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献祭，即是力量
“还有地上躺着的疯女人，两个一起处决。”
修士用下巴指了指，示意手下把女人抬起来。
盔甲男往地上啐了一口，然后在胸前画了个五角星，嘴里嘟囔：“晦气，碰到邪教徒肮脏身体真是晦气！”
他抽出一片白布当做手帕，捏紧女人伤痕累累的小腿，像丢一只死狗一样把女人丢到罗夏脚边。
“恶魔，你走桃花运了，有这么淫荡的女人给你陪葬。”
左右两边的男人把罗夏往后一拖，狠狠绑在柱子上。
罗夏摇头大喊：“不，我不是邪神！”
旁边盔甲男温柔地捂住了他的双唇：
“不，你就是。”
“哼哈哈哈！”其他人都冷冷笑起，退到银枪队背后，准备欣赏一场脑浆四溅、血肉横飞的好戏。
审判庭修士站在五个枪手身旁，打开星辰圣典，高声宣判：
“星辰之神的敌人，蛊惑人民的恶魔，杀死婴儿的黑手，母猪流产的元凶，小麦倒伏的罪魁！”
“银枪队，我以审判庭之名，要求你们立刻处死邪神，以及邪神的仆从！”
银枪队星辰教廷批量训练出来的职业枪手，手持银枪，身着华服，誓要斩尽一切异端、异教、异形！
是教皇手里凶狠又忠诚的打手，是星辰教廷广布大地的私军。
五个人向修士点头致敬，然后一齐往前跨步，将子弹装入枪膛。
罗夏闭上眼睛，努力稳住发狂的心跳：
必须使用‘万机之神’的力量，使用祭品，不然白白浪费一条命！
睁开眼睛，借助微弱火光，仔细审视起前面五人。
长枪的枪管由纯银打造，表面如镜，能看到枪手鼻子的倒影。
而护木部分用一整颗山毛榉切割成型，黑洞洞的枪口还挂着一条白烟。
罗夏虽然历史欠了点，但工程学知识还是略懂亿点。
这种一体成型的锻压技术，还有金属冶炼的水平，明显不像是正常中世纪工匠能做到的！
难不成......
他们口中的星辰之神并不是什么唯心主义的寄托，而是实打实的存在？
“举枪！”
银枪队队长高声下令。
罗夏瞳孔放大，时间紧急，刚压抑住的心脏又开始咚咚猛跳。
一个灵魂，是没办法直接带走五个人的命！得另想办法！
等等，枪？妥妥的机械造物！
“使用祭品，我要操控这五把枪！”这句话从罗夏颤抖的牙齿缝间挤了出来。
地上女人突然抽动了一下，胸膛中的白色火光化作一团烟雾，腾空而去。
烟雾在空中盘旋三圈，又分裂成五个方向，钻进五把银枪的枪口里。
银枪队成员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东西钻进枪口，都以为是地下室太暗，火光摇晃出现的幻影。
他们松了松肩膀，把食指扣在扳机上，静静等待开火指令。
队长挑起眉毛，在下令之前好好打量起罗夏的脸。
之前邪教徒召唤出的恶魔，或者所谓‘古神’，各个都是凶神恶煞。
有的满脸生疮，苍蝇和蛆虫从毛孔里钻出来，一张嘴就是一股化粪池的臭味。面对银枪队的枪口，还乐呵呵的大笑，说什么要熬汤喝。
还有上星期在海边的那群邪教徒，召唤出来的恶心怪鸟。
那鸟东西一个脖子架起两颗头，说着什么万机之神降临、银河末日的蠢话，结结实实挨了十枪才死...
