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屠夫之钉
“疼”
“好疼！”
“痛痛痛！”
罗夏努力睁开眼睛，视野里只有一片缥缈光影。
脊背下面是冰冷的铁块，湿漉漉的，沾满不知名液体。
还好手脚没被限制，可以自由伸缩。
他努力用手支撑在铁块上，费老大劲坐起来，身体重得像块千斤大石。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呼喊:
“他醒了！”
“雨父醒了！”
“快把主教喊过来！”
朦胧的视野渐渐变得清晰，这里是一间单人牢房。
牢房面积就跟厕所差不多，由三十根锈迹斑斑的铁柱围起，天花板和地面都是厚重的铁壳子。
血红色的液体在地上积成小水洼，一脚划过去，能拉出粘稠的浓丝。
“血！”
罗夏全身肌肉霎时间一哆嗦。
想起在眼前炸响的枪声，他慌忙用手捂住额头。
凉丝丝的。
手指传来金属的冰凉感！
一块长方形金属片嵌在了头骨里，从右眼一直延伸到后脑勺。
万幸的是，右眼的视力没受影响，
但这一大块金属物体，似乎不是什么头骨装饰品，更可能是一种奇怪的机械！
罗夏稍微揉了揉大腿，费力站起身，走近铁栏杆。
环视四周，铁杆外面很宽敞。牢笼摆放的位置，似乎是在一个大歌剧院的舞台中心。
几个卫兵样子的人站在不远处，手里提着重剑，紧张的提防着自己，随时准备挥刀砍过来。
罗夏忍不住鸟语花香：
“哎呀你大爷的，小批崽子，给我干哪儿来了？”
“这tm还是国内么？！”
杂乱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卫兵们收起手里的重剑，庄严地站在牢笼两边。
罗夏顺着脚步声看去，一伙陌生人大跨步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身着黑色袍子的老头子。
老头子的脸被兜帽深深盖住，只露出一缕白色山羊胡子。
兜帽上画着八条射线，指向八个方向，射线中间是一个抽象的眼睛图案。
身后的随从们也穿着同样的服饰，不过兜帽上少了八根射线，只有眼睛。
“伟大的雨父，罗提戈斯！”
老头子走到牢笼前，虔诚地跪下，双手合十。
而他身后的随从却笔直站着，没有跟随他一起跪下。
“为了饥渴的信徒们，请您降下暴雨，毁灭伪神制造的谎言！”
老头子抬起头，眼里散着邪光。
虽然话里嵌满敬语，但神态却不像是在敬奉一位神明，而是假惺惺故作尊敬。
随从们更是冷笑盯着罗夏，丝毫没有敬畏之心。
罗夏的视网膜上，【信徒】属性依旧是0/20。
眼前的众人虽然嘴上尊称自己为‘伟大雨父’，可心底却丝毫不敬仰自己！
“雨父？建议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压根就不是你们要找的神！”
老头子听到罗夏的回答，脸上的表情依旧邪气沉沉，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
“我们献祭了连环杀人犯、娼妇荡妇、香料骗子，还有黑死病患和麻风病患，总共十八人，才从亚空间中将您召唤至此。
要不是中途被星辰伪神的走狗们发现，我们应该早就相见了。”
一个随从走上前，从衣兜掏出一枚小小的石头，递给老头。
“对对对，差点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圣父主教，法尔克。我们侍奉伟大慈父，也是伟大慈父最忠诚的子嗣！”
老人捋了捋山羊胡子，接过‘石头’
罗夏这才注意到，他手中的‘石头’，是一个破旧的遥控器！
遥控器的金属外壳腐朽不堪，铁皮掉落，里面布满杂乱的电路。
在电路最中间处凸出一个红色按钮，侧边还伸出一根天线，不知作什么用。
圣父主教法尔克从地上站起，望着罗夏，双眼放寒光：
“神，被控制的才称得上是神，不受控的只不过是恶魔罢了。”
说完，法尔克狠狠按下按钮。
罗夏瞬间感觉自己被一道炸雷重重劈到脑袋，疼痛像是蜘蛛丝，沿着大脑神经网一点点向最深处蚕食。
“嘶......”
他跪倒在地上，意识短暂宕机了几秒。
法尔克摇了摇头，再次按下红色按钮，冷笑道：
“屠夫之钉，星辰伪神的邪淫小玩具，舒服吗？”
罗夏大口喘气，捂住右眼。
嵌在头骨里的这大块金属片果然不是凡物！
通过某种未知的机制，这玩意能直接作用在脑神经上，切断神经突触的受体，短时间造成巨大的痛苦。
整个身子就像被闪电劈中，然后滚落到火山口里，被炽热的岩浆吞没一般。
法尔克看罗夏喘匀，才接着说道：
“我知道你拥有神力，别装了。杰洛特跟我说过，你秒杀了五个银枪队员，重伤了一个审判庭修士。”
“乖乖听我的命令，否则屠夫之钉会慢慢渗入你的大脑，每一次疼痛都会是上一次的两倍！”
他在罗夏眼前晃动了一下屠夫之钉的遥控器，也就是那块‘石头’。
罗夏龇起牙齿，怒火中烧。
可脑袋上的这片被称作‘屠夫之钉’的装置，就跟孙悟空的紧箍一样，死死嵌住大脑。
只要自己敢忤逆对方，得到的只有撕心裂肺的剧痛！
罗夏缓过劲来，总算恢复了思考能力。
回忆起自LOL开服以来所有的祖安对线技巧，活动舌头刚准备送法尔克亲妈上天。
但最终...理智还是压住了怒气，
仔细想想，异世界中世纪有魔法不奇怪。
但是屠夫之钉这种装置，明显来自于超高科技文明，不可能是老铁匠能在炭炉工坊里敲出来的东西。
要是能收集信徒，达到上限，说不定触发的神迹就可以解除屠夫之钉的控制！
无论对方是什么‘圣父教主’，还是有其他目的。
总之，就当下而言，
老头手里把握着自己的要害，忤逆对方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先暂且陪他演一出好戏，缓点再想办法。
罗夏抬起眉毛，盯住对方眼睛：
“愚蠢的凡人，你以为用这种小把戏就能限制得了我？”
“哼，说吧，你想要什么？”
法尔克的嘴角恨不得咧到耳朵后面：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
“雨父，我要借你的神力，助我毁灭整个星辰教廷！”
“星辰伪神妖言惑众，污秽邪说在大地上荼毒平民。慈父的眼泪都快流干了，我们必须站出来，传播正法，拯救无辜的羊群！”
他的右手一会指向天花板，恨不得把天戳个洞出来。一会指向罗夏，唾沫星子横飞。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后，身后的随从们都在欢呼、哭泣。
“来人，打开笼子，带伟大的雨父好好看看这片贫瘠又污秽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