津乐道。
因此他在场上没有什么脏话，生涯所有的垃圾话大概都献给了波士顿。
所以宁炫决定使用下欧神仙未来的招牌动作，致敬下他。
宁炫运球突破到左侧底角三分线，给了欧文一下对抗，转身炸球，肩膀左右晃动，头也看向外侧。
由于背对着宁炫，欧文看不到球的具体位置，只能根据宁炫的眼神朝外，判断他要从上线翻身跳投，就在他犹豫起不起跳的时候，宁炫却从内侧转身突破进了内线，轻松放进篮筐。
这就是未来名场面之一，欧神仙晃过傻库。
欧文愣了下：这家伙太细节了，转身的时候还用护球手隐蔽地扒拉了下自己。
“你不是萌新吧喂，说实话，你是老登吧？快，报出姓名。”
宁炫如实报出名号。
“宁…帅？”欧文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发现自己并不认识。
“额…”
虽然宁炫很嫌弃他发不出正确读音，但是读作帅，倒也不算违和。
“你的动作真的很酷，我很喜欢。”欧文赞叹道。
接下来，两人陷入对攻大战，谁也没法限制住谁。欧文不靠速度，宁炫也不打力量，两个人都只用节奏和投篮对决。
准，太准了！
钱大浪来不及拿小摄像机，只能从上衣摸到裤子，终于掏出了手机拍摄。
“篮球还能这么玩？”
路人同学们的内心也是万马奔腾，他们看的最多的不过就是同班男生不停折返跑，像水箭龟一样随意发炮，命中率感人。
他们哪儿见过这么高水平的solo啊。
回到场上，这两个人足足打了21球不分胜负，还是宁炫卖了个破绽，放他突破进去打进了两球，也算尽了地主之谊。
23：21
人群逐渐散去，没有人吐槽输家，只是享受这场精彩对决。
欧文却不是很高兴，他穿起衣服走过来。
“你为什么放水？”他问宁炫。
“没放水啊。”
“胡扯，你刚刚明明可以两步就追上我的！”
“我累了。”
“啊？”欧文疑惑。
“我确实累了，还没吃饭。”
凯里欧文点点头，伸出手。
宁炫和他碰了碰拳。
“哥们，我感觉，你算得上进攻万花筒（得分机器）了。”欧文看着他的脸，一板一眼认真说。
被未来NBA顶流巨星夸奖，宁炫自然很高兴，但他没有得意忘形。因为说到底，他前生作为训练师拥有的华丽技巧，除了几个原创的之外，其他都是站在巨人肩膀上收集，再融汇变通罢了。
如果非要说自己是万花筒，那唯一遗憾就是从未登上过NBA的舞台展现出来吧。
“陈，你的学生卧虎藏龙啊！随便选出一个就能对标凯里。”
陈啸笑着附和，心想谁叫你们运气这么差，上来就遇到个全校最强的。
这么说有点保守，他说不定是全市、全省最强的。
晚霞已经完全褪去，球场的人也作鸟兽散。
宁炫和欧文坐在球场上，也不管地上脏不脏，聊得热火朝天。球一直抓在手上，谈到激烈处的时候还站起来比比划划，互相纠正对方的姿势。
“宁，我不是外行，但我非常好奇，你在中国怎么学的篮球？”。
“看比赛，学别人技巧，多练。”
“就这些？”
宁炫点点头：“当然。”
“那你一定练了很久…”欧文像是在说服自己。
也难怪，他从小失去母亲，在父亲言传身教下，很小就挑战各种成年人，并且成为了社区明星。
所以欧文性格非常傲气，又喜欢科比，好胜心很强，听不进劝。他为了练球感，把球套上塑料袋、戴上冬季厚手套运球。
为了增长技术，无所不用其极。
结果今天遇到了小他几个月的宁炫，居然被压制了。
多少损伤了点自信心。
……
“我请你吃饭！然后明天，我们以百分百的状态再打一局怎么样？”
欧文扬起嘴角说道，顺带看了下圣帕特里克高中的校长，校长点了点头，默许了欧文的提议。
宁炫摇摇头：“单挑可以，但作为东道主，应该是我请你。”
反正全额奖学金，不需要为吃发愁。
“不不不，我们研学团有经费，再说你还是学生，肯定也没多少钱。”
“那好吧。”这还真让他说对了。
在宁炫摘下护目镜之前，系统及时地传来了新消息。
“【奇遇：获得凯里欧文的认可】
【奖励特技：欧文的胯下拉回，等级A+】
【效果：装备后可在高速突破时急停拉回，完美衔接投篮、运球，增加对手被晃倒的概率。】”
并且自己的运球水平也有改善。经过这场高质量单挑，不停见招拆招，宁炫进步明显。
【运球：（80→82）】
……
关于吃什么，宁炫并没有多讲究，毕竟名义上是陪同研学团，顺带和欧文华山论剑。
结果…
他们又来到了淮扬菜餐厅，真印证了一个说法，扬州人吃这些菜的频率，取决于请外地朋友作客的频率。
好在口味清淡，他们也比较喜欢。
“宁，中国像你这么厉害的高中生多吗？”欧文吃着狮子头，此时他还未皈依某教，能吃肉。
“我也不知道，我没跟其他城市的对手交流过。”宁炫坦白道。
“这个肉丸真的入口即化啊！咳咳…什么？没跟他们交手过？天呐…你简直是浪费才华你知道不？”欧文看起来比宁炫还着急。
餐桌上，两位校长旁如无人地叙旧、交流教学经验。
没有举杯环节，所以六个学生也各聊各的，毫无拘束。
“我准备三月打耐高联赛。”宁炫说。
