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大豆变豆油

他们一个个找到董国忠与梁国富，希望能够加入公司，且希望签订正式合同以确保职位保障。然而，由于近段时间因为雇请李志强的朋友连同本村小孩和妇女捕鱼和卖鱼，连冰厂的工作机会都被抢占一空，村民们的求职之路被封锁了，让他们渴望进入志强公司的热情化为泡影。

尽管无法加入公司的员工们频繁造访董国忠和梁国富，赠送礼品，恳求他们牵线搭桥，试图参与工作。很快，两人的威望飙升，村民们如此盛情难却让二人倍感无奈。他们只能轮番向李志强求助，请求新商机。

看到舒服地躺在椅子上的李志强，董国忠不禁狡猾地用手指在他腰间的柔软处戳了戳，“志强啊，你最近有何创富点子呢？村民们都问我你何时会提供下一个机会。再无新计划，我担心他们会开始啃噬我。”

对于总是沉溺于梦想中的李志强，这实在让人无可奈何，这家伙怎么老爱睡大觉呢！

这段时日，对于董国忠而言既幸福又煎熬。

在竹板屯，人口众多，董国忠曾替李志强寻找的人赚的钱已经让村里许多人嫉妒得要命。再加上今年预期的粮食减产，于是更多的人希望建忠能帮忙寻找到一种快速生财之道。

大家都明白，如果有了这种收益来源，不出多久，就能像城里大多数人一样富足起来。那时想要一辆永久自行车、或是块SH手表就不是难事。

1980年代早期，许多农村虽然穷困，但离城市不远，内心深处都怀揣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城里人流行什么，他们就跟风喜欢什么。

看着董国忠沉默不语，一副“任你怎么热汤浇我都不怕烫”的架势，李志强懊恼地挑起眼眉，朝他翻了个白眼。“老忠叔，你这是求人的方式吗？打断别人的美梦是很失礼的，他们几乎要把你吃掉了……解决了问题你不就清净了吗？讲那些无意义的废话干嘛？”李志强板着面孔说。

尽管董国忠不为所动，但他意识到自己在求助于这位小祖宗，也不在乎他的脸色。“小子！”董国忠心思一转，脸上露出恶作剧般的微笑。“志强，你是存心让我受累吗？下次，老忠我绝不打扰你做新娘梦了。你不是梦到一群童养媳？或者是晴子那小妮子了？”

李志强额头立刻布满黑线，他心底嘀咕，这个“忠叔”简直恶劣至极，总是揪住旧事不放。这还没完，难道非得在他旧伤之上洒点辣椒粉不可？

之前他与晴子那群姑娘们玩耍的事，已经在王波那里传开了，并且让董国忠嘲讽过。明明已经过去了好久，老家伙还在这件事上找麻烦，真是不可理喻。

看着董国忠笑容更甚，李志强心想，这家伙恐怕是有预谋，故意想要挤对他。尽管常人觉得董国忠粗鲁，但这两人间的理解似乎有所不同。

他双手做出投降状，哀求道：“老忠叔，我怕了您行不行？的确有这么个念头，但我要求助您了。若能在两日内弄到一百斤豆油，我立马为您想出好生计。若实在没有油源，刚才的话就算我没说，你也别拿我去调侃。请尽快想办法找豆油，我们一有豆油马上行动。”

对李志强的豆油提议，董国忠非常困扰，心里清楚每个月每家的分配豆油数量是多少。李志强竟然开口就要一百斤，要真的能轻易获得还罢了，但他连十几斤都没门。

在思索良久后，董国忠也没找到能弄来豆油的方法，求助于自认为满腹经纶的文化人梁国富，同样未能得到任何启发。

他已经口头承诺李志强，尽管心中并不确信是否能实现，但两天之后，他还是拎着五公斤豆油桶去找李志强。

“志强，这有五公斤豆油，我在村里绕了好几圈才收集齐这些。我已经尽我最大努力了，如果需要十公斤，我会尽量把村里家家户户都问遍。但这恐怕是我极限了，豆油真的不多了。“

见到董国忠费力只弄来这点油，还显露出难以再有更多的样子，李志强马上领会过来，现在让他再多要个百八十斤，无疑对董国忠是个艰巨的任务。在计划经济时期，每人每月才有半公斤油，根本谈不上有多余给李志强用。

但是，“条条大路通罗马”，虽然他自己无法变出豆油，却能够想出法子帮董国忠获得豆油。

李志强心里有个愿望：要保障家里人的日常生活，至少每天都能够享用豆腐，而不会用他最嫌弃的荤油烹煮。若不是如此，李志强或许根本就不会考虑这事。

那时八十年代初期，豆腐油虽然不像后来那般昂贵，一出厂便八毛一公斤，但对于国营厂来说，执行配给制度非常严格。李志强已经领略到这时代刻板的规定，但他手里有些不一样的渠道。

集体间的物品交换在那时非常普遍，他曾特别嘱咐去乡村销售鱼类的手下留意是否有买卖大豆的机会。尽管生产队控制多数资源，但由于村民们自家的农田或自留地中往往种有大豆。

八十年代初期的乡村，如果要做出豆腐和豆腐干，必须用黄豆换，即便用钱购买，也要比换取黄豆贵得多。东北地区的这种习俗一直沿续到两千年后渐渐淡化。正因为此，李志强手里握有不少大豆库存。

至于把大豆变为豆油，那需要些操作。

他邀请王波与董国忠开了个小会议，明确分工，由李志强找到江城豆油厂厂长王喜平的住处，三人一起去造访。如何沟通、提出请求，他们都事先向李志强说明清楚。

在这个年代的初期，虽说是厂长当道，但也绝不容许索求贿赂。李志强不想自己的行为影响这种风气。

他的家乡XY区恰好与豆油厂所在的区重合，地理范围有限。

他没贸然拨打电话寻找王喜平的住所，而是找到管辖自己社区的民警吴江滨，拜托吴警官帮忙打听王厂长的具体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