队长耸了耸肩关闭大脑回忆，掏出怀表撇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
“开枪！”
五个人同时扣动扳机，
可下一秒，地下室回荡的不是剧烈的火药爆炸声，而是人类表示疑惑的‘嗯？’
“卡壳了？！”
“五把枪同时卡壳？怎么可能！”
队长低下头，想要重新上膛。
罗夏暗喜，成了！
祭品兑现，万机之神的力量果然能在五把枪上起作用！
方才只不过默念了一句：“让子弹卡壳！”，没想到五把枪真就集体哑火。
只是附着在枪上的那股灵魂白焰，似乎也随之变弱了三分之一。
罗夏扭动手关节，绑在手腕上的绳子并不紧，沿着木柱子可以上下滑动。
面前五个人还在检查枪管，罗夏猛地一蹲，用全力把脑袋躲在柱子后面。
他深吸一大口气，做好憋上两分钟的准备。
心里大喊：“增强火药威力，让枪管炸膛！”
须臾之后，刺眼白光亮起，五支银枪绽出五朵银花。
爆炸声响彻地下室，大理石地板都在震颤，无数细小的石粒灰尘飘满空气。
剧烈燃烧的超高温火焰，裹挟着高速飞来的金属碎片，照着银枪队五人迟钝的脸糊了过去！
五个人甚至连‘啊’都没来得及喊，就被碎银片射穿了颅骨，搅碎了脑子。
随着五声闷响，银枪队摇晃着倒在地上，血渍混合脑浆慢慢渗到石缝中....
审判庭修士站得太近，也被高温金属流喷到，半张脸皮瞬间烧裂，露出森森白骨。
“啊啊啊啊啊疼！星辰之神啊，求求庇佑您最忠实的奴仆！”
修士捂住自己脸上的烂肉，抓起一旁呆滞的护卫：“傻愣着干什么，上啊！”
三个盔甲男像个木头一样杵在原地，张着大嘴，瞪着眼睛，喉咙只剩呜呜咦咦的声音。
那是什么力量？！能秒杀被星辰之神祝福过的银枪队？！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难不成，狗日的邪教徒真召唤出了毁灭世界的邪神？
恐惧和猜忌在审判庭四人之间疯狂扩撒，伴随着修士的痛苦呻吟，几个人吓得小腿发抖，腥臭热水在裆部扩散。
烟尘一点点散去，
罗夏双手发力，绳子里的麻线一根接着一根崩断，
‘啪！’随着一声脆响，束缚解除。
审判庭修士见状，吓得连疼都不敢喊了。
三个盔甲男反身抓住修士的手，连拖带爬的往楼梯上跑去。
“三个废物，砍了他啊！”
“这东西不是一般的恶魔，谁还知道他会不会藏着什么邪术？修士大人，先撤，向圣骑士团报告再说！”
罗夏也有点慌，看向自己的面板值：
【祭品：0】
【信徒：0/20】
女人的灵魂随着黑火药的燃烧，就像一滴水溶进了大海，无影无踪。
消耗了信徒的灵魂，再也没东西可以献祭，自然也无法获得‘神力’
还好对方四人比自己还要慌，跌跌撞撞上了楼梯，撞开木门逃之夭夭。
罗夏活动了一下筋骨，手掌发紫、酥麻，感觉有无数蚂蚁在啃咬指头。
“玛德，还好走运，那些蠢货没敢杀回来。”
他蹲下扶起女人的腰：“喂，醒醒.....”
可是女人没有一丝呼吸，胸膛里空无一物，最重要的灵魂早已被当做祭品献祭。
“呼，”罗夏轻轻合上她的眼睛，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门外，突然灌进一阵刺骨凉风，
跟着凉风吹进来的还有混乱的喊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还有零散的枪声。
“闹呢，还有人？！”罗夏急忙趴在地上，抽出尸体腰间的短刀，做好最坏的准备。
几分钟过去，厮杀声停止，两方胜负已分。
吱——
木门又发出了齿酸的摩擦声，这回，从楼梯口走下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雨父大人，别紧张，最忠实的信徒来接您了。”
罗夏丢下短刀，总算松了口气。
又是一个所谓的邪教徒，但至少算是友军。
地下室的火光在充足的氧气下明亮不少，来者是一个满脸络腮胡，黑发黑皮的健壮大叔。
“准备好了么，雨父大人。”
“....准备？准备什么？”
罗夏一抬头，眼珠子戳在黑洞洞的枪口前。
嘣！
枪声响起，视野里只剩下无尽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