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狐族少女
那一天，对于这个城池的百姓来说，王重阳就是救世主一样的存在。
他们哭泣着，高颂着王重阳的名字，朝他站立的方向跪拜下来，言语之间满是感激。
甚至在往后的家中为王重阳摆上了长生牌位，日日以香火供奉。
王重阳看着这一切，心中仿佛被什么狠狠触动到了，他举起手里的剑，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自己要用一生去实现的使命。
“执剑为侠，护天下平安！”他喃喃道，语气间满是坚定。
……
回到皇城之后，虽然明知会惹得皇帝不喜，但王重阳还是毅然决然地请辞了司天部之首的位置，在师门长辈们不解的目光中，一人一剑就此离开了寻仙宗。
从此，天下间少了一个循规蹈矩的宗门圣子，多了一个行侠仗义的俊逸剑客。
王重阳离开皇城之后，一路南下，凡是遇到不平的事都会仗义疏财，遇到作恶的妖物都会一剑斩之。
王朝的每个角落，都留了下他的传说。
直到这一天，王重阳在南部的一个小村庄里，抓到了一名喜欢在半夜偷偷摸进鸡笼里，偷吃村民养的鸡吃的狐族少女。
月色朦胧，沉沉如水。
长着两只狐耳的少女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她看着眼前一脸凶恶的王重阳，被吓得瘫坐在了地面上。
少女挪着小屁股不断地向后退去，手里还紧紧攥着偷来的鸡，可怜巴巴地说道：“不要……不要抢我的鸡！”
“这不是你的鸡，这是你偷来的。”王重阳摇了摇头，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下泛着寒芒。
“我是因为太饿了，所以才偷的！”狐族少女紧张地将肥硕的母鸡藏到了自己的怀中，一脸害怕的模样。
“我……我以后肯定会还的……”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自己都很没有底气。
“无论你有什么理由，偷别人的东西就是不对。”王重阳油盐不进，他看着面貌清纯的少女，也不过才十三四岁的模样，不由得问道，“你的家人呢？”
“他们……都已经死了。”听到这句话，少女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了，顷刻间泪流满面，“呜呜呜……”
“这……”看见这一幕，让一向淡然处世的王重阳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看着少女哭泣的模样，举着手中的长剑犹豫了半天，却始终下不去手。
良久后，王重阳叹息一声，他将长剑收回了剑鞘之中，对着少女无奈地说道：“你走吧，下次不要再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那这鸡我能带走吗？”少女抬起头，眼眶微红，眼神中带着几分天真无邪，抽噎着说道。
“可以。”王重阳点了点头，他打算自己掏钱赔偿村民的损失了。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少女面色惊喜地说道，头顶上的狐耳都开心得抖了抖。
她拎起手里还在挣扎的母鸡，蹦蹦跳跳地就要离开。
走到一半的时候少女却又转身跑了回来，她站在王重阳的面前，语气十分认真地开口道：“你刚刚说错了，我只偷过鸡，没有摸过狗。”
说完后，像是害怕王重阳揍自己一样，她转身又一溜烟儿跑得没影了。
少女憨憨的模样深深刻在了王重阳的心中，不由得摇头失笑道：“蠢蛋。”
他不知道的是，就因为这一次的心慈手软，会造就日后的自己道心破碎，一夜白头。
……
第二天，王重阳赔给了这户村民两倍的银子，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在屋子的角落处看到了两只刚死的野兔。
野兔的脖颈处都有一道狐狸的咬痕。
注意到了这个，王重阳不由得笑出了声：“这蠢货。”
他摇了摇头，将这件事当成了一个有趣的插曲，不过也没有多作在意，笑了笑之后便离开了这里，接着一路南下。
听说前方数十里处有一伙打劫过路旅人的山匪，他要去将这伙人剿灭。
一连走了两天的路程，王重阳发现身后总有一条小尾巴躲在草丛里，一直跟着他。
被跟得烦了，他直接上前揪住对方的衣领，将对方从草丛中提了出来。
“你干嘛啊哎呦！”少女被提在半空，头顶上的两只狐耳抖了抖，她挥舞着手脚不断地挣扎，气呼呼地说道。
“我才要问你想干嘛？”王重阳被气笑了，他贴近少女的脸，质问道，“说，这两天为什么一直跟在我身后？”
“我想去哪里就去哪儿，你管得着吗？”少女红着脸蛋，撇过头去，似是不敢去看王重阳的眼睛。
“不说是吧，那我就把你绑到树上，让你留在这里喂蚊虫。”王重阳作势掏出绳子。
“别别别，我说还不行嘛。”少女是真的害怕王重阳会做出这种事，她嘟了嘟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我就是想跟着你。”
“跟着我干嘛啊？”王重阳好奇地问道。
“跟着你有鸡吃。”少女脸色微红，犹犹豫豫地开口。
“你不是自己会捕猎吗？”王重阳说道，“从那两只野兔的伤口来看，你下手……不对，下嘴还是挺干净利落的。”
“我就只会抓兔子。”少女弱弱地开口，“而且兔子没有鸡好吃。”
“我很能干的，端茶倒水这些我都能学。”生怕王重阳拒绝，她连忙着急地开口，“而且我要的也不多，每两天能吃上一只烧鸡就行了。”
“每两天一只烧鸡，这还叫要的不多？”王重阳摇头失笑，他松开了提着少女衣领的手，转身向前边走去，“随便你吧。”
“哎呦。”少女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她一边揉着发疼的屁股，一边起身跟上王重阳，“等等我啊！”
“我叫白灵，你叫什么名字啊？”她凑到王重阳的身边，叽叽喳喳地说道，“你喜欢吃烧鸡吗？”
“王重阳。”
王重阳抱着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她。
……
日落时分，残阳余晖将大地照得血红。
就如同此时山寨中，满地尸体的狰狞伤口上，流出来的鲜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