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烧鸟仙人在学堂
满是寂静的兵营。
如果不是眼看将士俱在,还以为是座空营。
两条马槊,扔在了李元吉的马前。
都是追随着太子和齐王,征战沙场凯旋归来的将士。
眼看着一路主帅被接连夺槊两条,哪里还有颜面出声。
军中,强者为尊。
李元吉依旧不甘心,他死都不明白手里的马槊如何就凭空被夺了去。
扔在地上的马槊,他没脸用。
让兵士再取来兵刃,就要三战尉迟恭。
尉迟恭面无表情的坐在马上,看着咬牙切齿的齐王,心下鄙夷。
银样镴枪头,什么货色,竟也敢傲气成那样,呸。
老子一不着甲,二不使兵刃,拿下这小鸡崽子就跟玩笑一般。
要说前两场,齐王还只是丢人。
那这第三场,简直就是没脸活了。
光顾着紧握马槊死命的不撒手,愣是让尉迟恭连人带着马槊,拖下了战马,还拖行了几丈远。
犹自强撑对尉迟恭道了声佩服,李元吉转身就回了大帐。
今日,李恪方知何为猛将。
转头再看那平日里温和谦虚的秦伯伯,不知当初沙场之上又是何等的神采。
两个同一时代,被这片土地的人们挂了千百多年的门神,不是盖的。
要说这气人,论现在还得是程咬金。
尉迟恭提着三条马槊刚走进大帐,就被程咬金夺去了两条。
“来来来,齐王能看上的兵刃,那必是好兵刃,给敬德留一条,我来一条,剩下这条谁要?”
没人搭话。
“都不要?那行,我多备下一条。”好东西,不嫌多。
“这条也给你了。”尉迟恭随手就把剩下这条,扔给了程咬金。
程咬金单手拎了拎三条马槊。
“啧啧啧,太轻了些,无妨,回去将它们这头熔了,三条制成一条,应是够分量了。”
这人呐,喜怒哀乐皆不可少,也是一种情绪的发泄。
可是千万别太过,要知道气大除了伤身,还能让你吐。
眼看齐王气吐了一地的污浊,众人面面相觑。
人家一方主帅,带兵讨伐不臣,大胜归来的庆功宴,当着满营将士丢了那么大脸。
咱们散了吧,好歹也是圣人亲子,留些颜面。
“阿爷,您说尉迟伯伯和秦伯伯不分伯仲,那秦伯伯到底有多厉害。”李恪在马上好奇的问着李世民。
“披坚执锐,攻城拔寨;最难的,最险的,你秦伯伯当仁不让。”
哪怕把他们都夸成天仙一般,照样也得听阿爷我发号施令。
李世民看着一脸仰慕的李恪,真的是要多膨胀有多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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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德言合上书卷,起身捶了捶老腰。
想起明日又要去宫里讲学,不禁长叹一口气。
这宫里讲学,难呐。
都是皇家一脉的子女,就算淘气谁敢真打呀。
当今圣人护短,那些皇亲国戚更护短。
太子一脉的几个孩子还算守礼,秦王一脉的也还不错,就是齐王这一脉......
