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同居
这是一个只有四十平米的小木屋，一室一厅，屋子里面有简单的家具，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都有，只是似乎过于简约了，完全感觉不出是一个少女的屋子。
“等我一下，我拿几个杯子出来。”
波雅在开放式的小厨房里忙活起来，从上面的厨柜拿出三个杯子。
从吃饭桌上摆放的单人碗筷可以看出，少女一个人住在这里。
三杯清水，两杯递给蕾妮和艾莎，另外一杯倒给放在桌子上的盆栽。
“这杯是你的~里昂~”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
“波雅，你是被黑帮收养了吗？”
“没有呀。”
“外面的人已经把我们认成你了。”
“你很久前也和我提过一嘴是独眼帮收留了你吧？”
面对艾莎和蕾妮的质问，波雅尴尬的摸了摸脑袋。
“还是被你们发现了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艾莎离开孤儿院后，紧接着被人收养的就是波雅了。
波雅双手插进并拢大腿中间，如实招来。
“你们知道博萨吧。”
艾莎点了点头。
作为领主的护卫，护送领主的货物进出这座岛的口岸也是任务之一。
护送货物的路上时不时会遇到一些抢劫货物的匪徒。其中就遇到过几次独眼帮的人。因此，艾莎对这个帮派还是比较了解的。
“独眼帮的头领独眼博萨，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曾经被对手黑帮扔进全是热油的油锅里面，从油锅里面爬了出来后，反杀对手，成立了独眼帮。那一战也成了他的成名之战。”
“那这个帮派为什么不叫油锅帮？”
蕾妮好奇发问。
“笨蛋。你想想耶稣为什么不把基督教叫做十字架教。”
三只少女歪头。里昂才知道这个世界的宗教体系不同，根本没有所谓的耶稣。
“当我没说……”
话题短暂中断后，回到正轨。
“当年就是他从孤儿院里面收养我的……”
“难道说，现在波雅你已经是不良中的不良——超级极道黑帮少女？！”
“这也不至于啦。我被收养后，是送到专门的探渊者培养组进行培养的……”
“果然在菲戈巨城里，连黑帮都需要探渊吗？”
“嗯。在深渊遗物出现后，现在的黑帮混战再也不是依靠人数就能取胜的。一个有战力的深渊遗物，就能让一个普通人以一敌十。”
“而且萨博想要扩展独眼帮，在菲戈巨城里谋求一个正当的身份和地位。因此，他需要发展自己的地上势力。”
果然黑帮的尽头都是想办法洗白自己。
“培养探渊家就是很重要的一环了。探渊家不仅仅可以为黑帮寻找深渊遗物，增强黑帮的战斗力，还能让黑帮的势力渗透到探渊者公会里面。”
“所以，波雅你和你的探渊小队，都是归属于独眼帮的吗？”
波雅缓缓点头。
“嗯。现在独眼帮一共培养出了五支探渊小队，总计有三十多名探渊者，大部分都是【白手】，负责下潜到深渊一层挖掘有价值的深渊草药去黑市贩卖。小部分是【黑锄】，负责下潜到深渊二层，寻找有用的遗物。只有三个【飞靴】探渊者，他们和我一起下潜到更深的地方。”
“这样说的话，波雅你是独眼帮里唯一一个【羽翼】探渊家。”
波雅笑嘻嘻的露出好看的牙齿。
“嗯。毕竟本来在探渊者公会里【羽翼】探渊家就很少了。可能当时博萨也是看到我有探渊天赋，才挑中我的吧。”
艾莎默默看了一圈四周。
“可你的待遇也太差了吧，怎么说都是等级最高的探渊家，竟然住在这么小的屋子里面。”
波雅双手撑在椅子前。
“每次探渊都需要上缴全部遗物，帮派会估量这些遗物的价值，然后把10%的价值还给我们。”
“这么少……听起来波雅你像在免费给帮派打工呢。”
波雅摇了摇脑袋，小小声的张开嘴巴。
