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血炼术
山中无岁月，转眼已过三秋，沿着洞口向外望去一片苍茫。
司空凡站在洞口，眼中尽是对外界渴望，手刚要触碰洞外结界又快速缩回，时隔多年他再次成了笼中困兽。
寒风呼啸，他紧攥着飘落手中的雪花，心中对打破结界的想法更加坚定，并非是外界有何诱惑吸引着他，而是蚀骨面容越发苍老，恐过不了一年便会对自己动手。
当司空凡还在愣神之际，身后传来几声轻微的呼唤。
“怎么又想出去了？与其这般难过，不如多花费些功夫提升修为，尽管你斗不过那老贼人”
说话之人正是常年在这黑窟中陪伴司空凡的女子——黄怡。
两人时常斗嘴，可心中都明白只要其中一人出现意外，另一人也绝无法置身事外。
每当月余蚀骨便会吸收血气强化寿元，司空凡见她又取出酒樽，随口问道：“时候到了？”
“行，晚上我在为你恢复血力！”
黄怡没拒绝，轻“嗯”一声便着手准备血气。
司空凡望着她那血红的脉搏，留了瓶蚀骨给的血气丹在桌上后，翻身一跃涌入血池。
司空凡运转功法，神念一动，池中戾气突破水面激起阵阵灵爆，血水冲天，俨然形成一堵厚重的血墙。
两手掐诀间，一股阴寒的灵力从他体内爆发，在那灵力的引导下血池上方的戾气迅速汇聚。
司空凡双掌骤合，空中汇集的灵力纷纷涌入紫府，“五重圆满，也不知这血灵之术作用如何？”暗衬片刻，他将目光聚集在黄怡身上，当即施展血灵术。
他抬手一拧，但见黄怡身子一倾，无数鲜血化丝在司空凡指尖凝成珠子。
“此术竟能直接控制他人体内气血之力，不知是否有境界限制！”
疑惑之际，洞穴深处传来一阵机关碰撞声，司空凡和黄怡都面色凝重的注视着声响之地。
“三月，三月苦修却毫无起色！”蚀骨端起酒樽看了眼，怒道：“就这么点血气，要你何用！”
蚀骨将酒樽猛然甩向两人，身形微颤来到跟前一把钳住两人脖颈用力一握，血色灵力如浪潮般翻涌。
司空凡双手握紧对方手臂，试图将其从脖子上挣脱，可涌入体内的灵气似乎能侵蚀血脉，让人感到灵力枯竭，浑身无力。
“恢复的不错，可惜还是逊了点！”蚀骨失望的摇了摇头，随即将司空凡扔至一旁，转而看向黄怡。
“这些时日你去山下再抓点血食回来，过几日我要接着冲关”说完又看了眼司空凡，“你也同我一起，不过在此之前某会传你些东西，若在闭关前学不会，则是你的忌日”
话音未落，他一指点在司空凡眉心处，“此乃血炼秘法，好生修炼”
刹那间，司空凡脑海中一篇篇功法不断浮现。
经过一番阅读，他发现蚀骨所练的血炼之术竟与《不死经》的血灵之术有些近似，要说不同就是血炼秘法能增加寿命，不过需燃烧大量精血。
“这老贼传我秘法作何？莫非？”
联想到这些时日蚀骨都不留余力的投入灵草来提升自己的体质，司空凡心中萌生种可怕的想法，但又无法确认。
“这几日我不在洞中，你留意着点，老贼可不是如此心善之人”黄怡提醒道，脸上尽显担忧。
司空凡见她将要离开连忙说道：“帮我个忙，去清风阁驻地的十柳坡镇一趟”
十多年过去，司空凡从未回过故土，心中那祥和之地也开始模糊起来，又加上在南域时师兄两人怪异的举止，心中总是有股不好的预感。
黄怡虽不知对方为何让自己去北域，但想到那些血气丹，也是默然点头。
待黄怡走后，司空凡便开始在洞中溜达，眼睛偶尔四处环顾，“如她所说这既是尊者坐化之地，应该存有机缘”
可他多处寻找都从未见过那具骸骨，更别说机缘。无论是血池深处，还是墙岩深处他都翻了个遍，依旧无果。
真寻道副残骸，他离开此地的希望又会多上一分。
