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灸法疗疾,善治顽疾
1.汉及汉以前
最早记载艾灸疗法的专篇专著《足臂十一脉灸经》和《阴阳十一脉灸经》出自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主要论述十一经脉循行主病及灸法,说明在春秋战国时期灸法已经日趋完臻。
《黄帝内经》偏于用针,对于艾灸的论述相对较少,但其医理详备,对于艾灸治法知识体系和基础理论的确立和构建意义非凡,书中明确将灸法作为一种常用的治疗方式,与针刺、推拿、导引等其他治法并列提出。
东汉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有7条针灸治疗条文,提出三阴证宜灸,同时也提出阳盛阴虚忌用火灸等灸法禁忌。其用灸法多用于治疗三阴经病、虚证、寒证、阳衰阴盛证。
2.晋隋唐时期
晋代皇甫谧撰写了《针灸甲乙经》,初步建立了艾灸疗法的理论体系,明确了施灸壮数、禁灸穴位等。
东晋葛洪不仅是道家代表人物,而且在艾灸治疗危急重症方面成绩斐然,著有《肘后备急方》,屠呦呦发明的青蒿素灵感即来自此书。《肘后备急方》以治疗急症为主,记载了许多灸法,如用蒜、盐、椒、瓦等进行隔物灸的方法,是关于隔物灸最早的记载,书中灸法应用广泛,涉及临床各科疾病的治疗。
南北朝陈延之积极提倡艾灸疗法,著有《小品方》,对艾灸的操作方法、灸穴原则及禁忌等均有所论述。
至隋唐时期,灸法有了长足的发展,其灸用的材料扩大,而且隔物灸的方法更加多样,灸法在临床的应用范围更广,且辨证更加灵活。大唐盛世,灸法盛行,上自帝王,下至百姓,有病多用灸法治疗。韩愈在诗中提到:“灸师施艾炷,酷若猎火围。”由此可知,当时已经有了专门从事灸疗的“灸师”。此时关于艾灸疗法的著作众多,艾灸疗法在这个时期得到迅猛发展。
孙思邈在《备急千金要方》中专设了“灸例”一篇,专论灸法,提出了“膏肓穴无所不治”,并将灸法应用于内、外、妇、儿各科,其注重灸量,量多时可至几百壮,并发展了隔物灸的材料,如隔蒜灸、隔黄蜡灸、隔盐灸、隔黄土灸等。王焘更是废针而只言灸,于《外台秘要》中“不录针经,唯取灸法”,专设“明堂灸法”一章,通篇只论灸法,对施灸的方法、材料以及灸法的禁忌都有较详的叙述,不仅集唐以前灸疗之大成,而且对后世灸法的推广和研究影响较深,起到了承前启后的作用。
3.宋金元时期
宋代承袭唐制,对灸法非常重视。相传,宋太祖曾亲自为太宗施灸并取艾自灸,《宋史·太祖纪三》记载:“太宗尝病亟,帝往视之,亲为灼艾。太宗觉痛。帝亦取艾自灸。”
到了宋元时期,灸法内容的丰富和艾灸意识的普及,使艾灸进入了更鼎盛的阶段,出现了较多的针灸典著,如《铜人腧穴针灸图经》《灸膏肓腧穴法》《扁鹊心书》《针灸资生经》《西方子明堂灸经》等,各医家对灸法理论与实践日臻完善,治疗范围进一步扩大。
这个时期,出现了第一本灸法救急专著,成书于南宋,作者是闻人耆年,书名《备急灸法》,又名《备急灸方》,全书共记载了22种急症之灸治方法,将灸法作为救人第一法,丰富了灸法的临床实践范畴。
窦材特别强调艾灸治大病作用,《扁鹊心书》有记载:“医之治病用灸,如煮菜需薪,今人不能治大病,良由不知灸艾故也。世有百余种大病,不用灸艾,如何救得性命,劫得病回?”
金元四大家之一的朱丹溪非常重视艾灸,也认同《素问·骨空论》“寒热证均可灸”的观点,朱丹溪也特别强调了灸法的补泻,《丹溪心法·卷五·拾遗杂论九十九》曰:“灸法有补泻火,若补火,艾焫至肉;若泻火不要至肉,便扫除之,用口吹风主散。”发展了《黄帝内经》灸疗补泻的要领。其医案中记录了不少灸法治疗顽疾的验案,如“一妇人久积怒,病痫,目上视,扬手掷足,筋牵,喉声流涎,定时昏昧,腹胀痛冲心,头至胸大汗,痫与痛间作……乘痛时灸大敦、行间、中脘……又灸太冲、然谷、巨阙及大指甲内间,又灸鬼哭穴,余证调理而妥”。
4.明清时期
明清时期是我国针灸医学从完备走向成熟而又逐步走向衰落的时期。一方面,相对灸法,明清时期更偏重针法的研究;另一方面,清代中后期,在西学东渐、封建礼教以及统治者的偏见三座大山的压迫下,太医院针灸科被永久废止。但政权无法湮灭货真价实的医疗技术,艾灸仍然在民间迸发着强大的生命力。
从明清时期的文献可以看出,随着灸法的实践越来越丰富,后人在总结前人灸法的实践和理论的基础上,灸法的应用和理论越来越完备和成熟。灸法应用的病症越来越多,尤在热证施灸方面有了新的突破,预防用灸也越来越多,并不拘泥于禁灸穴的定论。灸法的种类越来越丰富,出现了艾条灸、雷火神针、太乙神针等灸法。施灸更加规范,并重视灸后的调摄。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艾灸疗法得到了更大的繁荣与发展,近现代医家和研究者不但重视灸在治病防病中的运用和研究,并对艾灸疗法的机理有了更进一步的研究,使灸法更广泛得应用于内、外、妇、儿各科,在热证、寒证、虚证、急证中均有良好的疗效,艾灸疗法具有操作方便、效果显著的优点,已经成为普通百姓养生治病、保健康复、治未病等的常用的家庭养生保健法之一。
在这里必须指出的是,艾灸较针刺、中药治疗危急重症有明显的优势,有时是绝对优势,艾灸操作简单、起效快捷且持久。我们团队在艾灸治疗肿瘤及其并发症方面有许多独创的显效的疗法,这些疗法被许多兄弟医院和广大患者广泛应用,取得了显著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