“其实10%的补贴已经很多了，我一般还能存一半下来。再加上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上缴遗物的啦。有的时候也会偷偷把一些不容易被发现的遗物藏起来，然后自己拿去黑市里面卖掉。之所以住在这里，主要是因为这房子是免费的，不要交租金。”
三姐妹聊了很多东西，包括艾莎去拜访奥莉的事情，以及蕾妮在探渊者公会吃瘪的事情。
突然，波雅认真的看向蕾妮。
“要不我们搬到一个新房子住吧，蕾妮。”
“诶？”
蕾妮惊讶的后仰上半身。
“你现在没有工作吧，要不要和我一起住，之后我也方便和你一起找遗物，在帮派没有给我下任务时，我和你一起探渊！”
“可是……”蕾妮羞涩的眨了眨眼睛，“我现在没有工作……也没有什么钱……”
“放心好了，我一直都有努力存钱哦。”
波雅双手握住蕾妮的双手，眼眸中满是期待。
蕾妮弯了弯黛眉。
“那好吧…我会找一份工作想办法把租金还给你的……”
“嘻嘻~艾莎，你也从领主府搬出来，一起住吧！”
“我也要？！”
艾莎指了指自己。她在领主府里面可是有着自己的房间的，而且还相当不错。
“算了…我还是算了吧……”
“那好吧……蕾妮，就这样子说定了哦，明天我们一起去看房子。”
波雅站在门口，目送两只少女离开街道。
“有一间属于大家的房子…让大家生活在一起…这就是我成为探渊家的意义啊……！”
波雅开心的转身回到屋子里面，开始收拾行李。
如果说之前住在这间屋子是因为哪儿都没有值得眷恋的东西，所以哪儿都能当成栖身地。
那如今，少女感觉自己的栖身地另有别处。
夜晚。
艾莎和蕾妮分别。
“把里昂还给我。”
“这是我的盆栽。”
蕾妮死死的盯着艾莎。
艾莎没好气的松手。
“对了，你现在住哪。”
“旅馆。”
“明天我可能不能陪你们去看房子。你和波雅确定好房子后，告诉我一声。”
“反正你也不会回来和我们一起住。”
蕾妮抱着里昂，转身离开。
只留下艾莎一个人定定的站在原地。
夜色朦胧。
蕾妮走在街道上，生气不已。
“别摘了，再摘我就成秃头树了。”
里昂看着自己的树叶经少女之手落得一地都是。
“里昂，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和艾莎走呢。她这腹黑的家伙，表面上说给你浇干净的河水，下一秒把洗过脚的洗脚水倒在你身上也不是不可能，危险性十足。”
里昂虽然是一棵树，也闻到了一丝醋味。
“你是分不清我和艾莎吗？”
里昂自己都还没想到合适的理由安慰粉毛，粉毛主动给他找了一个。
“没错。当时天色太暗了…然后看到一只平胸粉毛…我以为是你…然后就被她绑架上来了…”
“为什么要靠胸部来辨别我和艾莎啊！很明显我比艾莎要大一点呀！”
“这种工蚁和蚁后的差距我分辨不出来就是！”
“那我教你一个区分办法。其实艾莎左胸部上方有一颗痣，而我没有。”
“这种区分办法有什么用啊！说到底还是靠胸部来分辨你们两人吧！总不能让我一见面就说‘让我看看你的胸部’之类的话啊！你和艾莎都是两姐妹，我被谁拿着都一样吧！”
蕾妮生气的鼓起腮帮子。
就算是姐妹之间，有些属于个人的东西，不愿意分享就是不愿意分享，更何况是她和艾莎这种关系呢。
里昂这番没有骨气像中央空调一样的话，让少女心里闷气十足。
少女心里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逐渐依赖上这棵来自深渊的埋人树。
“里昂，要不你做我的遗物吧？”
“哈？”
“你虽然是埋人树，但也能用各种形态生存下去，像项链，现在的盆栽，这和遗物没什么区别了吧。要是你做我的遗物，我以后想办法养你呀~”
蕾妮笑眯眯的将盆栽捧到脸前。
这时，少女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你还是先养活你自己吧。”
