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首次配合炼废丹
秋风渐起秋意浓，层林尽染漫山红。
雷泽看丹经入神，一夜未睡，早早洗涑用过早饭后便直奔炼丹室。
经过青霞广场时，可见很多弟子已经陆续前往药堂或丹堂，一派繁忙气象。雷泽第一次感受到有目标有追求原来真的能让人过得充实。
来到甲号炼丹室时，门是关上的，雷泽正在想该怎么打开的时候，身后传来沈玥的声音：“用灵气激活你的身份令牌，门就自动能开了。”
“噢”，雷泽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从腰间拿出自己的身份令牌，随后又尴尬叹气：“我不会......”
“你是存心气我是吧？”
沈玥快步向前，从雷泽手里拿过令牌，横眼看着雷泽道：“凝气时都曾引气入体会吧？将体力灵力行功外放注入令牌即可激活身份识别。”
沈玥说完给雷泽示范，以灵力激活令牌，贴近炼丹室的石门，门自动开了。
“咦！”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雷泽，眼中充满好奇。“奇怪，前几日见你并无任何修为，怎么现在的你貌似凝气一层了？”
沈玥突然停下时，跟在她身后的雷泽差点就撞上去，见她问的是这个，当下没好气地答道：“之前我不能修习宗门功法，三天前莉姨给了我功法，自然也就修炼了。”
“哇！”沈玥小嘴张大，退后一步，美目圆瞪，上下打量雷泽。
“修行三天就能凝气一层，你岂不是个天才？......有个天才给我当炼丹童子，倒也不差，嘻嘻。”
雷泽听到这话，在她背后翻了翻白眼，心念道：“我要是个天才，等超越你的时候，就飞回家，鬼才在这陪你炼丹！”
沈玥今日主炼神光散馥丹，由于雷泽是首日任职，依例由炼丹师考核炼丹要用到的药理、丹经。
雷泽虽夜里翻看丹经，但对神光散馥丹并无印象，想必是在书中后面尚未翻阅，只好坦然自己不懂。
沈玥倒也并不生气，只是让雷泽从门两侧玉石药柜中找出神光散馥丹所要用到的十一种主药：五叶神、含光草、七霞莲叶、寒烟草......
这些药草想必沈玥早先已备药放在柜子中，雷泽在两边玉石抽屉中一一识别按量取出，倒难不到他。
沈玥对雷泽熟读药典颇为满意，示意以后炼丹时由他根据丹方备药。然后示意雷泽一起在打坐处随意坐下，给他将炼丹的要点一一讲来：
药物、炉鼎、火候是炼丹术三大核心要素，一般炼丹主要工序如下：
【立方】即丹方，根据要炼制的丹药选择或调整药方。
【备药】根据药材生境、生长时间（气味薄厚）、采集时间、采集方法进行收集药材，洗干净备用。
【置器】即准备炼制丹药的炉鼎，常见有八卦炉、太极炉、风炉、气炉、混元炉、阴阳炉、明离炉、镣炉、侠炉等。
【炮制】药物在修合之前需要根据其药物性质先行进行炮制。
【修合】是将药物混合在一起，这一步在炼丹中极为重要，最为考验炼丹师的炼丹手法。
【安炉设鼎】安炉设鼎的意义在于确保灵药的正常“发育”和“出生”。
药在鼎中，如鸡抱卵，如子在胎，可见这个鼎对于神丹的重要性，就相当于胎盘对于婴儿的重要性。
比如，二人所在的炼丹室便是以赤砂五音石通体构建，稳固防风；鼎下而有五行聚灵阵和水火阴阳阵，五行共生，阴阳相济。
【运火】也是炼丹手法中的核心。用火需根据药物的老嫩和配药的抽添精妙掌握，即对用文火或者武火烹炼的时间和度的把握。如果火候掌握不好，就会使药物烧成灰而成废品，或者火力不能透药而夹生。
