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怪梦

阵低沉的号角声，打破了小镇夜晚的宁静。这是岗哨发出了警报声，紧接着就是城口处燃起了熊熊火光。

村民们惊醒，纷纷冲出家门，只见一道道黑影从山林间涌出，直扑小镇而来。城口显然是已经快失守了，无数个手提弯刀，长着丑陋鼠头的矮小类人生物正在靠近村口的街道上肆虐着。

“鼠人！是鼠人！””镇长李坚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快，所有人，拿起武器！”他大声呼喊着。镇民们从睡梦中惊醒，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不知所措。

一个身材肥胖的汉子气喘吁吁地跑来，满脸慌张地问道：“怎么……怎么突然有鼠人袭击？李大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李坚紧锁眉头说：“我他妈怎么知道这怎么会有鼠人？现在绝对不能跑，这里这么多老人孩子……庞胖子，你快去西口看看那边的情况，通知那边的人来这里集合列阵！”

随后，他转身对周围的镇民们吼道：“线列阵！快排成线列阵！”青壮镇民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横着街道靠着房屋迅速排列成线型射击队形。

在这混乱中，李坚快步走到一名妇人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静梅，你带孩子躲起来。”这妇人的脸上写满了慌乱与恐惧，但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看着李坚说：“我知道了，我会带着小用和其他人在地窖等你们。”她的声音虽然颤抖，但眼神却满是坚定和信任。

鼠人迅速逼近，它们虽然很矮小但非常灵活，眼中闪烁着独属于混沌种的凶光。随着距离的拉近，李坚甚至能闻到它们身上那股腐臭的气味。青壮们列阵而立，第一列都是火枪手，第二列则是弓箭手和少量火枪手的混合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李坚目光如炬注视着前方汹涌而来的鼠人群。忽的，他高举右手，大声喊道：“第一列，放！”随着这声命令，第一列火枪手们手中的火枪同时喷发出火光，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夜空中回荡。火光瞬间照亮了周围的黑暗，数只鼠人在火光的映照下应声倒地，但更多的鼠人却如同潮水般继续涌来，丝毫不减其冲锋之势。

李坚迅速下令：“一列装弹！二列准备！”第一列火枪手们立即有条不紊地将火药与铅弹填塞入枪口。而此时的第二列射手早已严阵以待，他们迅速从第一列的空缺中瞄准敌人，准备迎接下一轮的射击。

鼠人的身影又变得非常近了，一名正在装弹的年轻射手额头满是冷汗，他的眼神在战场和后方宁静的家园之间游移不定，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崩溃逃走。“家就在身后，我们不能退！”旁边的老兵看出了身边年轻射手的恐惧，用坚定而有力的声音喊道。

眼见鼠人群越来越近，李坚也拿起了手中的滑膛枪，他瞄准了一只冲在最前面的鼠人。他深吸一口气，扣动了扳机与此同时他再次大吼：“放！”

第二列的射手们立即响应，他们的枪声与弓箭的破空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密集的火力网。冲在前面的鼠人在这道火力网的打击下纷纷倒下，但鼠人们并不畏惧死亡，仍前仆后继的向镇民们冲锋。

战斗迅速进入了白热化，在几轮交替射击之后，鼠人与镇民们在狭窄的街道上展开了白刃厮杀。李坚挥舞着火枪，用刺刀挑死了一只又一只鼠人，他的额头满是冷汗，心跳如鼓。

其实单个正常男性人类面对单个普通鼠人作战是有着绝对优势的，但奈何鼠人们绝不单独行动，向来都是以数量优势鼠海战术出击。在鼠人冲击下，李坚身边的镇民不断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

突然间，从黑暗中涌出一群鼠人。它们个头矮小，身形敏捷，身上覆盖着截然不同毛茸茸的灰色皮毛。在它们的队伍中，一位高大的鼠人祭司显得格外醒目。

这祭司披着黑色的斗篷，头戴骷髅头饰，手持着一根法杖，杖顶散发着毒气缭绕的紫绿色光芒。它举起手中的法杖，口中念念有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恶臭的气息。李坚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他看到鼠人祭司的眼睛中闪烁着的灵能光芒。

“瘟疫法咒！”李坚大喊，“小心瘟疫法咒！”

话音未落，鼠人祭司的法杖猛地挥下，一道绿色的烟雾从它的法杖尖端喷射而出，迅速扩散开来。烟雾所到之处，战斗中的镇民们一片一片的倒下，他们痛苦地咳嗽着身体也逐渐变得僵硬。最终，李坚也支撑不住倒在了无边无际的鼠海中。