争吵到此结束。
“肚子好饿。”
进入一家面馆。
点了一份价格最便宜的清汤荞麦面。
少女端到角落，一个人默默吃起来，时不时看向窗外。
街道车水马龙，街边的灯光洒落在少女安静的脸颊上，拿着筷子的右手也停滞在碗边。
里昂静静看着蕾妮。
虽然蕾妮平时有很多话说，很多时候的表现像一个没有烦恼的乐子人，但在安静时，里昂还是能察觉到少女心里藏着一大堆心事。
“蕾妮，之后一起去探渊吧。”
看着窗外吃面的少女回过神。
“诶？”
“你现在没有钱是吧，以后和我一起探渊，我收集能量，你收集遗物，将遗物拿上深渊卖掉，就能获得很多钱了，很多时候觉得不开心，都是因为没有钱导致的。如果有钱了还是觉得不开心，那就是钱还不够导致的。”
“相比起在酒馆里当服务员，探渊想必会更有意思吧，你不是也想从中找到自己的人生意义吗？”
蕾妮缓缓放下筷子。
“但探渊很危险的。”
“那我勉为其难当你的遗物…一棵青年俊杰的埋人树，怎么说也算得上四级遗物吧……”
蕾妮开心的笑了起来。
“真的吗？！”
“嗯。”
里昂点头。
这也算不上利用关系吧。蕾妮不像艾莎，有着必须要下潜深渊的理由。相比起艾莎，蕾妮更像一个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的迷路少女。
他需要能量，蕾妮需要找到自己的路。
这是一条互赢的约定。
“嗯！一言为定！”
第二天。
蕾妮和波雅两人在车站见面。
“我们要去哪里呢？”
蕾妮始终捧着里昂在身边，少女感觉自己的右臂都强壮了不少。
“梅尔街。”
波雅开心的带路。
梅尔街是菲戈巨城的美食街道之一，位于菲戈巨城的西侧，隔了一公里远就是城外了，由数条街道交织而成，街道两侧都开着各种美食商铺。
“如果在这里租房子，以后一出门就能吃好吃的东西了。”
波雅的话让蕾妮也期待起来了。
“我更希望住在公园附近，这样子我就能混进公园里面当一棵绿植树了。”
“希望无效。”蕾妮看一眼盆栽，“我可不想公园里时不时传来人口失踪的怪谈。”
一个穿着正装的中介带着两人看房。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套房，家具齐全，就是年代有些久远，墙壁已经泛黄，租金是每个月300银币。
蕾妮不吱声。
好贵！
里昂也觉得贵。
不如把钱给他，他在树洞里面搭上下铺给你们住。
“有没有一个大一点的屋子呢，最好有多一点的房间，位置偏一点也没关系~”
“我看看……正好在街尾有一间。”
中介带着两只少女前往梅尔街街尾。
因为大量外来人员涌入菲戈巨城，城里面有不少房屋建到五六层的高度，方便出租或者是售卖。
这是一间欧式风格的五层住屋，有着红色的外墙和绿色的瓦顶。
“这里的五层一直没人住，一共有五个卧室，一个厨房，两个洗浴间，一个杂物间。如果你们确定要租这里的话，五层外面的阳台也可以给你们使用，用来种植盆栽是最好不过了。当然，因为位置比较远，我可以给你们便宜一点的价格。”
中介礼貌的朝捧着盆栽的蕾妮一笑。
蕾妮在房子里面走了一圈，感觉有点梦幻。
逛了一圈，波雅立刻下定决心。
“就是这里了！”
双方签订合同后，两人就可以即刻把行李搬进来了。
每个月的租金430银币。
“还是好贵……”
“放心吧。我现在能承担得起哦。”
“但我也要给一半的租金，我哪来的这么多钱给你呀~”蕾妮泄气一声。
“嘻嘻~迟一点给也没问题~”
“我还以为你会说不用给了……”
两人各自选了一个房间。
“所以…为什么要这么大空间的房间呢？”
蕾妮略有不解。
“我想着，如果有一天艾莎、奥莉和沙耶搬进来，那就有足够的地方给我们五个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