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出路
西凉军中军大帐内，待王隆走后，牛辅负手站立，望着穹顶沉思了半晌。
忽然，牛辅瞧着帐中一名大将，片刻后说道：“赤儿！速去召贾校尉前来！”
赤儿，全名支胡赤儿，别名胡赤儿，出身月氏族，是牛辅的心腹之人。
听到牛辅的命令，一直肃立帐中的胡赤儿忙拱手领命，又转身出了营帐。
不多久的功夫，贾诩在胡赤儿掀开帐帘后，便走了进来。
见牛辅满脸的凝色，贾诩缓走了几步至帐中，拱起手一笑：“将军唤在下来，可有要事？”
牛辅斟酌了几下后，便把刚才王隆所说又叙述了一遍。
而贾诩听后，顷刻间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将军是在担心白波军若如黑山军一样，会成尾大不掉之势？”
“正是如此！”牛辅微微叹口气，“白波军与黑山军有所不同，白波军位于河东境内，毗邻关中。
时刻威胁着关中及长安的安全！若不能加以清除，恐怕会后患无穷！”
“将军多虑了！”贾诩淡淡道：“如今郭太已亡，白波军军心已散，诸渠帅也定是貌合神离！
自此白波军将再无之前的盛世，龟缩在白波谷自保有余，而进取则是已经无望！”
牛辅细细一寻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哈哈哈……还是文和有见解！说的不错！不错！”
仿佛被解开了心中烦闷之事，牛辅不由得抚掌大笑。
片刻后，牛辅又探头问道：“那现在本将军该如何处置白波军？”
贾诩微微躬身，双眉一直低垂着，始终保持恭谨的神态。
“将军只是大军主将，决断白波军之事，还需快马传递长安！”
“对对对！”牛辅猛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起来，“此等大事确由太师决定！”
转瞬之间，牛辅又朝帐外喝道：“赤儿何在？”
在帐外待命的胡赤儿，掀开帐帘又走了进来，抱拳道：“将军！”
“待本将军修书一封，你领一支轻骑速带去长安禀明太师！”
“喏！”
只半个时辰后，胡赤儿一骑绝尘，领着十几骑冲出大营辕门，接着转道向西直奔长安。
而在仅仅两日之后，胡赤儿风尘仆仆的又回来了。
刚进入大营不久，便被牛辅派人传唤进了中军大帐。
看着钻进大帐的胡赤儿，牛辅起身又几步上前急切的问道：“太师可有回信？”
牛辅之所以会如此的着急，概因斥候从东面传来惊人的消息。
右车骑将军朱儁已经汇集数万大军于中牟，磨刀霍霍，预备再次向西讨伐国贼。
见牛辅满脸急色，胡赤儿顾不得喘气，忙从贴身的内衣夹缝里取出了一份布帛。
看着尽是汗渍的布帛，胡赤儿粗黑的脸一红，而牛辅则一把抢了过去。
接着走至上首，毫不嫌弃布帛上的浓重异味，打开一看，便见里面包着一张蔡侯纸。
随手扔掉外围的布帛，又摊开纸张一瞧，牛辅不由得眉头一皱。
原因就是汗渍浸透了纸张，导致蔡侯纸上的字迹有些模糊，不过若仔细观察，倒还是能辨得出来。
待看完之后，牛辅长舒一口气，又把书信交于下首的贾诩观看。
而贾诩细细看后，忙拱手笑道：“太师明鉴！白波军之事可无忧矣！”
“哈哈哈……那是！否则太师怎能居高位，挽大汉于危亡之中呢！
不过太师信中说，待白波军事了，我等就要拔营东向，去会会那个不知好歹的朱儁老匹夫！”
牛辅心中振奋，但一想到朱儁就恨的牙痒痒，若非其聚兵作乱，恐怕自己早已率西凉军踏破白波垒，彻底剿灭白波贼！
虽说如今白波贼愿意归降，但牛辅心中总觉得意犹未尽，没有倾泻出自己对白波贼的愤恨。
片刻后，牛辅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朝胡赤儿喝道：“速去召王隆前来大帐！”
西凉军大营内，中军大帐南面，距有一里之处，有一座不起眼的营帐。
但在营帐周围，却是肃立着百余西凉甲士，对着周围虎视眈眈。
忽听北面一阵马蹄声传来，举目望去，就见一名西凉大将领着十几骑奔了过来。
隆隆的马蹄声迅速惊动了营帐内的人，只见帐帘一掀，王隆和徐晃先后走了出来。
胡赤儿纵马疾驰而至，待勒停战马后绕地转了一圈，这才高傲的昂着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王隆。
“王隆！将军有令！命你速去大帐！”
接着，胡赤儿拨马让开一条道路，“走吧！”
徐晃一见，面色有些愠怒，小声的怒道：“公子！这厮太过无礼，要不让末将教训一番！”
王隆望着马背上盛气凌人的胡赤儿，呵呵笑道：“将军辛苦了！在下马上就去！”
紧跟着，又低声朝徐晃说道：“打狗还要看主人，他是牛辅的人，况且此等羞辱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此番召我前去，怕是归顺朝廷之事有了结果了！走吧！且看看董卓又是如何对待我等！”
徐晃心中愤恨，但也只能就此作罢，紧护着王隆便朝中军大帐走去。
待走至大帐，由胡赤儿进去禀报后，才宣王隆入帐。
留下徐晃在外守候后，王隆再次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刚入帐内，便见牛辅及麾下一众大将们全都齐刷刷的望向自己。
王隆心中一动，连忙走至帐中躬身见礼。“白波军渠帅王隆！拜见牛将军！拜见诸位将军！”
牛辅一见王隆一如既往的恭谨，遂点点头笑道：“王隆！前几日你来商谈归降之事，本将军上禀长安，如今已有了回信！”
“多谢将军！还请将军示下，希望朝廷能给予白波军上下一个好出路！”
听到王隆这番话，牛辅忽地大笑了起来，而帐中诸将也是附和着肆意大笑。
尤其是东中郎将董越，大笑之余，还不忘讥讽王隆几句。
只是忽然瞥见牛辅看过来的冷冽目光，董越心中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片刻后，牛辅轻咳一声，止住了帐内的喧闹声。
接着，牛辅大声说道：“所幸太师英明！允许尔等白波军自此重归朝廷治下！
念于你们欲效仿黑山军之例，太师既允也不允！”
望着牛辅面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再看看周围西凉诸将那些冷笑、不屑一顾的神色。
王隆深吸一口气，淡淡一笑。“那就请将军明言！白波军浴血数载，无论是晴空万里，还是乌云密布，都会照接不误！”
此语一出，牛辅面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而一旁的贾诩则是微微睁眼，饶有兴趣的审视王隆。
牛辅旋即又哈哈一笑，“那好吧！既然如此，本将军就直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