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苍井篇（伍）夜打鬼
不知道过去多久，整个苍井陷入死寂。
御门云树和湖井十二前往附近的村庄；日祁羽和村田二郎在镇子埋伏。
巡逻队一波接着一波的绕着大路来回折腾。终于在快要天亮大约五点左右，最后一小队武士熄灭了灯笼结束任务。
湖井十二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问依靠在草堆的御门云树：“天都快亮了，看来今天不会有鬼出没了。”
御门云树抬头看见阴沉的天空摇了摇头：“再等等吧。”
另一边，日祁羽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角上的泥土对着村田二郎说：“我去走走，总是呆在一处也不是个事。”
村田二郎想说什么但又闭上了嘴。
天空的鎹鸦也没有闲着，四只鎹鸦轮流在空中盘旋。
鎹鸦北王寺在巡逻过程中发现某个街道有些不对劲——明明没有风地面却有飞溅的灰尘，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奔跑似的。
“哇哇！（乌鸦叫）有情况！”
尖锐的叫声使得御门云树和湖井十二身子一颤。
“走！”御门云树站起身，但发现自己的双脚有些麻痹应该是长时间坐久所导致的。
这让御门云树奔跑极为困难，“湖井！你先去。”
湖井十二使用呼吸法加速赶到鎹鸦叫声处。
另一边，日祁羽在大路上直接看到了一个人影背对着自己。大概是个成年男子，他穿着淡蓝色短衫，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您好，你这是怎么了？”日祁羽一边问着男子一边靠近，右手大拇指已经把刀顶出一小节。
男人没回答日祁羽。日祁羽只是见此人双手不停地微微颤抖，并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你好？”日祁羽离他还有十步的距离时，日轮刀已经握在手中。
由于天还没亮，日祁羽无法完全看清楚此人的模样。
“轰！”日祁羽右手发力紧握日轮刀，黑色的刀刃散发出红焰。日祁羽这才看清此人双手十厘米长的指甲和灰色的皮肤。
几乎是同时，鬼转身扑向日祁羽。【炎之呼吸.壹之型.不知火】
伴随火焰照亮街道，鬼的脑袋华丽的落到地上。
“嗯？”湖井十二来到鎹鸦提醒的区域，可是这里没有任何生物在街上。
突然湖井十二感觉后脖子发凉，凭着肌肉记忆瞬间躲避背后吹出的冷风。
“小心！小心！会隐身！”天空中，鎹鸦北王寺凉神和式刀幡拼命呼喊着。
鎹鸦在黑夜里的夜视能力极强，它们捕捉到了地面上人类难以发现的线索——脚印。
“该死的！”湖井十二面前逐渐露出蜥蜴鬼——绿色的皮肤和长有尖刺的尾巴，吐着长长的黑色舌头看着湖井十二。
“猎鬼人的怪鸟居然能发现我！”蜥蜴鬼抬头望着鎹鸦愤怒地说。
湖井十二趁机摆好架势望着蜥蜴鬼。
“喂，你有名字吗？”湖井十二问道。
“嗯？我凭啥跟你说……”
蜥蜴鬼还没说完，湖井十二不讲武德地冲了上去砍断了他的一只手和半截舌头。
“可恶，居然偷袭！还好我反应快，不然断的就是我的脖子了。”蜥蜴鬼看着湖井十二捂着伤口转身逃跑。
“不能再拖下去了，天快亮了。”蜥蜴鬼想着，一边将自己的皮肤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逐渐消失。
湖井十二原本想跟着血迹追上去，但他发现除了开始地上的血迹外在没看见什么。
“他有这么快的愈合力，不会是十二鬼月吧！不对，我刚才没看到他眼睛有数字啊。”湖井十二还在纳闷时，御门云树姗姗来迟。
“怎么了？”御门云树问。
湖井十二大声说：“来不及解释了，鬼会影身逃跑了，我们分头找。”
天空中，几只鎹鸦再没看见什么，看来鬼有所提防。
蜥蜴鬼踮着脚避免奔跑扬起的灰尘，他躲在一处暗巷里回头观察四周。
“不行！必须赶紧躲起来，太阳快出来了。”蜥蜴鬼眼看四周无人，贴着墙壁向着镇子逃窜。
