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北方
“尽管交给他，具体该怎么，相信他自有决断。”
“魏雒明白了！”
魏雒郑重点头，径直离去，要将这一重要情报送达吴泰手中。
夜幕降临，海风带着几分凉意，吹拂在顾宣的脸上。
他站在船头，望着远方那片被火光映照得通红的天空，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忧虑与期待。
他知道，这条路上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他必须勇往直前，前路无知己，历史大势浩浩荡荡，他必须要在这场大变中，谋划立足之地。
当魏雒归来时，天色已微亮。
只是其脸色不佳，显然碰了一鼻子灰。
随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吴泰，一旁的高达拳头紧握，一双虎目怒目而视，偏偏又不好发作。
这位吴校尉眼窝深陷，精神状态堪忧，此刻正哈欠连天。
“这次的事件，显然不是孤立的事件。”魏雒沉声道：“我们必须加强警惕，不仅要防止敌人再次来袭，还要查清楚他们背后的真正目的。”
高达点头表示赞同：“魏雒说得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看，咱们得想办法加强港口的防御，同时派人出去探查敌情。”
“哈欠........”
“顾公子，多谢你提供的情报，该怎么做本校尉自有安排。”
“行军打仗，侦查敌情方面，就不劳顾公子费心了。”
顾宣先是点头，目光落在吴泰身上，噗呲一笑，紧接着说道：“是我多虑了！”
吴泰点头径直离开。
“顾公子，这个吴泰傲的很，他手下的什长比他还要傲......”高达脸色难看，满腹牢骚。凶狠的眼神狠狠在其后背剜了一眼。
魏雒接过话来：“好了高达兄弟，听顾大哥的。”
顾宣望着远方的海平线，心中既有忧虑也有坚定。他知道，这场战争不仅仅是兵力与武器的较量，更是智慧与意志的博弈。
同一时间，江北的局势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余岩虽然暂时撤退，但他并未放弃对粮草的觊觎。
他深知，只要破坏掉粮草，就能让晋军投鼠忌器，即便不成，骚扰对方也能大大削弱晋军的战斗力。
......
与此同时.
桓温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从那中渎水道启程，一路穿越长江，径直进入淮河。
可到了这里，他却不得不面对众多的航道选择难题。
进入淮河之后，明明有诸多通往黄河的支流，像是汴水、睢水、颍水，理论上都能够北上黄河。
然而此刻，这些看似可行的航道，却全都成了无法通行的死路。
这是为何？
只因为这些水道全都源自同一个地方——从黄河水分出的石门水口。
要是石门被堵，黄河水根本就引不进来。
单单依靠汴水、睢水等河道本身那可怜的水量，压根就不足以撑起北伐船队通航所需要的水位。
而且，这里面还有个关键所在，石门不通，南军的水军就别想能航行进黄河。
回想十七年前，戴施在冉闵于河北闹腾的时候，靠着汴水在黄河之间自由穿梭。
再往前推十三年，桓温二次北伐的时候，也是通过汴水经石门输送军粮，这才成功光复了洛阳。
曾经，黄河与淮河之间那可是畅通无阻的啊！
但在六年前，也就是 363年初夏，燕国掌控了荥阳。
要知道，这里可是兵家必争的要害之地，其重要性瞬间变成了燕国辖区控制下的水门水口。
燕国那帮人精明得很，把石门水道一封死，自此以后，晋国的水军因为水量的问题，再也开不过来了。
所以，在桓温此次北伐的大部队还没出发的时候，他就给豫州刺史袁真下达了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还气势汹汹地吼道：“逢山修坝，遇水凿渠！给我把路打通！”
于是，桓温命令袁真率领他的豫州军从寿春沿涡河北上，让他们务必拿下谯郡、梁国的燕军，然后继续北上荥阳，疏通那被堵塞的石门水口，从而恢复中原水系的流量。
（先使袁真伐谯梁，开石门以通运）
而桓温自己呢，则选择了从泗水北上的另一条路。
当时气手下便有谋士不解地问：“大司马，为何要走这条道啊？”
桓温回答道：“这是因为在穆帝永和十二年（356年），徐州刺史荀羡开辟了一条新航道。”
原来，在 356年春，燕国南下渡过黄河，朝着兖州方向大肆扩张，荀羡率军北上抵御。
荀羡为了实现战略目标，自洸水引汶水通渠，一番修整水道之后，荀羡的舰队从泗水经洸水、汶水成功驶入济水，最终在东阿把慕容兰打得落花流水，还将其斩杀。
（羡自光水引汶通渠，至于东阿以征之，临阵斩兰）
更重要的是，这条水道不仅能进入济水，还能够通入黄河。
到了 359年十月，慕容儁进犯东阿，郗昙从高平出兵反击，他还派遣将军诸葛悠率领水军进入黄河进行阻击，可惜最终战败。
（十月，北中郎将郗昙帅万余人出高平，经略河、兖；又遣将军诸葛悠以舟军入河，败绩）
从济水继续往下游走，就可以经过四渎口进入黄河。
所以，桓温心里的计划线路便是如此。
他心想：这条水道不受石门水道的控制，水量大概率是不会出问题的。
可想法是挺好，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老天似乎有意跟他作对，开始了宏观调控。
桓温的军队首战倒是旗开得胜，一路行进至高平郡，成功攻克了燕军关键交通点的湖陆县，还生擒了燕国宁东将军慕容忠。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众人傻了眼。
其手下将领惊呼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原来，进入夏季之后，天空竟然滴雨未降。
虽然没有人为的堵塞，但洸水和泗水根本没有足够的水量来支撑水军继续航行。
桓温咬了咬牙，果断决定采取备用方案，改走荷水水系。
荷水早在春秋时期便已开凿而成，其能够汇入济水，而后流经巨野泽，再经由四渎口进入黄河。
有谋士因不敢质疑桓温，遂私下向郗超询问道：“郗参军，此计划果真能够行得通吗？我等心中实在没底啊。”
郗超沉思片刻，坚定地回应道：“行不行，唯有试过方可知晓！切莫在此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