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底牌
自生？
看着童颜俏皮的唐璇，齐风没有说话，眉头诧异悄上。
他怎么碰的全是些怪人。
喜怒无常的清风子，天残地缺的同门师兄弟，现在又冒出个神秘兮兮的心头尖。
还有对方那双没有色彩的白眼，怎么看都充满奇怪。
“璇儿，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齐师兄，人家的秘密，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昏黄烛影，染的唐璇俏脸绯红，双指摆弄着衣角，低下了头。
齐风干咳两声，抹了抹鼻子，“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还有没有其它能力？”
唐璇微怔，眼睛四下躲闪。
“没...没了。”
看向连撒谎都如此笨拙的唐璇，齐风顿时笑了，对方不愿多说，他也不便多问。
谁身上还不揣着点秘密？
人家没必要非要告诉他，有时候，啥都抖出来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容易犯错。
他不希望对方如此敞怀。
毕竟这是乱世，多点机灵还是好的。
“齐师兄...不…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不能说，日后到了时候，你一定会知道的。”唐璇着急的说。
齐风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傻璇儿，我没有怪你，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够保护好自己，这就够了。”
唐璇开心点头，随即从兜里掏出一张姜黄纸，递给齐风。
“这是什么？”
齐风顺手接过，简单视之，便觉非凡，纸上线条尖细，杂乱无章，隐约间，字体行不规则，宛如一个嵬字。
嵬符？
“我也不知道，爷爷说是祖上留下的，能够救命，因为我不听话，总是爱乱跑，我估摸，爷爷是怕我遇到危险，就将这东西偷偷塞在我身上，起初我也没在意，也就刚才齐师兄出去时，才突然发现的。”
唐璇顿了顿，“这东西对我没什么用，就将它送给齐师兄吧。”
看着对方毫不在意心且颇大，齐风将信将疑，“保命的东西给了我，那你怎么办？”
唐璇不答反问：“齐师兄，你是想对付师傅吗？”
听到这，齐风顿时一愣
想起刚才错觉，麻三几人组局诓他，这让他有了戒备之心。
可她是唐璇啊，还是点了点头。
唐璇凝眉，声音落了几分：“那应该是蛮难的。”
“何以见得？”
唐璇嘟囔着：“师傅他修炼的东西很厉害，至少给我的感觉是这样的，虽然我不清楚那是啥，但决非凡物。”
“你怎么知道的？”
“第六感。”
齐风张了张嘴。
不过当她看到对方那双白眼，瞬间了然，想必是那双眼睛所赋予的能力。
思索之际，窗棂外飒然作响。
五彩肉身的青头喇叭嘴怪物从外延伸而进，沿着墙壁忽上忽下游动，烂嘴蛇信嘶嘶不停，一道黄色涎水从嘴角滑落。
啪嗒…
黄烟缕缕，青石地面被腐蚀出一个小洞。
看向目光不善的丑陋青蛇，齐风不情愿地弹起身子，装模作样的掏出玄生诀，故作熟络的念了起来。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别瞧他这样，心里早骂它了。
这混账玩意，平时睡得比猪都死，一到子时，爬的比鸡都勤快！
盯梢，盯啥梢啊？
一个月多少子，那么卖命？
齐风隐晦抬起眼皮，迎起对方阴沉目光，暗自冷笑，你就得瑟吧，用不了多久，我就让你知道厉害。
怪物退去。
唐璇声音再起。“齐师兄，咱们不是道观吗？你咋念的是佛经？”
齐风随口道：“清风子就那么教的，谁知道这癞子头在想啥，咱也没那本事忤逆他，人家怎么教，咱就怎么念呗。”
“可这不是什么修仙功法啊？”唐璇不解，“这不就普通的经书？”
齐风一愣，语气稍迟：“是啊，那他该如何成仙啊？”
想了想，又道：“不止这些，他炼的丹药也不对，名字都是错的，药效也是错的。”
“就比如那净血丹，材料尽是些羊肠猪胆，蛇鞭鹿卵，不能说与配方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
唐璇突然拉住齐风的手，急切道：“齐师兄，这丹药你吃了没事吧？”
齐风叹气。
“说实话，我自己都迷糊，我被清风子喂养多年，至于有没有事，难评，你说我有事，我现在还活着，你说我没事，他们又总说我有病，害，难搞！”
这话就是不说，他自己都清楚，这玩意吃多了，走火入魔迟早的事。
可他又毫无办法。
想到这，他眼底闪动，掠过一抹精光：“璇儿，咱们逃吧！”
“好啊！”
唐璇激动的说，“可咱们该怎么逃？门口有怪物看守，观里说不定还有监视，癞子头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怕是难上加难！”
齐风顿时如蔫了的黄瓜，神采奕奕的眉眼骤然泄劲，全然无光。
逃是没办法了，只能硬刚。
随即将目光落在刚才唐璇交给他的姜黄纸上，决定窥探其妙。
此符名“嵬”，刚一感应，无数信息如一帧帧画面，不断在脑中频动。
【符箓：嵬】
【嵬符：嵬，又称山鬼，山鬼喜模仿人，欲成人，是花草树木生灵死亡后，怨气执念不散形成的灵体，有简单思想，可沟通麻吕，统令麻吕行事。】
齐风恍然。
端起桌上摆放的粗陶杯，喝了口清凉白水。
【麻吕，又称阴麻吕，需通过养嵬来唤，嵬不生，吕不至，以根催源。】
齐风点头。
有点像二道贩子？
双眸一定，姜黄纸上的嵬如同活了一般，在黄底黑面上不断扭动，最终形成半截拇指大小会行走发声的字人。
“邕缱?”
“鋈镎漯敉鎩醵？”
齐风讶然，他本喏的是人语，但为何一开口声线就变，这种语言无法形容，只能说似人非人似鬼非鬼。
少顷，嵬仰首，发出呢喃低语：“虋钃麣。”
齐风蹙眉，这用神是怎么回事，询问道：“顟饙虪？”
“嘂嚻，靐龖軻，驀麑。”
“𨶙曇？”
嵬摇了摇头，颇为讥讽的揶笑道，“嗈巭綦，舊㿜嗈。”
听对方语气坚决齐风表情没半点松动，他啧了啧舌，果然是有代价的，只是这代价不同寻常。
安静下来，斟字酌句分析，又诘问几句，方才大悟。
【养嵬法：香火供之】
【唤吕法：食生米唤之】
【驱使代价：用神，一个月，一次】
【次数：无数次/生】
事情了然，齐风断念。
而站在姜黄纸上鲜活扭动的嵬，此刻如同抽骨一般，软趴趴附在上面一动不动。
沟通尚可，唯一让他感到新奇的是驱使这东西竟要用人的五行来换。
不过，方才这嵬的态度令他很不爽，什么叫用不起就别用？
他不就问下能否改换条件？
可把对方牛的，理都不理他，比奢侈品柜姐还狂。
若不是现在自己身弱，哼哼…
好在用神可补，相比其他代价，不痛不痒，也算是人道。如今有了嵬符傍身，齐风确实宽心不少。
他在屋里翻箱倒柜，终于捞出个巴掌大小的香炉，按对方指示，插上五根香火，撒满生米，完成供奉法路。
这下，他有了底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