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怜的杜克！
“你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在俯视我，俯视你的父亲。”
“你用了很多年的时间观察我。”
“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你觉得能统领一个面积达到一千多万平方公里，治下有着一亿多民众，军队达到了三十万的一个领主。
带着帝国南征北战，五年时间肢解了新生的蛮族帝国，击退了来自南岸大陆的入侵，侵吞了精灵帝国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将帅。
是一个蠢货，是一个草包，是一个白痴。”
“是一个任人蒙蔽的政治唐氏儿。”
“不得不说，你的观察力十分的差，而且各方面的分析都十分稚嫩。”
“手段不够冷酷，无论是对待你的敌人还是朋友。
消息不够严谨，无论是消息的来源，还是消息的传播。
胆气是有一些，还有一些冒险精神，但这对于我来说，还是有些不够看。”
“这些，都不足以让我改变流放你的决定。”
“你现在的价值，远低于马雷亚斯。”
杜朗躺在椅子上，慢悠悠的说道。
他的话语不再威严冰冷，而是有些寻常家里父亲正在给儿子讲人生道理的感觉。
但比刚才还能给杜克压力。
杜克有些紧张了。
他摸了摸口袋，想要找到一根烟抽。
杜朗丢给他一包，“来自遥远东方的烟草，有益于提神醒脑，不错的习惯，就是有些昂贵。”
杜克的动作僵硬了一下，他不常抽烟，只有紧张的时候抽。
而且是在没人的地方。
而且只抽来自东方的烟草！
但是杜朗知道了他这个习惯。
杜克从口袋中摸出火折子点燃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杜朗接着说道：“不过，这并不是你的过错。”
“你和我说的第一个事情。”
“马雷亚斯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继承者，他是我亲生的，我找了三个教廷的主教。
让他们轮流在十八个禁卫法师的围绕下，在光明神的注视下，为我和马雷亚斯勘探亲子关系。
那个时候，杜鹃夫人在场，她被起码一百个人围着，所有的刀剑都指着她。”
“马雷亚斯是亲生的，我亲吻她的脸庞，她说我是个仁慈的人。”
“我饶恕了她曾经的过错。”
“我对待消息的态度，比你严谨的多，所以你不知道这件事情。”
杜克的手开始发抖了。
他发现他低估了杜朗。
不能是是低估吧，仔细想来，应该是理所当然？
“你说的第二个事情，马雷亚斯....马雷亚斯是一个很合格的继承人，所以他早就发现了你的小动作。
并且在第一时间就汇报给了我，他的父亲。
马雷亚斯没有第一时间做出行动，而是在保证了自己安全的前提下，顾全大局，将决策权交给了我，也避免了父子之间产生间隙。
换做是你，你应该会先处理掉你的兄弟，再来汇报给我。
这是我选择马雷亚斯而不是你的原因....之一。”
杜克的烟一根吸完了，他开始点燃第二根，不，他同时拿起来两根。
点燃之后，狠狠地吸入肺中。
“很好，马雷亚斯。”杜克评价道。
杜朗说道：“同时，流放你的建议，也是马雷亚斯提出来的。
我询问他，该如何处理你。
他提议流放，因为谋害亲兄弟，按照律法应该是斩首。
未遂的话，应该是绞刑。
但一个很古老的帝国律法规定，如果绞刑者愿意主动流放开拓帝国疆土的话，也可以替代绞刑。
绞刑的死亡率是百分百，而流放的死亡率不是。
他在规则之内为你找到了一条生路。”
杜朗瞥了杜克一眼，“管家，对此不知情，他只知道我想要让他知道的事情。
你和他的关系很好，因为你收买了他和他的儿子，所以他第一时间告诉了你。
你也不负我所望，直接鲁莽的来找到了我。
而不是做出任何其他有用的甚至可以说是退路的措施。
你的性格中，赌性占比很高，这对于一个拥有如此广袤的土地和丰饶的财产的家族来说，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杜克不流汗了，因为他已经听明白了。
可怜的杜克，被特么的杜朗父子俩玩弄于股掌之间！
杜克眼中闪过一次寒芒。
“居合剑客：面对如此恐怖的敌人，你依旧拥有拔剑的勇气。
你有一次居合的机会，概率极低。”
杜朗说：“你在很久之前很喜欢在餐桌上翻脸，这是一种很实用的社交技巧。
能够建立起你和别人之间的一个合理的社交距离，并且让自己在贵族中打上一个不好惹的标签，避免私生子身份带来的许多麻烦。”
“但是你在翻脸之前，表情的控制十分不到位。”
“就像是现在。”
蹭！
杜克拔出腰间的软剑，但还没出手，剑就脱手飞了出去。
然后他整个人就从椅子上飞了起来。
四肢被无形的力量牵动，成为一个倒着的“太”字挂在空中。
杜朗评价道：“在比较多的场合，你最好不要让人猜到你在想什么。
让人猜透的人，是很容易被蒙蔽的。
因为人只会在接受负面情绪的时候比较排斥，在接受正面情绪的时候，很容易合理化对方的行为。”
杜克有些生气了，他看着杜朗，对他说道：“然后呢？杀了我？”
杜朗说道：“不...我不会杀你。”
“你依旧是流放。”
“在三天之后的厅内会议上，按照家族的规矩，请来三位家族的长辈，在他们的见证下，宣读你的罪行，对你进行审判。”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不会死。”
杜克眯起眼睛，“但流放可能比死亡还可怕。”
杜朗说：“不，不会。”
他对着杜克说道：“因为雄主不会杀死他的儿子。”
杜克有刹那的失神。
这句话...在刚才出现在他的视网膜中。
杜朗对着门外喊道：“来几个人，把杜克按在他的卧室中。”
“魔法师，加固一下他的房间！”
几个魔法师进门，一个对着被踹坏的门实战修复术，另外几个带着侍卫将杜克绑回去了卧室。
在书房安静之后。
杜朗拿起桌子上的烟，食指和拇指一撮，为自己点燃香烟。
长呼出一口气。
书房角落的立式衣架光线一阵扭曲，一个英俊的金发青年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