原来蜥蜴鬼施展隐身的同时可以将自己的血迹也隐形，这也是为什么刚才湖井十二找不到他。但是现在蜥蜴鬼虽然止住了血但疼痛感使他显出原型。
高速移动的物体很快被鎹鸦察觉，湖井十二和御门云树同时听到鎹鸦的呼喊，朝着鬼的方向包夹过来。
“唔，日祁羽到哪里去了，刚才明明听到有打斗的声音啊。”村田二郎已经拔出腰间的日轮刀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壁走。
好巧不巧，在乡道的转角处——村田与蜥蜴鬼撞了个正着。
“鬼……鬼……”村田二郎颤抖着双手，蜥蜴鬼看着眼前的杀鬼人，认为构成不了威胁便不理会，匆忙捂着止血的伤口逃跑。
“嗖——”一支弩箭擦过鬼的脸皮射了出去。
“嗯？”蜥蜴鬼往后一瞥发现村田二郎从背后掏出弓弩左手握着还在止不住的抖。
“找死！”蜥蜴鬼面对挑衅的人类扑了过来。
村田愣在原地已经忘记了反击，连伸出的左手都忘了收回。走马灯开始讲述村田二郎的过去……
多年前，村田二郎是个快乐的少年。在江户的乱世中，村田家族能在一方净土生活已是不易。村田二郎从小就喜欢打听外来过路人诉说的故事，故事里的侠客救下被恶人包围的女子令村田二郎从小就想着行侠仗义。村田的父亲是个商人，他希望村田二郎能学会经商。
少年有梦想不为过，但凭借行侠仗义是不足以在这乱世活下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没钱生活拿什么当大侠。
因此父亲多次劝村田二郎从事算术、记录一类的技艺。
可这挡不住村田的决心，可是在一天夜晚……村田二郎和自己同乡的好友在街上与伙伴玩耍后各自分别，留下顺路回家的村田和好友。
由于好友家最先出现在两人的视线，好友就打算和村田二郎分别。
然而，一声惨叫打破了这一切。好友家的大门爬出来一个妇人，正是好友的妈妈。在浑身是血的妇人身后，是村田见到的人生第一只鬼！
“快……快走！”
“妈妈!”好友不顾鬼的血盆大口义无反顾地冲过去想扶起自己的母亲，可是村田此时害怕了。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快跑！”
“扑哧！”好友的身体就如纸一般被鬼的利爪刺穿。鲜血溅了一地，好友的母亲看到后拼命用手撕扯鬼的双腿。
又是扑哧一声，好友的母亲脖子被踩断。13岁的村田二郎就这样眼睁睁望着这一切。
好友是个女孩，村田二郎不知是不是受到刺激还是不愿会想起那段记忆，他忘记了女孩的模样。只记得在两人曾经坐在村口的石头上诉说着自己的梦想——“你将来要做什么？”
“额，家父希望我当个商人，但我的梦想是行侠仗义，消灭世间所有的不公。你呢？”
“我啊，我就想和爸爸妈妈一起永远这样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女孩望着村田说：“现在外面还有战争，你的大侠梦也太遥远了。”
“嗯嗯……那，我就守护我们的家园。消灭这里所有的邪恶之徒。虽然我现在连刀都握不起来……”村田二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哈哈哈……”
…………
后来，路过的鬼杀队员救下了村田二郎，可是女孩一家再也不能睁开眼睛……
回到现在，村田二郎自责道：“之后拼命的恳请师父传授自己呼吸法，可是自己同届的和自己师弟师妹都逐渐与自己拉开了差距，如果不是自己误打误撞通过考核，说不定早就死在藤袭山了吧。每次战斗自己都只是躲在队员后面打辅助。自己从来没真正杀死一只鬼，即使是单人任务，自己现放暗箭命中鬼，等他中毒时再补刀。”
村田闭上眼睛：“我也不想这样！我也很努力！可我，为什么——什么也做不了，以前是，现在是，一直都是。明明我真的尽力了，可是为什么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可能，我真的不适合当侠士吧……父亲，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