在弄清什么是耐高联赛后，欧文摇了摇头：“听起来没什么强度。姚明曾经参加过吗？”
“没有。”
“那就是了，如果你在我们这里，很可能被评为五星高中生，每一场比赛都有记者球探甚至NBA球员和高管过来看你，你会收到很多所大学的offer，你懂我意思吗？但是在这块土地——我没有不敬的意思——就篮球而言很难出头。”他越说越激动。
“我明白，有机会我会去挑战的。”
欧文露出满意的微笑，点点头。
“这是什么饭？好阳光啊，既软糯又Q弹。”
宁炫瞄了一眼，解释道：“扬州炒饭，不停倒入鸡汤慢慢炒的，所以软弹。至于为什么‘阳光’，因为加了鸡蛋液和海参。”
“酷！它快代替西班牙烩饭在我心里的地位了。你不会是因为舍不得美食才不去美国发展吧？”
这想法……不愧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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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才蒙蒙亮，宁炫就出现在餐厅，买到了第一波早餐，五个鸡蛋两个包子。
5：25，他打开球馆的卷门，按下电箱，点亮了半场的灯。
冬天的热身得持续久一点，结束后他在五个位置自投自抢，投了三百多个三分，命中率约有七成。
6：20，欧文出现在球馆。
“这么早？唉，你们这没夜生活，早上也不吵，我一下就睡到过头了。”看到已经满头大汗的宁炫，欧文有点难为情。
“五点多还可以吧，为了上所好大学，有不少高中生每天都这个点起来。”
“救命…科比也才偶尔凌晨四点起，你们每天…这什么酷刑啊！”欧文感叹，他似乎找到了宁炫优秀的原因：是真的卷哇。
在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进行了二番战。
这两个进攻天才约定好，谁先进21球就获胜，不可以连续用同样的招数。
也许多年后两人再谈起这事，很多人会后悔没在现场。
宁炫这次没留情面，秀了几套丝滑的背身单打小连招，不管后面接后仰投篮还是强攻内线，都一路碾压。欧文压根干扰不了。
砍瓜切菜一般，宁以11：5领先。
“你是不是有洁癖啊？没有么？那给点对抗啊！”宁炫笑道，他知道欧文防守态度向来一般，想激怒一下他。
“可恶，你等着！”欧文果然贴上来，弯下腰，两只手不停干扰宁炫运球。
这种干扰卓有成效，如果不是运球特别出众的话，很容易就被断了节奏。
不过宁炫属于另一种情况，他的运球很好，但要是对这种眼疾手快的小后卫还盲目硬冲，那换来的多半是被掏。
所以宁炫背过身，同时左手护住球，本来就宽的体格完全把欧文卡在身后，不管欧文从哪个方向掏球，宁炫都可以在那一刻从反方向转身突破。
“这样也太赖皮了吧！”欧文喊道。
“那我不进内线怎么样。”
“那就这样！。”
宁炫果然没有怼进内线，使出了未来某音爆火的小提琴变相，右手身侧悬浮运球，inside-out灵性一搓，拉回到左边。正是这一搓的空档，让欧文愣了下，回过神为时已晚，目送宁炫投中三分。
17：13
“刚刚那是什么、什么招数？悬浮背后？”
“喔，叫小提琴变相。”
“这名字真有艺术范儿，谁创造的？”
宁炫想了想，总不能说是未来骑士后卫、现在的某个9岁神童加兰吧。
“我在街头偷学老大爷的。”
“omg，神奇的城市！”
最终宁炫以21：15轻取胜利。
临别时，欧文心服口服：
“宁，我没经历过科比、詹姆斯的时代，但单说我交手过的高中生里，你是最棒的。”
“好的，KAI，谢谢鼓励。”
欧文瞪大了眼睛：“我从不鼓励竞争者，我说的是事实！我喜欢努力又有才华的人。更何况你比我更有艺术感。这样吧，留个电话。”
他从运动背包里撕下一张纸，写上一串数字递给宁炫。
“如果未来你想申请哪所美国大学，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咨询我，我父亲也有点人脉，可以举荐下！你英语不错，很快就能适应的。”
“保重。”宁炫接过纸条。
欧文也挥手道别，没走两步又折回来说。
“我昨天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得。
好好考虑，我可不想曾经打败我的男人最后碌碌无为。”
这扑面而来的热血感是怎么回事？怪不得听人说七龙珠和火影在欧美火得要命，看来所言非虚。
宁炫答应，捂住嘴小声说了句：“其实吧，地球某种意义上可能是平的！”
“瓦特？你也这么觉得吗？”听到此话，欧文瞳孔地震，愣了足足五秒，刚想滔滔不绝地讨论，就被校长喊走了。
他们已经耽误很久了。
“宁！你一定要来！我在NCAA赛场等你，到时候一起华山论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