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猜疑（求收藏，求推荐！！！）
而顾宣近来又染上赌钱恶习，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给输掉了，据说还欠下不少外债，其母不知偷偷掉了多少次眼泪，不少族人对其颇有微词，加之农忙时节会在顾渊手下操持，频频接触账目粮食，在顾敖眼中，乃是绝佳的符合人选。
据时，只需来个死无对证即可。
其父生死不知，其母不过是南下流民出身，区区顾宣不过隔了不知多少代的顾氏子弟，孤儿寡母，好逸恶劳，赌钱等等恶习有充足的理由做假账，里应外合，对家族行盗窃之事。
加上他顾氏大公子的身份，从中斡旋，用来顶包，此事可谓是天衣无缝。
“钱记粮商？”顾渊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愤怒。他自然知道钱记粮商，那是宣城郡近年冒出的粮商，在吴郡也有分号，但顾氏家族的粮食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顾宣继续说道：“晚辈刚才查阅账册时，发现了一些异常。粮食的出库记录被篡改，一些地方和晚辈当时记录出入很大，而钱记粮商的进货记录却异常吻合。
据晚辈所知，钱记粮商最近确实购进了一批粮食，数量与丢失的五千担粮食相差不大。”
顾宣暗自庆幸，这个时代的记账方式，在他看来极为简陋，翻阅账册时思路极其清晰。
一些地方简直是前后矛盾，手掌宽厚的账册信息，一字不落，如今全部记在脑中，这不得不让他泛起嘀咕，他的记忆力何时如此超群了。
这种能力，堪称过目不忘。
“而且，破晓时分大火来的异常蹊跷，五千担粮食若非是早有预谋，不可能被大火焚烧殆尽，没有留下丝毫。”
“再者，晚辈承蒙叔祖看的起，只是在农忙时节帮忙协助，而此次三万担粮食入库事宜，此事乃是由周管事全权负责，若说谁有机会动手脚，想必家主、诸位族老心中自有公论。”
“这……”顾渊的脸色变得阴沉。
顾宣的话如同石破天惊，在堂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在场之人个个都是人精，哪能听不出顾宣话里话外的弦外之音？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关于粮食丢失的寻常调查，却不料牵扯出了家族内部的巨大内幕。
顾渊的脸色愈发阴沉，他清楚钱记粮商的背后是顾敖的利益链条，自从顾淳担任家主以来，对于他掌握族中万亩庄园多有忌惮，一直想要他交出职权，随后顾敖便将周兴塞过来任职管事。
顾敖自然没有这个脑子，他清楚知道这背后是顾淳授意。
虽然期间他自然知道周兴利用职权，多有中饱私囊，周兴不过区区管事，自然没有这个胆量，背后多半是顾敖贪墨。
他本着顾全大局，以家族利益为上，并没有闹得不愉快，但此刻，他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他心中对顾敖等人的失望如同翻涌的江水，难以平息。
若是顾宣猜测是真，他不清楚此次事件是顾敖私自行为，还是顾淳授意，若是后者，那么顾宣不过是他们推出的炮灰，真正的目的是借此次事件，谋划他手中家族万亩庄园的经营权。
什么丢失粮食，根本目的是夺权！~
若真是如此，顾淳对他的算计，早在江南豪族押注桓大司马时，便已经开始。
顾渊双手负于身后，冷冷看向顾敖，随后目视顾淳，事已至此，他倒要看看顾淳如何决断。
即便事到如今，他还是不能相信，顾淳为了夺权，已经到了如此丧心病狂。
顾淳眉梢抖动，沟壑纵横的脸上压抑着平静，内心则是愤怒到了极点，他一直以来对顾敖的容忍，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但是，他知道此等事情不是现在追究的时候，再者，这一切不过是顾宣的猜测。
顾淳一拍胡床，猛地站起身，指着顾宣，声音颤抖道：
“顾宣，你说这些不过是全凭自己臆测，没有丝毫根据，身为顾氏子弟，不思回报家族，反而吃里扒外，家族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周兴此刻已经已经满头大汗，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竟然被顾宣三言两语剖析，他下意识瘫坐在地上，如同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他不断地用眼神向顾敖求救。
然而，顾淳的一番话，却让他峰回路转。
当即壮着胆子附和道：“家主英明，顾宣，这一切不过是你胡乱猜测，账册乃是经你之手，如今胡搅蛮缠，胡乱攀咬尤为可笑。”
顾敖平日里只知道清谈赌斗，虽然是顾氏大公子，但是月俸并不多，周兴借管事职权贪墨，给他输送银钱，已经沉迷其中，至于过程他并不清楚。
故而，顾宣所提到的钱记粮商，他根本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此时听到父亲对着顾宣大发雷霆，以为自己说的话，起到作用，当即便要开口，此时一旁的顾渊沉声说道：“家主稍安勿躁，顾宣说的也不无道理。”
“虽说我顾氏自有底蕴，但是五千担粮食不是小数，不能任由买卖，此时应当立刻派人前往钱记粮商。”
“堂伯所言，恕晚辈......”
不待顾敖说完，便立刻被顾渊打断。
“放肆，老夫在和家主商谈，这里岂能容你一再质疑。”顾渊沉声开口，不怒自威。
顾敖脸色由青转白，但也不敢再多言，只得低头退下。
“眼下桓大司马北伐在即，粮食乃是重中之重，不可不慎重。”
“五千担粮食不是小数目，老夫决意出动家族部曲立刻前往钱记粮商，到时是谁吃里扒外自然一清二楚，真相大白。”顾渊拱手，厉声开口。
出动部曲，前往钱记粮商。
听闻此言，堂内一众族老面色凝重，家族部曲关乎生死存亡，除了家主点头，还要通过族老。
不过，粮食关乎北伐事宜。
江南豪族更系于此，如此重视也合乎情理。
顾淳面色冷淡，此时顾渊出头，他不好反驳，及时追回粮食，的确是眼下紧要之事，这里不仅靠海，吴郡有着先天优势，更是长江入海口，一旦粮食被运走，据时需要花费更大的代价购买。
北方连年征伐，大晋亦是风雨飘摇，粮食连年居高不下，风调雨顺年月一担粮还要逼近万钱，随着近年增高，黑市上价格更是离谱，超过两万钱一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