“罢了！岁月稍纵即逝，恐那前辈早已化作黄土”司空凡望着流进洞中的雪水，苦笑道。
午时已过，洞外的霜雪在初阳炙烤下已经融化，而血池四周却是布满冰棱，寒气四溢。
司空凡盘坐在戾气凝成的莲台上，一抹血色雷霆闪过黑幡，无数黑气凝作锁链径直插入血池。
他默念心法分别催动两种血术，在血炼术祭炼下体内精血如遇烈火般熊熊燃烧，仅是片刻他十年里好不容易凝练的六滴精血就已消耗殆尽。
血灵之术则会在司空凡因精血损耗极速时吸收血池予以补充，可燃血带来的疼痛依然直击灵魂。
历经三天两夜的修炼，他发现燃烧精血能提升修为，渐渐的沉沦那燃血带来的癫狂中。
“哈哈哈！筑基中期，功法圆满！”
“咳……咳”
司空凡眼神冰冷的注视着洞口，身上那森寒的气息让人战栗，远处细微的声响如雷霆炸鸣般清晰。
“回来了，为何如此失落？！”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洞口之人。
“没……没什么”黄怡拽着身后掳掠而来的“血食”，冷笑一声。
见她不肯说，司空凡也不再过问，转而说道：“让你帮忙打听的事情如何？！”
黄怡犹豫了会不知要如何开口，在她离开之后便第一时间前往了司空凡所说之地，但映入眼帘的并不是那炊烟袅袅的古镇，而是一方圆数里的巨坑。
坑洞上方怨气滔天，煞气肆虐，霜雪也遮掩不住那浓郁的气味。
她想要上前探查，谁知刚上前就见下方守着群修士，神识探查后得知最低境界都是凝脉五重。
能派出如此多凝脉修士就说明此事背后有势力介入，黄怡望着司空凡焦灼的目光一时犯了难。
见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司空凡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深深吸了口气，双眸微阖，沉声道：“可知是何人所为？！”
“暂时不清楚对方势力，不过我观对方服饰应当是某个宗门弟子”
“宗门子弟？”司空凡暗自思忖，脑海中翻找这些年来的过往都未有过与宗门子弟结仇的事情。
突然，他想在清风阁生活的往事瞬间涌上脑海，“柳哥儿？不可能”
那件事虽说是自己的不对，但也不至于让对方做到这种地步，再说对方也断然做不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
黄怡不知那镇子与司空凡有何渊源，可看着明知出了事情对方竟还能如此从容冷静，顿时在其身上看到了个令她心生恐惧的身影。
司空凡双眸震颤，攥紧拳心，牙齿嘎吱作响。
“别多想，兴许是我找错了也不一定”黄怡拍了拍对方肩膀，夺过其腰间的血气丹向着血池走去。
她正要动手就被外出归来的蚀骨敕停，“别动手让他来，刚好检验检验血炼之术修得如何？”
司空凡神色幽邃的望着几人，手中运转血炼之术趁其尚未反应一掌拍在天灵穴。
眨眼间，一缕缕血气喷射而出，顺着胳膊流入司空凡体内。
可当他杀到最后一人时，犹豫了，望着身前目光炯炯的孩童，那戾气封杀的心像是千针万刺。
司空凡欲要收手，眼角一颤，不再犹豫，一爪刺入那孩童心脉，奋力一转，连同其魂魄一同化作飞灰。
司空凡知道就算自己不杀，蚀骨断然也不会放过，与其让他惨死后还被炼魂倒不如给他个痛快。
蚀骨见他杀个人都那般磨磨唧唧，当即抬起手使劲一拧，无数血气充斥着洞穴，那跪倒在司空凡身前的几人转眼便化作枯骨。
蚀骨瞅着司空凡，目光中满是嫌弃，“也罢，再让你蹦跶两日，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