运火一技在炼丹术中至关重要，自古就有“传药不传火”的说法。
【封丹】是紧随修合之后，以玄阳地火、丹火和五行之火驱使鼎内矿药石所化之气将修合成型的数粒丹药瞬间包裹，无漏成丹。
至于其他步骤如【择地】【择人】【开炉】【服丹】等并不重要，沈玥则一笔带过。
沈玥将上面一通炼丹要点一一详细讲述，中间雷泽时有提问，她也耐心回答，一通下来竟然耗去两个时辰。
随后也不提炼神光散馥丹之事，又继续教雷泽最基本的引风和控火手术，饶是雷泽聪慧过人，也是感觉有些困难，尤其是雷泽虽已凝气却只修功未学术，丝毫不懂术法。
一天下来，沈玥花了不少时间，且毫无架子的教雷泽炼丹要点。
直到酉时，再三提醒雷泽务必牢记，并熟读丹经，三日后辰时再来炼丹。
“谢谢你，沈师姐！”雷泽拱手作礼。
一天下来，沈玥在丹道上的学识和耐心传授，让雷泽心服口服，心生敬佩。
沈玥浅笑摆手，飞身离去。
雷泽则继续留在炼丹室一一回想这一天所学，将各要点在脑海中细嚼慢咽，再过一遍。
至于丹鼎下的法阵，雷泽自忖尚未掌控，不敢轻试。
直到夜深人静才回到杂役小竹舍，也不修习功法，只是继续翻看丹经至半夜才觉得有些疲倦。
白天沈玥所讲内容，在丹经中也多有记载，只是不如听沈玥讲来详细易懂。
“沈师姐倒也像说的那么蛮不讲理，年纪轻轻，讲起课来还挺严格。”
雷泽手捧丹经，躺在床上自言自语，对沈玥的印象有些改观。
“看来得苦读几天丹经，让她见识见识本天才在丹药一道的惊人天赋！嘿嘿......”
片刻后，鼾声响起。
次日一早，雷泽匆匆用完早饭便直奔炼丹室，用沈玥所传授的激活身份令牌之法进了甲号炼丹室。
这次他将药典、丹经都随身抱来了，还顺了些干粮饮水。
雷泽自小骨子里就有股不屈的倔劲，决定做一件事时，通常会让自己全力以赴。
连续三天几乎废寝忘食，日夜翻读丹经，时而对照药典查阅相关灵药材料，雷泽觉得自己有了些信心。
第三天晚上回到杂役公厨一顿狂吃，引得旁人震惊不已，纷纷猜测这小丹童是不是遭了虐待。
一夜好睡，次日辰初，当沈玥走进炼丹室时，雷泽正盘坐在丹鼎一侧，闭目凝神。
“小九，今日我们来炼神光散馥丹。”沈玥嘴角挂笑，似乎心情不错。
“啊，师姐，今天你不先考我丹经吗？”雷泽怔鄂道。
沈玥轻轻拍了拍丹鼎，说道：“读书人不是常说纸上得来终觉浅么？来，今天让我们愉快地实践配合！”
虽说是配合，其实基本上都是沈玥在动手，雷泽作为丹童主要还是备药、守鼎和协助控火。
尤其是炼丹师在将药物进行【修合】时，不同的药物对火候的要求也有不同，并非一般人以为的烘烤成一团。
每种药草都有其五行所属，在以火法炼制时还需调动五行聚灵阵导药。
而在这个时候往往需要丹童在一旁协助控火和守阵。
看着眼前少女将各种灵药材料一一入鼎，双手结印，如穿花蝴蝶般，灵活操控着不同的药草进行煅、炙、熔、炼，雷泽生心敬佩。
随着各种草药逐渐融合，鼎内丹药渐成型，而丹鼎底部高温融炼成汁的矿药石化为气状袅袅而上。
“就是现在，将地火阵闸左开三寸，再调动五行阵聚火！”
沈玥开口提醒雷泽，此时她额头已是挂满汗珠，想必灵力正在快速消耗。
雷泽立时依言操作，紧张中不免有些手忙脚乱。
“三火封丹！定！”
沈玥一声娇喝，手中印法改变，鼎内矿药石所化之气立时将成型的数粒丹药瞬间包裹。
“叮...叮...”
