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苍井篇（四）无果
日祁羽和湖井十二走在通往煤山的石台阶时，隐藏在四周的暗哨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汇报给此时就在山上巡查的煤矿老板同时兼自己的长官——角信定大人。
他们穿着黑色的服装，就像普通老百姓印象里的忍者。为首的忍者在日祁羽和湖井十二走到一半路程时就已经来到山顶下方，山腰之上的煤矿洞口。
“大人，山上来了不速之客。”
穿着褐色文服，看起来半百岁数的角信定悠闲坐在矿洞前的大树下，翻越最近的账本。
听到手下来报，问道：“何人能闯入这里，守卫呢？”
手下解释似乎是雄本安的旨意。
角信定闻声眼睛只是看了一眼手下，便继续看着账本。
“这种借口不知搬出来多少次了，找几个武士赶走他们，桥头的那几个守卫每人扣工钱一个月。”角信定不耐烦地说。
手下接着解释：“这两人似乎态度强烈，搞不好又是那个组织的……”
角信定“噢？”了一声，随后简单合上账本背过身子望向脚下矿洞陆陆续续地工人。
“那就给他们放行，产屋敷那边还是要给面子的。”
这里解释角信定为什么会认识产屋敷——因为平行时空历史线的缘故，江户时代的战火并没有向历史发展那样，反而越来越严重，各地出现大大小小的政权。产屋敷与大多幕府将军有联系，产屋敷也与角信定这里有过联系，锻刀那边需要优质的煤矿。
而且苍井这一片地区属于自我管辖，四周的政权都没占领这里，原因也显而易见，角信定卖的东西大家都想要。所有人都不会想看到一人独占鳌头。
因此苍井成了特殊的自治区。镇上的实权在雄本安手里，但暗地里一定有角信定的影子。
再说湖井十二和日祁羽两人畅通无阻地来到矿洞口。
角信定和身后几个随从武士接待两人，角信定朝着两人挥手示意：“二位可是调查失踪案的？可否让老夫确认身份。”
日祁羽从腰间拔出日轮刀，角信定的手下马上也拔刀站在角信定前方。
角信定呵斥：“退下！”
武士这才后退重新站在角信定身后。
角信定揉了揉眼睛淡定点头：“日轮刀，那没错了，你们要查请便但不要影响我的生意。”说完就漫不经心地走到树下的红木椅子上休息。
手下带着日祁羽和湖井十二进了矿洞。
路上湖井十二对日祁羽说：“刚才那老头看起来比镇长都厉害啊。”
日祁羽示意他的手下还在旁边不便说话，转身对他说：“按我的要求带我们看一下这里的情况。”
手下只是说：“两位，这里你们自己随便看吧，看好了就可以出去了，但请不要打扰工人工作。”
手下说完就离开放任两人自行搜查。
日祁羽和湖井十二在矿洞扫视一圈，里面除了普通矿工就剩下带着脚链的奴隶在干活。
矿洞之大超乎想象，几乎是覆盖半座山了。
工人分两种——一种是镇子雇佣的普通老百姓，但一个个壮实老练，另一种就是买卖的奴隶，大多骨瘦如柴还有监工用鞭子抽打他们。
湖井十二尽管想帮他们获得自由，但自己像之前找到的孩童那样。什么也做不了……
“你们负责的只是失踪案吧，我们怎么管理自己的产业用什么样的人你们管不着！说实在的要不是角信定大人收养这些人，他们早死在无人的草地上被野狼分食了。”监工满不在乎地嘲讽道。
日祁羽也低着头说：“我们只能做份内的事……”
湖井十二眼神失落：“我知道，咱们还是先完成任务吧。”
随着两人走进矿洞，里面稀薄的空气夹杂湿热和灰尘让湖井十二和日祁羽不得不用衣服捂住口鼻。
“大人，前面不能再走了！”
一声嘶哑打断行走的两人，日祁羽和湖井十二寻声发现角落休息的奴隶老者。
“前面的隧道不稳定，容易塌房。”
老人只穿着破漏的短裤，光着漆黑的上半身，浑身散发汗臭和煤矿的刺鼻味。
早已浑身湿透的湖井十二打算掉头，谨慎的日祁羽待湖井十二走远后还是转过来走进不稳的隧道。
前方有一个大坑，里面是死去奴隶的尸骨。
老者这时也走过来说：“不错了，至少能留个全尸。”
日祁羽问：“他们是怎么死的？”
“一天就是一顿水粥，不少人扛不住，还有就是被监工打伤没得到治疗死的……反正一大堆，瞧！每天都有几个人死，都习惯了，用残石和煤灰包裹就扔这了，等装不下就拆了这一片彻底埋了。”
日祁羽吃惊地问：“所有人都知道这里吗？”
“……你说呢？……少年。”
日祁羽沉默不语，转身离开。
湖井十二在洞口看到日祁羽出来变问：“怎么这么慢？出什么事了吗？”
日祁羽摇摇头说出经过，两人就沉默地离开矿洞。
出了矿洞，角信定似笑非笑地对日祁羽和湖井十二说：“小小年纪还没经历过这些吧，竟然二位没发现什么鬼之类的奇怪的东西就请回吧。”
的确，虽然两人在矿洞只待了半个小时没完全搜索整个矿洞，但基本确定没有鬼出没的痕迹。
“来来回回多少人来这里捣乱，老夫也不多留，看在雄本安和产屋敷的面子就不追究你们负责了。”角信定说完下了逐客令。
“我们只是简单搜查了一遍，我们还会来的。如果有鬼的痕迹，角信定大人，您最好不知情。”日祁羽平静地说。
角信定背过身子冷笑一声。
日祁羽和湖井十二随后就被“请下山”。
待两人离开后，日祁羽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呕吐了起来。
矿洞的惨象对少年产生巨大影响。“鬼杀人，人也杀人……”
之后日祁羽和湖井十二回到雄本安镇长安排的宅邸与御门云树和村田二郎汇合。
村田二郎有所发现，走访了几处人家和目击者，鬼都是突然从屋顶杀入，抢了小孩就原路逃跑；如果是在屋外的话，都没看清楚鬼的模样，孩子就被带走了。
奇怪的是，鬼就算杀死大人也不会吃了他们，小孩似乎是鬼唯一的目标。
御门云树去了下藤屋后四处游荡，只感觉镇子压抑的氛围并无线索。
湖井十二解释一下两人的所见所闻，村田二郎和御门云树光听着就感觉极大的震惊。湖井十二虽然没看见死人坑但之前日祁羽描述的画面一下在脑子里出现，说着说着湖井十二干呕起来。
日祁羽从下山就一直沉默不语，他自己感觉角信定有那种胜券在握的表情，但自己无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
案件陷入困境。
很快天色逐渐变晚。夕阳西下之际，镇子家家户户都开始锁紧门窗。
附近的村庄的大人拼命呼喊在外没回家的孩子的名字，方圆百里似乎只有天空的乌鸦和远山的飞鸟的啼叫与长鸣……
黑夜很快吞没落日，镇子上的街道除了巡逻的带刀武士就只有四双眼睛藏在某个高处观察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