另一边，李乾用与母亲何静梅紧贴着地窖的湿冷石壁，四周弥漫着泥土的潮湿和石壁的冰冷。何静梅的双手紧紧环绕着李乾用，她尽力将自己的儿子保护在怀里。外头，鼠人的喧嚣声越来越接近，如同死神的脚步步步逼近。

镇上其他的老少妇孺也早在何静梅的组织下纷纷躲入了地窖，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安。地窖内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但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引起鼠人的注意。

命运似乎对他们并不宽容。不久，地窖的入口处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撞击声，紧接着是石板被暴力推开的吱嘎声，如同末日的序曲。李乾用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那些可怕的鼠人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一只无比巨大的鼠人跃入地窖，它的身躯比普通鼠人大数倍甚至比成人男性还要高大不少，那堪比刀刃的利爪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中依然闪烁着锋利的寒光。

李乾用和母亲被围在中间，他们的周围是镇上的老少妇孺，每个人都面露惊恐。末日已然降临，那巨鼠咆哮着挥舞着尖牙利爪，在黑暗中疯狂地攻击着每一个村民。哭泣声、惨叫声、利爪刺入肉体声此起彼伏，如同地狱的交响乐。

何静梅紧紧地抱着李乾用，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但她依然用尽全力保护着自己的儿子。然而他们都知道，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无法阻挡这即将到来的死亡。

巨鼠咆哮着扑向他们，利爪瞬间撕裂了何静梅的身体，獠牙也毫不留情地咬破了李乾用的喉管。在那一刻，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不！”李乾用猛地坐起身来，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睡衣。他环顾四周，房间昏暗而寂静，只有窗外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的月光，映照着他惊恐的脸庞。

他摸了摸脖子，虽然隐隐的疼痛，但更多感受到的是一种真实。他后怕地坐起身，这次梦中的景象异常清晰，不再是那个遥远而光怪陆离的世界，而是他生活的这个小镇，那些惨烈的画面如同刚刚发生一般。

“又是梦吗？”他喃喃自语，“怎么不是关于在那个高楼林立世界生活的旧梦了？自我打记事开始，每次做梦都是关于那高楼大厦林立的世界，这次居然不一样！”他心中的疑虑愈发强烈，他有一种预感这次的梦境中也许隐藏着某种深意。

片刻的沉思后，他起身推开房门走进凉爽的院子里。微风带着一丝凉意，他打了一桶水，双手颤抖地擦拭着身上的汗水，似乎是想将那些噩梦的痕迹一并抹去。

另一间屋里，李坚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他缓缓走出屋子，看到李乾用正在忙碌，不禁问道：“用儿，你又做那些奇怪的梦了吗？”

李乾用抬头，看到父亲那张熟悉而又忧虑的脸，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说出话来。梦中的惨烈场景再次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他看到的不仅仅是父亲被鼠海淹没的身影，更有母亲那坚毅而决绝的眼神，即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也要拼尽全力保护自己。

李坚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你打小便是这样，怪梦不断。这北新大陆大明境内几乎所有的名医我都带你去看过了，他们开的安神药也吃了不少，可你这做怪梦的病还是那样。有人说这是灵能在你体内活跃的迹象，也许你是灵能者。等明年你满14岁了，我带你去玄灵司检测一下。唉，也不知道到如果你真的觉醒成为灵能者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看着父亲为自己担忧的样子李乾用连忙道“爸，没事的，成为灵能者不是好事吗？如果我真是灵能者那咱们家就有了更进一步机会了呀，灵能者能纵火控水掌握着诸多神奇的能力多厉害啊，多少人想成为灵能者都没办法。”

其实这样的对话李乾用和李坚近年来已经重复了无数遍了，但无论重复多少遍李乾用也不会觉得烦。

李坚看着眼前这懂事的孩子，既感到暖心又心疼。“以前我在北边打绿皮的时候…哦，不是新大陆北边是旧大陆北边。那时候我就不时听说战场上有灵能者老爷们失控的事，后来打了胜仗升了官回到新大陆来，和在驻防军当差的大人们喝酒的时候也听说这灵能者日子过的也没有这么潇洒，他们身边总有人看着。可能朝庭也怕他们乱搞吧。”

这会儿正值夏日，天亮的早，这会儿已经天空微微泛白。

李乾用睡意全无索性对李坚说道：“爸，你和我多聊聊以前你当兵时候的事呗，仔细讲讲浮在空中的龙霄城到底是个什么样，还有战必胜攻必克的天御甲士。”

李坚笑道：“你小子，这些事都说多少遍了听不腻啊……。”

两人一直聊到了天光正亮，直到母亲何静梅醒来给两父子做好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