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血池
司空凡还在思索之际,女子忽然褪去身上衣物,赤脚向血池中央缓步走去,雪白的肤色在火光的摇曳下格外诱人。
未等他开口,池中的女子转身,双眼恐惧的说道:“再不下来吸收血气,到时就算那老贼不杀你,也会想尽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瞅着山峰大小的人头塔,司空凡觉得后背拔凉,“现如今还是先提升实力要紧,再无绝对把握离开时还是别激恼得好!”
“道友还不下来,是打算看到什么时候?”女子扬起层水幕,戏谑道。
“在下不是什么小人,也不是君子,如此景色怎会不让人瞩目观望?更何况我的修行之人又岂会在乎这皮囊”
“不过在下还是得提醒一句,不要同那老贼般妄造杀孽,不然终有悔恨之日”未等话说完,司空凡纵身一跃涌入潭底。
霎时间,池中血气逐渐汇聚在他周围形成股漩涡,只是一瞬他就感到四肢百骸无比胀疼,仿佛身体随时都会爆裂。
又过好一会,司空凡只觉如同身处一尊沸腾的铜鼎之中,身上的血液极速流转冲撞,浑身燥热无力。
“不好,邪气蚀魂,想不到这小小血池戾气如此之重”
他窜出水面,可体内的灵力却是更加紊乱,大脑开始昏昏沉沉,意识也变得恍惚。
戾气越聚越多,司空凡当即施法试图抵御戾气侵蚀,可都收效甚微。
就在他眼神逐渐迷离将要昏迷时,眉宇间的竖痕猝然闪过一抹红晕。
随着眉宇处的异动,司空凡体内的戾气渐渐溃散,而识海内的混沌幽冥幡骤然一亮,底部的珠子彻底变的血红。
“《不死经》第五重?!”
“想不到久久没有变化的功法,竟会在这般情况下突破”司空凡盯着神识空间内变化的功法,喜悦的同时也有些后怕。
神识空间内,司空凡盘膝而坐,逐字逐句按照心法尝试运转几个周天后,紫府内除了原先靠黑幡转化而来的真元还多了缕冰寒的气息,同在竹苑突破筑基时器灵所散发出的气息不同,这缕气息微弱但却比那日的更加阴冷,邪性。
在那股真元的加持下,司空凡吸收血气时对戾气的抵御加强许多,半个时辰的功夫紫府内的灵力便已接触到筑基中期门槛。
“血池中的戾气既能助我提升灵力,不如先稳住老贼,待有足够底牌再寻机会逃离。”
睁开眼后,他发现池中的女子不知何时到了身旁,不过他看对方那样子似乎是在为自己护法。
“道友,这是在为我护法?”司空凡飞出血池,看了眼刚才还守在身侧的女子,调侃道。
女子咧嘴一笑,“这洞中虽是昏暗,但此刻也未到时辰,不知道友为何尽说些胡话”
“既如此,道友为何会离在下如此之近,莫不是被那老贼困久了,再起凡念不成”
女子闻言抽搐着嘴,面色骤红,气急道:“满嘴污言秽语,莫不是斗不过那老邪魔,非采了你这炉顶阳气”
两人拌嘴之余,血池外一阵细微的脚步不断靠近,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时还有阵阵大笑。
蚀骨见两人争吵不停,脸色立刻阴沉,“时辰到了,该做什么不用我说吧,两位?”
女子不敢多言,害怕又激怒对方又将自己三魂锁住,连忙躬身向前,“这是今日的吸纳的血气,请笑纳!”
话音未落,女子运转灵力于形成道锋刃,一只手腕悬于酒樽之上,另只手指尖快速划过。
眨眼间,血液便从酒樽中满溢而出,满是油渍的石桌也染的猩红,油状的鲜血滴滴掉落发出声声刺耳的溅鸣。
蚀骨见司空凡也跟着女子将手腕抬起,连忙制止,“无需这般,你只需增强根骨提升修为即可,若有任何需求尽管提”
对于修为半步金丹的修士而言,自身灵气吸收程度已经决定不了什么,但境界法则的压制却往往能让人寸步难行。
要么拼上半生修为搏上一搏,再有就是夺舍他人以此来规避法则,蚀骨不许司空凡这块璞玉有任何损伤。
见蚀骨没有为难自己,司空凡并未因此感到庆幸,反而莫名的心悸,直觉告诉他对方此举绝非善意。
“当真可怜!哈哈”女子喘着虚气,讥笑道。
“可笑?若在下可笑,道友被蚀骨老贼沦为养分岂不更可笑!”司空凡望着面色惨白的女子。
女子握着受伤的手腕,嘟囔着嘴,眉头微皱恶狠狠的盯着司空凡。
“你找打!”
剑指一挥,红色绸缎飞射而出,同游蛇宛转,刹那间,四条绸缎便将司空凡捆得严严实实。
女子“嘿嘿”一笑,拿起蘸有碳灰的枯木走到司空凡身旁,“小子让你笑话我,看我将你画成花猫!”
然而,她刚伸出手臂一阵阴寒的气息迅即弥漫,突然,她感到被什么拽了下,两眼一黑,翻倒在地。
她眼中很是茫然,看着压在身上的司空凡,她不知对方是何时同自己换了位置。
“你方才说什么来着?”司空凡抬起女子下颚,另只手拿着滚入血堆中的枯骨比划,“不知自己的血涂抹在脸上是何感受?尤其是你这种小美人!”
“你敢!”
“你……你要是敢动手,我……我饶不了你”女子眼看木棍越来越近,想要将其推开,手又被司空凡施法锁住动弹不得。
司空凡望着女子楚楚可怜的模样,低声道:“刚刚不还嚷嚷着要我好看吗?怎么一会功夫没过就结巴了?”
“只要你不画我脸,我……我就告诉你个秘密!”女子委屈巴巴的望着司空凡,眼中泛起阵阵涟漪。
“秘密,什么秘密?先说我再考虑考虑!”
女子见有回转的余地,连忙开口道:“此洞原唤弦月三清洞,据传乃是青州的一名金丹尊者坐化之地……之后就如你今日所见这般”
“你是说此地可能有金丹修士留存下的机缘?且那蚀骨老贼寿元将尽,之后又在此地寻得这血炼之术?”司空凡眸子斜上,疑惑道。
“三百年前之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那时老贼不过筑基初期修为,因误伤名大宗门子弟遭到举宗追杀,最后不敌流落至此又过数年他再次出山,修为也与从前大相径庭短短数年便已经到半步金丹”
“为报之前的仇一人独战数名筑基,一路从山门直杀而上,如入无人之境。不过半日,半壁晴空便染的猩红,也是那一日之后一方大宗的筑基修士几乎死绝,宗门从此没落”说着说着,女子眼角泪水缓缓滑落,似是亲身经历般。
“杀的又不是你家人,哭得如此梨花带雨作甚?”司空凡不解得望向掩面的女子。
“你!——”女子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
司空凡见对方知晓如此之多秘辛,试探性询问道:“你既然知晓这么多事情,想必也应知怎样逃离此地?”
女子摇了摇头,“唯一的出口都被布满法阵,除非得到令牌否则绝无可能”
“何况老贼每每抓人都会种下禁制,一旦离开洞口一丈就会立刻暴毙,池中的人骨便是血淋淋的例子”
见她神色果决,司空凡也不再过问,转而思考如何获得蚀骨信任,蚀骨并未在他体内留有禁制,也就是说只要能得到令牌绕过阵法便能离开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