清脆数声从鼎中传出，二人同时抹去额头汗珠，默契相视一笑。
“师姐，咱这是炼成了吗？”雷泽有些紧张的问道。
沈玥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说道：“可能吧，也许吧，大概吧......”
半个时辰后，在雷泽充满期待的眼神中，沈玥御开丹鼎炉盖，二人同时挤着脑袋往里一瞅。
只见那丹鼎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五颗三色丹药，每颗丹药上方都有整整齐齐的裂纹，仿佛被一刀劈过。
“咣当”，丹鼎炉盖掉在了地上，发出声响。
雷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愣愣地道：“那丹药明明炼成了，怎么裂了，难不成是被雷劈了？”
沈玥听到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双眼弯弯成月牙状。
“三火封丹时需以炉火、灵火和丹火同时平衡调动，要做到快、准、稳。我们这炉丹开裂，兴许是前面提纯不足，没有完全修合的状态下封丹造成；也兴许是其他原因。”
“师姐，可能是我刚才调五行阵法时出了差错......好像我结了金光印......”雷泽面红耳赤，嗫喏道。
“哈哈哈......”沈玥大笑起来，不但没生气，反似有些庆幸似的，“终于不是因为本小姐的炼丹手法而失败的了，哈哈哈......”
“这——”雷泽一时语塞，哭笑不得。
“师姐，话说这个炼废的丹药还能吃吗？”
“可以，只是废丹药力已不足五成。”沈玥点头，继续解释道：
“原本神光散馥丹是用来排除身体里的杂质和毒素的，有些人服用药物过多，体内便多少会有些毒素或是丹毒，服用此丹有助于将那些毒素排出体外，同时也有改善经脉之效。”
雷泽心念头一动，问道：“那师姐这些废丹你还要吗？不要的话我吃了。”
“随你自取吧，我回山上。三日后，我们再炼一次。”沈玥走出炼丹室，飞身离去。
“唉，本天才原本信心满满，结果第一次配合炼丹就丢了个脸，难怪说读书人大多眼高手低。”雷泽自嘲。
随后从腰间皮袋拿出上次装引气丹的小瓷瓶把鼎内裂开的几粒废丹装入瓶中，简单收拾炼丹室后离去。
又是月圆之夜，山上更深露重。
月光洒在竹屋前，雷泽从抬头望向窗外，心里有些挂念起药田杂役的那群伙伴来。
心绪平静后，雷泽取出一些白天炼的神光散馥废丹碎片吞服，一边盘坐行功。
在之前半年，雷泽、八筒和白老大三人时常把灵兽灵药混在一起当野味吃，滋补自是不用说，但也让雷泽好几次鼻血直流。
药田杂役众人只当雷泽身体猛长，开始思春所致，还拿来当作饭后笑料。
雷泽熟知药性，自己大概也明白可能是补过头了，却不好当众辨解。
刚好现在这些废丹可以用来清洗经脉杂役和毒，物尽其用。
随着丹药化开，融入气血，雷泽运行功法，气行周天，一边继续开脉，聚气冲击十二经别。
不久后便感觉到周身经脉气血中有些杂质被清理出，并在药力下化为一丝丝黑色气状从周身毛孔中排出。
行功至清晨，雷泽能闻到身上有股腥臭味，随手轻轻一搓便是一小团黑泥，于是赶紧趁着无人去杂役浴堂洗漱一番，周身清爽舒泰。
秋高气爽，今日无事，雷泽准备好好逛一逛青霞殿。