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认命
此时虽是六月，但三日连绵的飘雪才刚刚停止。
凛冽的寒风，依旧刺骨。
但那女子，竟是穿着一身黑衣短裙。
丰满的身躯饱满鼓胀的向前压迫着黑衣。
给人一种随都都会裂衣而出的错觉。
一头乌黑如瀑的秀发散在耳后，露出雪白修长的玉颈。
如潭水般明亮清澈的桃花眼中，违和的夹杂着丝丝魅意。
“你要再变化成她的模样，穿这种衣服，别怪我不给村长情面了。”
陈辞面沉似水，一双凌厉的眼眸紧紧盯着那女子。
双臂虽垂在身侧，却让人感觉他下一秒就会轰然爆发。
“演的还挺真，你是不是还打算去诓骗我那小姑？”
女子娇喝一声，一阵磅礴的妖气从她身上霎时漫出，直逼陈辞而去。
庄寒从坟前站起，他虽是凡人，却也能从眼前女子的气势中察觉她的厉害，略显担忧的看了一眼陈辞。
陈辞握着拳头，缓步走到庄寒身前。
高大的身躯好似要将他包裹在其中。
不自觉的，他也开始学着眼前的陈辞，尝试性的紧握起了拳头。
“小庄子，学着点。在这个狗屁世道，想要逆天改命，就得学学这东西！”
陈辞的嘴角忽然扯出笑意，摇了摇握紧的拳头，面色变得有些癫狂起来。
甚至站在他身后的庄寒都瞥到了陈辞咧开的嘴角。
似乎单单只是‘出拳’这一件事，就足以让他开心了。
陈辞周身温润的气势猛的一变，鬓角长发飞扬。
黑衣下的浑厚气血层层荡开，好似一只人形凶兽。
凛冽的寒风掠过，转瞬间便被蒸炙的无影无踪。
陈辞身形骤然紧绷，胸中一口武道真气轰然爆发。
“破！”
等到庄寒再看清那袭黑衣的身形时，他竟已经欺身到了那娇媚女子近前。
黑发长衫迎风而动，出拳时恍如天罚的巨大声势，深深刻在了庄寒眼中。
“这就是，逆天改命的东西吗。”
庄寒小嘴呢喃，蹒跚学步似的，笨拙的模仿着陈辞出拳时的姿势。
一拳轰出，那娇媚女子神色变得慌张起来。
原先高挑的身形蓦然变得更加庞大。
直至最后，化作了一只高约两丈，拥有九条雪白大尾的妖狐。
“想凭借真身硬接这一拳？你把西边缩在蛟海里的那条老蛟叫过来，可能还现实一点。”
陈辞狞笑着。
化拳为指，一身拳势全然凝在了指尖之上。
点在了那高大妖狐的头顶，妖狐双目骤然失去神采，直挺挺的向着雪地倒去。
原先高达两丈的巨大身形，也缩成了堪堪一臂大小，倒在了雪地之中。
“一个五境小妖狐，就敢来找你叔叔的麻烦了？还敢幻化成你小姑的样子，你说你是不是找打。幸好你机灵，没在城里找我打架，不然凭乾元现在的手段，你指不定连妖丹都保不住喽。”
陈辞蹲下身子，从厚厚的积雪中抱起了昏死过去的小狐狸。
转头对上了一双明珠似的眼眸，是庄寒。
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露出了渴望的眼神。
陈辞调笑似的，再次开口问道：“你还认命吗？”
这一刻，庄寒注视着陈辞。
寒风绕过了他挺直的脊梁，双拳有些颤抖。
但还是紧握着，像是紧紧握住了他的命。
怕不是憋坏了，庄寒的嗓音略带沙哑。
显得有些成熟起来，说道：“不认！”
......
“天下万般修行路，我们武夫最是被人鄙视，你可知为何？”
一道声音从杏花巷尾处的一个棺材铺院子中传出。
丝毫不在意声音越过一旁的石墙，传到隔壁那群乾元探子的耳中。
“不知。”
是一道稚嫩的童声。
这顿时让隔壁穿着常服的探子们紧张起来。
难不成这个男人终于暴露真面目，开始拐卖儿童了？
“修行得道，驻世长生，乃是三教百家甚至天下修士的绝顶追求，可惜武夫不行。”
“这是为何，我听我爹说，锻炼身体，健健康康的，难道不应该延寿吗？”
庄寒疑惑的反问。
陈辞哑然失笑，解惑道：
“武夫练武，共分九境，与那些练气士其实并无不同。但武夫除非到达七境，铸就金身无缺之体，锁住自身气血。否则只论寿元长短，甚至与部分凡人无异，自然比不过那些追求长生的仙家子弟。
况且修仙之途，如若是没有门路的平民几乎无法接触到，但武道就不同了，不论何地的郡县，最不缺的，就是那些连成一片的武馆。
要想成为一名普通武馆内的门徒，不论后续那些食补药补，最开始也只需要缴纳个十几两白银。
价格看似不菲，但对比那虚无缥缈的修仙之途，武道一途，已经是一般人能够接触到的最近的超凡之路了。
如此这般，就像是那些在路边疯长的芨草，你若是行走在长生大路上的修士，可会喜欢这样的疯狂的芨草？”
此时的庄寒已经洗去了面庞上的泥垢。
还穿上了陈辞特意为他裁剪的劲装，双目之中神采奕奕。
学着陈辞握拳时特殊的表情，扯起了嘴角。
只是他还小，没有表现出陈辞出拳之时恍若变态的眼眸。
最后倒是学了个四不像出来，大声喊道：“喜欢！”
陈辞看了，一脑门黑线。
咬牙切齿的说道：“谁让你学这个的。”
说完，上去赏了庄寒两个板栗。
“准备了，今天给你洗筋拔骨开关节，疼不死你的。”
真身不过一臂之长的九尾小狐，此刻竟在地上翻了个身，俨然一副睡饱了，要醒来的样子。
陈辞皱着眉头，纵身一跃跳上石墙。
给了其中一个探子一拳，另一个壮汉立即反应过来，赶忙从袖口之中掏出了一柄袖珍飞剑。
陈辞就站在他面前，满意的看着他的动作。
等到他将那柄小飞剑送走，陈辞才又给了他个脑瓜崩，将两人都打昏了过去。
陈辞看着逐渐远去的那柄袖珍飞剑，嗤笑一声。
“驿剑传信？多少年了，怎么还是这套东西，不新鲜了。”
做完这些，便又跳回到了自家院子中。
抱起了小狐狸。
恰巧小狐狸慵懒的刚睁开眼睛，就看到陈辞低着头瞪着她。
赶忙再次闭眼，等了片刻，又睁开眼睛，陈辞离的更近了。
像是认命了一样，刚刚还摇摆着的九尾陡然全部垂下，彻底缩在了陈辞怀中。
“喂，小九，看到叔叔不问好，还装睡是几个意思。”
陈辞瞧着小狐狸的脑袋问着。
“你这个妖魔，还想诓骗我，我叔叔早就死了。”
小狐狸哼哼唧唧的，显然是对自己的明察秋毫十分自得。
陈辞无奈摇了摇头，将小九放到庄寒的怀中。
像是要证明什么，瞪着这头小妖狐，“看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