子特么曰的,整日里上蹿下跳惹是生非。
要说这群孩子里,萧德言最喜欢的,就是秦王四子李泰,承乾也算勤勉。
这几日李泰经常带着只鸟儿来学堂,但愿不要耽误了课业。
只是那李恪......终日昏睡时常溜堂,看来早晚也是根朽木。
这就有些冤枉了。
李恪之所以犯困,还不是两个阿娘望子成龙给逼的。
每日习武、上课就够他忙活了,回到府中饭没吃几口,这就要开始补课,一补一个多时辰。
杨妃打算好了,沈妃狠抓学识,她来补上音律的短板。
琴棋书画,齐头并进。
誓要让孩儿文武双全,终有一日,独占风流。
前几日琴姨抱进来的古琴,那就不是弹给他听的,那是要让他学的。
“我长大了是王,又不是要进媚香楼里接客,不用让我学那么全吧。”
李恪看着身前的棋盘,旁边摊开的琴谱,怒了。
“你还知道媚香楼了。”杨妃拿起板子,站了起来。
“你还懂接客了。”沈妃拿着板子,也站了起来。
“您二位听人说话就是这么抓重点的吗,我的意思是让我一样一样慢慢学。”李恪身子已经开始往后缩。
“说,哪学来的?”老娘怒目。
“四叔家李承业他们几个讲的,跟我没有一文钱的关系。”李恪想逃,却总也逃不掉。
我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大唐,该体验的,你是一点都不带跳过的,李恪疼的双目含泪,如是说。
屁股阵阵生疼,化为怒涛拳力,被狂轰的木桩微微摇晃。
“阿恪。”一声轻唤打断了正在练功的李恪。
“阿兄,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待会不是还要一起去学堂吗?”看了看天,日头还未升起。
“就是过来说一声,今日我跟阿泰不去学堂了,阿泰病了。”李承乾说完就欲走。
“等会,他生病了不去学堂,你又没生病,怎么也不去?”
昏暗中,看不清李承乾的脸,李恪不由的走近了些,总看着哪不大对。
拉着来到灯前,这才看清楚,脸上大片的淤青,脸也肿了些。
“这谁打的,母亲不会下这么重的手。”打自家孩子,谁会往脸上打,这事儿不对。
李承乾这才说了实话。
昨日学堂午时,先生不在,用完膳,就各自忙各自的相安无事。
李泰去出恭的工夫,回来发现带来的鸟儿不见了,拉着李承乾到处找。
兄弟二人找半天,在后院就看见李承业兄弟几个在那点着火,把李泰带的鸟给烤了。
当着李泰的面,李承鸾把手上的烤鸟头拧下来塞嘴里,嚼的嘎嘣作响。
然后,李泰就疯了。
兄弟二人敌不过四叔和太子家两个小儿子,这才挂了彩。
当然的,李恪又溜堂了。
李泰回来就高烧不退,梦里犹自大叫。
“阿妹,待会到了学堂,你什么都别管,也别跟出来,听到没。”李恪看着大妹,未来的襄城公主,说道。
襄城点点头:“阿兄,你小心些,就你一人怕是有些危险,不如到时我去找阿翁派人接应你。”
李恪看着平日里见面没几次的妹子有些诧异,笑着摸摸妹子的头,让她放心。
事实上,自从李恪立志习武以后,除了从小长起来的两个兄弟,其他孩子平日里压根见不到他。
箫德言走进学堂,看到平日里看好的李泰座前空置,就有些不高兴。
再一看,李承乾也没来,不禁诧异。
好学子没来,朽木却来了,箫德言暗自嘀咕。
还没等他开口,就见李恪站起身来径直走到近前,深施一礼。
“萧师勿怪,待会您多担待。”说完转身看向那几人。
“不想在学堂丢人,就给我滚出来。”说着,李恪心下数着人头儿。
“切,你算个逑货,敢命令老子。”李承鸾全然不当一回事。
“李恪,别闹了,有事回家里说。”作为太子李建成的长子,李承宗不好不管。
伸手捞起李承宗的案腿,李恪奔着李承鸾紧走几步,将整个桌案挥起,兜头就砸。
好在这厮有些经验,护住头脸算是没见血。
不仅是那些学子,萧德言都吓傻了。
孩童打闹动个拳头顶天了,那桌案竖起来比他都高,抡起就砸呀。
再想拦,拦不住了。
所有人簇拥着薅着李承鸾的李恪跑出了学堂。
最后除了李承宗之外,两家的其他几个聚在一起就要群殴李恪。
然后,李恪就当着萧师还有一众亲戚的面,表演了个一穿七。
看着倒在地上哭嚎的七个小矮人。
李恪舔了下渗出唇间的一丝鲜血,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大唐,这学堂,可算是有了那么一点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