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爸真是个畜生
箱子里的东西，如果真是鬼婆拿走的，就算把家里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
林延索性放弃，不再浪费时间。
“吴凡如果清醒过来，今晚的事情瞒不住，治安肯定会再上门……能瞒多久算多久吧。”
凌晨四点三十。
林延把相机录制的视频，导入电脑里。
毕竟是要刊登新闻的素材，有些细节，还是要处理掉的。
比如，当事人不想暴露身份。
有两种处理方式，第一，打马赛克。
这是隐藏身份最常用的办法。
林延很不喜欢马赛克，模糊的斑块会破坏画面完整性，看得不爽。
高清且无码，才是真谛！
林延删减开头的一段视频，直接从鬼婆割完脸皮后开始。
“刀插指甲缝这一幕，必须要保留。”
“一想到看新闻的人，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我怎么还有点激动呢？”
“最后吸收皮肤这一段，也得剪掉。”
但凡林延露脸的片段，删减的一干二净。
包括最后，鬼婆的皮肤反被吸收那一幕，也同样删减掉。
“还是太长了。”
林延继续删减，讲求一个短小精悍。
很快，视频删减到剩下八分钟，只保留了足够精品的片段。
看似零散的片段，其实足以拼凑出整段故事。
林延再三检查，确认没法再删减，随后实事求是地写了将近一千字的内容。
视频+文字，组成一份完整素材。
林延给刘平发送过去。
刘平：这么晚还在工作吗？要多注意休息，补充精力……需不需要我给你点杯奶茶？
这货就像是古希腊掌管奶茶的神，总觉得所有人都爱喝奶茶。
林延：不用，我准备休息了。这份素材，老大你审一下。
刘平：我这就看！你放心，我一定确保你的素材刊登上去！
两人的聊天暂时结束。
刘平开始审核素材。
林延并没有睡觉，他还得为那位“包月”的学姐，筛选一些素材。
他从剪掉的视频里，抽了几帧进行裁剪，避免看出是同机位角度。
提交给刘平的视频素材，主体聚焦在被切割的受害者身上。
卖给戴洁的素材，主体更偏向于鬼婆。
主体一区分，观众的注意力就会被转移，从而忽略两份素材的雷同点。
再加上有选择性的裁剪，很难发现两份素材出自同一机位。
林延抽了五帧，总共五张照片。
反复修改后，点开戴洁的头像，发送过去。
几分钟后，戴洁直接回过电话来。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喷。
“林延，我现在真想打死你！”
“昨晚说了，给我前方高能的提示！”
“你丫闷声一个屁不放，直接给我五次高能是吧？”
林延总觉得这话听着不对味儿。
“我大意了，忘记提醒你了。”
戴洁道：“不，是我大意了，明知道是恐怖素材，却没有闪。今晚又不用睡了，不过还是得谢谢你。”
虽然被吓得精神焕发，哭爹喊娘。
但戴洁不得不承认，这份素材的质量，高得离谱。
那种真实的代入感，几乎将她拉进现场的氛围，甚至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是鬼婆视角还是被害者视角。
戴洁看着照片，赞赏道：“还得是学弟，活儿就是好。”
“照片里被剖的这个，看着好可怜，还活着吗？”
林延没有正面回答，“你觉得呢？”
戴洁微微沉思，“应该活不了了吧，皮都剥了，我想不出他有什么手段能逃生。”
林延道：“那就当他死了吧。”
戴洁觉得林延说话怪怪的，莫名有些害怕。
“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写内容，不跟你聊了，晚安。”
嘟嘟……
电话直接挂断。
林延并不觉得意外，这位学姐向来如此，说完晚安就挂电话，丝毫不拖泥带水。
天快亮了。
林延睡了两个小时，却怎么也睡不安稳。
脑子里一直回荡乱七八糟的事情。
“皮箱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鬼婆为什么会知道皮箱密码？”
“还有该死的房东，房子死过人不早说。”
天亮以后，林延昏昏沉沉地睁开眼。
拿起手机，直接给房东打了过去。
“谁……”
接电话的是房东丈夫，说话声音迷迷糊糊的，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林延幽幽道：“老哥，你家这房子死过人，租房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
那边传来被子飞出去的声音。
林延继续道：“我的律师朋友说，你们这是欺诈，我可以起诉你们……”
房东心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那个，这样吧，我退你三个月租金，你要是不租了，我可以把所有租金退给你……”
租这种凶宅确实便宜，再返还三个月租金的话，优惠力度已经不是其他小区能比的。
这里还有个鬼婆，能让林延薅羊毛。
林延还是决定留下来。
“退房就不必了，你退我四个月租金，不然我起诉你。”
房东甚至没有讨价还价，直接答应，同时感到诧异。
这年轻人真够头铁，知道了是凶宅竟然还敢住。
林延继续道：“有个问题，对于那起杀人案，你了解多少？”
房东语气微沉，“凶手是我父亲，被害人是我母亲，你觉得我了解多少？”
还真让吴凡说对了，房东是凶手的子嗣。
房东本以为林延问这个，是为了八卦，毕竟夫妻恩怨，大概率是些出轨趣事。
这些年，他被问了好多次了，心已经麻了。
但出乎意料，林延没问这个。
“凶杀案过后，家里有没有遗失什么东西？”
房东没想到林延会问这个，“不太清楚，我不怎么回家，不知道老两口家里都有什么。”
“对了，勘验现场的法医说，柜子顶上的灰尘，有一处空白。”
“可能遗失了一个鞋盒，也可能是木盒，反正四四方方的。”
老人都喜欢用一些箱子装东西，鞋盒，泡沫盒，木盒，都有可能。
林延隐隐猜到，消失的是什么东西了。
他继续问道：“没有别的了？”
房东细细回想，“我妈的皮也消失了，这算吗？”
林延眼皮跳了一下，“算。”
“我爸到最后也没交代，到底把皮扔到哪里去了。”房东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如果不是因为心虚，他不会跟林延说这么多。
林延道：“你爸真残忍。”
“注意你的言辞，再怎么说，那也是我爸！”
“你爸害你儿子考不了公。”
“……我爸真是个畜生！”
林延终究没说出“我看见你妈了”，挂断电话后，林延陷入沉思。
凶案现场遗失的“盒子”，很可能就是吴凡带来的皮箱。
皮箱里很可能装着，真正属于鬼婆的“皮”。
“吴凡这家伙，还真能歪打正着。”
“以后再见鬼婆，估计就是她正常的模样了……”
林延上班路上，全在想这件事情。
恍然间抬起头，神色逐渐古怪。
地铁上一大半人，神色诡异，眼睛盯着手机发直，瞳孔里充满惊恐。
他们盯着同样的一条新闻，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