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的先天缺陷弥补了他的后天优势
科伦向霍亨索伦侯爵原原本本的交代了双方的谈判。
侯爵脸上带着笑意。
“他的目光很敏锐，是的，霍亨索伦家族从很久之前，就偏向于保守了。
很保守很保守，接受不了任何一丁点来自外界的改变。”
科伦说道：“这不是老爷您的问题，霍亨索伦家族人口众多，不是哈布斯那样每一代只有一个或者两个子嗣的鳏寡家庭。”
侯爵笑着说：“是的，但这样下去也不太好。”
“这个小子很不错，拜迪也很不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维护家族，而不是真的和这个小子谈一谈。
他是一个很忠诚的人。”
科伦评价说：“没有能力，而且忠心有一些表演的痕迹，虽然不多。”
侯爵说：“你对他们的要求都太高了，有忠心就很好，家族就要培养这些注重荣耀的弟子。
我记得家族在帝都卫城中有一个酒馆，酒馆的老板调走已经有些时间了。
让拜迪去试一试吧。”
科伦说是。
再回到杜克的话题，侯爵笑着说：“他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而且很敢表达。
他知道自己的价值和定位，所以他敢漫天要价。
漫天要价，我们却不能落地还钱。
不然拉扯到最后，不管是送给他多少东西，都显得是他的努力，而不是我们的恩赐。”
科伦说：“我们是第一个接触他的人，我们的态度，会影响许多家族的判断。
我们又不能不援助他，不然凭借他的狂妄和野心，他真的有可能死在边境。
边境，真的是很危险的地方。
不只是因为战争，还有各种各样的意外，那里毕竟已经是文明的边缘地带。”
侯爵沉吟片刻，“不能按照他的来，也不能和他掰扯。”
“家族下面有一个商队不是要去边境吗，或许能和他们同路。”
“他现在是有价值，但是价值不够高，而且身份和地位也不够高，贸然给他太多，也是害了他。”
一个商队有十几个骑兵，带着弓弩和粮食，还有不少的金银和物资。
侯爵站起来，对着窗外，“杜克这个人，就像是杜朗年轻时候的翻版。
很有野心，没有底线，反复无常，善于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
而且心眼巨小，哪怕是对最亲近的人也能瞬间翻脸下杀手！
这是哈布斯家族的通病！
他被马雷亚斯送到边境，肯定会对马雷亚斯心怀恨意。
按照帝国的继承法，只要马雷亚斯死掉了，他就是哈布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帝国的继承法是有些畸形的，在嫡子死了之后，会先找私生子，而不是有血缘关系的远方亲戚。
这条法案在帝国的几百年历史中，不知道制造了多少惨案。
因为这条法案源自于帝国的第二任皇帝，通过宫廷政变上位的威凤二世皇帝。
所以这条法案又叫做二凤继承法案。
因为政变的地点在玄武门，所以又叫玄武门继承法。
科伦说：“如果是他继承了哈布斯家族的话，或许还是一件坏事，大家都不想看到第二个杜朗出现。”
侯爵这几天很高兴，所以一直带着笑，“这就是他有价值的地方了。
他是个武学废物，法术白痴，他的先天缺陷弥补了他的后天优势。
这会让他成为许多家族眼中完美的哈布斯家族继承者。”
科伦明白过来。
有野心，有能力，又有实力的杜朗，是压在帝国所有贵族头上的北方大公，是镇压了无数国内叛乱的护国公。
但有野心有能力，但没实力的杜克，就是一个玩具，一个用来瓜分肢解哈布斯家族的棋子。
侯爵畅快的笑起来，说：“这个小子真的太有趣了。”
“哈哈哈，在我们之前，他已经见了三四波人？每一波人都要给他送法师和物资。
还有宫廷法师？！”
科伦笑着说：“是的，他说自己是制衡哈布斯家族唯一的王牌，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一次投资机会。
错过这一次机会，霍亨索伦家族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侯爵笑的更开心了，“无耻的小家伙，他信口开河的能力已经有了年轻时候的杜朗的十分相似。
但是杜朗可是能将自己的大话实现的，他却不行。
不过有了我们送的这些人和物资，边境这些年应该会热闹一点。”
科伦说道：“他的所作所为，都会成为我们攻讦哈布斯家族的一个武器。
而他也肯定乐于如此，他很仇恨哈布斯家族。”
侯爵满意的点头，“杜克有句话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次机会，不过不是他的，而是我的。
哈布斯家族作为公爵家族，甚至都将自己唯一的私生子送到了边境。
那么我们霍亨索伦家族也是时候掀起一场革新了。
从流放那群老东西们的儿子们开始吧。”
科伦说：“会面临很大的压力....”
侯爵说：“不，我们不要用流放这个词汇，我们用支援家族的建设。
他们是被选中的监督杜克的人，用来保证家族的这一笔投资不会出现问题。”
科伦说：“杜克可能会干掉他们，这是我的感觉。”
侯爵说：“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如果他们被杜克干掉了，他家族的老东西们会仇恨哈布斯。
如果他们干掉了杜克，那我们就把这些老东西交给杜朗。
如果他们相安无事，而且相处融洽，那么杜克就会是最好的哈布斯家族的下一任族长。
哈布斯家族会成为霍亨索伦家族的垃圾处理厂。”
“说实话，我有点喜欢杜克了，他为我解决了一个不小的问题。”
科伦点头，“确实。”
侯爵笑着说道：“可惜我不是杜朗，如果我有杜朗的实力，现在的霍亨索伦家族早该是公爵了！
这群老东西！”
科伦问道：“您对于杜克嘴里的那个关乎哈布斯公爵的大秘密不感兴趣吗？”
侯爵说道：“我不是不感兴趣，我是不敢知道，杜朗的惊天秘密现在没有人想知道，这个家伙太强了。
如果他想要保守秘密，他的儿子可以没事，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侯爵坦然的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有一些操作空间。
....
“你觉得咱们的少爷有问题吗？”
“有，问题很大，说实话，我并不想跟着一个狂躁症患者。
他时而哈哈大笑然后突然生气的样子很令人...难以接受。”
“是的，我也不想要这样的一个效忠对象...但是我们别无选择...”
骑兵们三三两两的聚拢在一起。
他们是临时组成的这支队伍，之前他们分散在哈布斯家族的各个军队中。
这样临时抽调的组成能避免杜克出现危险，避免有其他家族的虫子被塞进来。
但也让杜克对这支军队的统治力下降到了极点。
杜克和这支军队之间，有着一堵无形的可悲的厚障壁。
虽然这支军队的每个人之间，也有着若有若无的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